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人被他銳利如芒的眼睛盯著,腿肚子直打顫,目光遊移不敢直視。

“這……我還是不說了……”

“繼續。”蕭靖淵字字擲地有聲。

這次隨之而來的還有錦城手裏一把長刀,橫於說書人的脖頸之處,叫那說書人狠狠一顫,顫顫巍巍坐下,竟是半點兒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也握不住那驚堂木。

台下的賓客鳥獸散去,唯有岑雪涵怒斥道:“你肯定是胡說八道!蘇大學士之女何等身份,怎麽會落到你們這天水鎮上的煙花之地去!”

錦城手裏的長刀也隨之逼近:“好好想,好好說。”

“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想當初那蘇大學士之女是被賣到天水鎮上來的,煙花閣的老鴇親自接的手,打出去的牌子!而後一夜血色,死了兩人,官府上門抄了煙花閣,那蘇大學士之女卻已經沒了蹤跡,反而是梁上又高高掛著兩具屍體……若是貴人們不信的話!那煙花閣如今雖換了媽媽,可舊人還在!”

說書人的聲音都跟著打顫,說完就直接撲通一聲跪下來,“小的也隻說些故事混口吃的!還請貴人不要殺我!”

蕭靖淵麵沉如水。

他倒是知道蘇綰綰在蘇家的日子難過,竟不知她幼時竟難過至此!

京城距離天水鎮千裏迢迢,她尚未及笄就被賣到這裏的煙花之地,殺人逃跑,而後回到京城,這一路究竟是多艱險!

心中的怒火燒得更旺。

蕭靖淵緩緩站起身來:“此事,不許再說半個字。”

“不然,我會派人來拔了你的舌頭!”錦城冷然收刀,竟看見說書人身下已經是一片深色水漬,騷味迎麵撲來,逼得他連連後退幾步。

老板娘惶恐不敢上前幫忙,隻敢求著岑雪涵:“姑娘!老頭子平日裏就說些東西賺賺銀子,哪裏能把命都搭上啊!請您勸勸身邊那位貴人吧!”

岑雪涵趁機拉住蕭靖淵的手腕:“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好歹王妃也並未真的失身,而且……她如今不好端端地在淵哥哥您的府上嗎?到時候你若是覺得膈應,府中還有不少妾室,都能為你綿延子嗣……”

“不必說了。”

蕭靖淵掃開她的手,徑直走上樓去。

他心裏的燥熱久久無法散去,上門的大夫也無從得知原因,隻能說是火氣旺盛四個字,可蕭靖淵看著天邊雷雲滾滾,甚至還不知道如今蘇綰綰情況如何。

短短數月,蘇綰綰護他多少次。

可他卻未護著她幾次,反而是聽京城裏的閑言碎語,看雲南中人對她指指點點,如今來到天水鎮,竟還聽到這等事情。

這事情若是隨便放在哪個女子身上,早已是自縊謝罪。

可她不僅活的好好的,更肆意瀟灑,叫人看不出她曾經經受的這些東西。

不過多時,錦城解決完樓下的殘局,來到蕭靖淵的麵前,忍不住問:“王爺,這些人妄議王妃,扭送衙門都是理所應當的……隻是如今落雨,趕不上之前算好的回京日子,想來王慶一隊人也不好在山裏過夜,不如,我派人去鎮上打聽一番?”

好歹王妃和王卿,先由著其中一人治好王爺的脾氣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