“堂主,你流汗了。”容香兒戰戰兢兢地探向她的臉龐,低聲道,“是不是傷口裂開了,我替你……”
“不必,我好好休息一日就好。”蘇綰綰猛地回過神來,翻身上床,“既然岑雪涵就在眼前,派人跟著,勿要耽誤。”
“是。”容香兒小心翼翼地從床沿滑下,卻被蘇綰綰捉住袖口。
“留下,陪我。”
容香兒怔愣在原地,呆坐在床沿久久不能回神。
她如果不能離開,要怎麽把她的命令傳遞下去呢?
“來人。”她學著平日所見的那些小姐一樣,開口說道。
“來了。”鍾之快步踏入屋中,儼然是已經易容之後的模樣。
而在一門之隔外的大廳之中,蕭靖淵聽著那位樣貌平平的小姐叫人,無論是從語氣還是行為處事,都跟蘇綰綰截然不同,可不知怎麽的……
他總覺得那股淡淡的藥香就縈繞在鼻腔。
不對……這個時候蘇綰綰若是還活著,定然是正往京城趕去。
蕭靖淵這幾日總是心神不寧,抬手撫了撫額角,才發現額頭有些發燙,怔愣片刻,他揚眉:“去叫個大夫來。”
“王爺怎麽了?”岑雪涵馬上湊上前來,卻被蕭靖淵輕輕掃開。
“無事。”
蕭靖淵還記得蘇綰綰離去之前的囑咐。
小心岑雪涵。
岑雪涵被拒絕,眼神驀地一痛,這一次卻未委屈落淚,而是表現大度的點點頭,任由別人去叫大夫來。
“幾位貴客的房間都收拾好了,可以去休息啦。”老板娘熱情說著。
蕭靖淵帶著人回到各自屋中,唯有岑雪涵一個女子獨住最幹淨的一間,無人看管。
等到大堂裏安靜下來,門外人來人往都是回家之人,岑雪涵才重新下樓,找到老板娘,遞了十兩黃金去,淡淡道:“雨大,請老板娘替我找個老說書先生來吧。”
“我這就去……”
“慢。”岑雪涵抬手拽住了她,“我最喜歡聽京城貴人的雜事,不知這裏有沒有,若是當真精彩,另還有十兩黃金。”
老板娘聽見這麽多黃金,差點兒捂著胸口暈厥過去,可轉念一想,心緒又跟著平複下來,她隻道:“自然是有的,包您滿意!”
岑雪涵但笑不語,將請說書人的事情告訴蕭靖淵,便回到房間裏,等著看好戲了。
窗外雷聲轟鳴,蕭靖淵遲遲無法入睡休息,渾身如火燒一般燥熱不堪。
隻有蘇綰綰跌落懸崖的畫麵,如同夢魘在腦海之中回放不停,每每醒來,都是一身汗水,心緒久久不能平息。
而在樓下,蘇綰綰陡然從夢中驚醒,琥珀色的瞳仁裏倒映出窗外的雨,周身的氣息陡然沉了下去:“開窗做什麽!”
“這窗戶好似有點問題,我修一修,怕晚上被吹開。”
容香兒被嚇了一跳,見她情況不對,趕緊將窗戶重新關上。
蘇綰綰見容香兒一副害怕的模樣,隻顫抖著手撫上額角,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受傷而變得脆弱不堪,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對容香兒招招手:“到床邊來,陪我。”
容香兒趕緊上前,下一刻就被蘇綰綰拉到在床榻之上,被她緊緊摟著一條胳膊:“堂主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