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泰看著衣衫不整,像頭發怒的小母牛般衝進院子的王妃,伸手去攔卻又擋不住,隻能節節敗退。他心理哀嚎:為什麽這位主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來了?還是一付興師問罪的模樣,這不是火上澆油麽?此刻讓兩位主子見麵,那後果肯定十分慘烈。
秦安洛見齊泰拚命地阻攔自己,更料定了齊景昱是做賊心虛不敢見她,更堅定了鐵牛是他派來的。
她痛心疾首地吼道:“齊景昱,你給我出來!”
齊泰眼見事情就要一發不可收拾,苦勸道:“王妃,有什麽話明日再說吧?今日不是好時機?”
秦安洛冷笑道:“他做得出來,我就問不得了!”
秦安洛的無理激起了齊泰為主子打抱不平的心理。“王妃,其實你不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先反省嗎?王爺現在已經很克製了。”
秦安洛一愣,道:“什麽意思?”
齊泰沒有回答,齊景昱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眼前。那雙醉人的桃花眼中不在有溫柔,隻留下深深地痛苦。他看著秦安洛披頭散發、衣衫不整怒道:“你這是發什麽瘋?”
秦安洛火氣也不小。“我是瘋了,我要被你逼瘋了。為了她你真的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不知道你再說什麽?”齊景昱極力地克製著自己,“是你騙了本王?是你撒了謊?你說過不會對本王撒謊的。”
秦安洛此刻被深深地刺痛著,已經毫無理智可言,更無法冷靜地去思考和分析聽到的事和物。“你想惡人先告狀?想給我潑髒水?從我答應不會騙你開始,我就沒有騙過你,我隻是選擇了不說而已。你自己說過會等到我想說的那一刻的。”
“是啊,這麽耍本王很好玩是吧!”齊景昱深吸一口氣,將布袋扔到了她的麵前,布袋中得物件散落一地,其中就有半塊鳳玉。他控製著自己的情緒,道:“你還有什麽話說?”
秦安洛怔怔地看著那半塊鳳玉,她即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不過她也無需回答,從她的神情上齊景昱已經得到了答案。
齊景昱痛心疾首地問道:“果然是你的,那天在小樹林中羞辱本王的也是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
絲蘿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齊景昱殺人的神情,同時她也看到了地上的半塊鳳玉,她立刻明白了王爺發狂的原因。她衝到齊景昱麵前,跪在他的麵前,道:“王爺,事情絕非你想得那樣?”
齊景昱還在克製著自己,他想聽到秦安洛親口說出答案,在他的心裏依然選擇相信秦安洛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此刻的秦安洛已經早已被妒火燒得失去了理智。“所以,你讓鐵牛送來了這個?”
齊景昱執著地說道:“你別顧左右而言他,本王問你話呢?”
秦安洛痛苦的冷笑,道:“你真的那麽狠心,要磨滅掉一切,想要撥亂反正?”
兩個處於憤怒中的人完全是各講各地,各聽各的,都沒有細想一下對方話中的意義。
齊景昱狠心地說道:“本王不知道你再發什麽瘋?但是要是可以本王希望一切都重來沒有發生過。”
絲蘿驚得大叫。“王爺,話不可以亂說!”
秦安洛身子一晃,後退了一步,眼淚不受控製地從那雙絕望的大眼睛中流下。她慘笑道:“哼,我以為你還對我有半分情義,原來都是我的一廂情願。好,好,很好。那麽一切就如你所願,全部從零開始零,也不用留下什麽念想。從今往後,你我就是陌路人。”
她一揚脖將手中隻剩下半碗的湯藥一口喝下。
絲蘿急得拉著秦安洛的褲腳哭道:“小姐,不可以,不可以喝啊!”
齊景昱身形一動,奪下她手裏的碗,急切地問道:“這是什麽?”
秦安洛慘笑,眼眸中蘊含著悲傷。“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你放心什麽都不會留下了!”
齊景昱心裏感到一陣驚慌和害怕,他看向絲蘿,道:“這是什麽?”
絲蘿擦著眼淚,生氣地說道:“這不是王爺讓鐵牛送來的避子湯嗎?”
齊泰脫口說道:“別胡說!”
齊景昱暴露地砸碎了手上的碗,一把抓住了秦安洛的手腕。他的怒火成倍增長,眸子冷得讓人發寒。“你明知是避子湯還喝?你就這麽想跟本王分清楚?”
秦安洛無懼的迎視他,道:“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齊泰焦急地叫道:“王妃……”
“齊泰,”齊景昱卻阻止了他,“從現在開始把王妃關起來,不準跨出冷香小築。”
秦安洛冷笑道:“你又不是沒關過!”
“是啊,你倒是提醒本王了,關也關不住你。”齊景昱殘忍地笑了,手上加重了力度,秦安洛疼得額頭直冒冷汗,但卻不肯‘哼’出一聲來。要說倔強的話,她倔強起來絕不會輸給齊景昱。
秦安洛咬牙道:“你以為我會怕嗎?倒是你,隻是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間而已。”
其實此刻秦安洛要是服軟的話,齊景昱也就順著台階下了,但是她偏偏戳到了齊景昱最痛、最不堪地軟肋,小樹林裏的羞辱像夢魘一樣纏著他。他一把將秦安洛推向齊泰,惡狠狠地說道:“齊泰,把她的腳用鐵鏈鎖起來,本王看她還能去哪裏。這輩子你死也要死在武王府。”
“王爺!”齊泰雖然忠誠與齊景昱但也覺得此事不妥。
齊景昱狂怒地說道:“這是軍令,你想違背命令嗎?”
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齊泰隻得回道:“是!”
絲蘿抓住了齊景昱的褲管急道:“王爺,你不可以這麽做,小姐對你是真心的。”
齊景昱沒有回答,他看向秦安洛,隻要秦安洛低頭,那麽他可以放下一切既往不咎,但他嚴重低估了秦安洛的固執。“絲蘿,管好你的嘴,否則你就為我收屍吧。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絲蘿深知秦安洛的脾氣,當小姐發起狠來真的什麽都敢做出來。
秦安洛看向齊景昱說道:“你想囚禁的是我,把她放了!”
齊景昱笑得很殘忍。“你好像搞錯了主次,這裏能發號施令的人隻有本王。”
秦安洛盯著齊景昱,道:“齊景昱,你敢傷害他們,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齊景昱揚天大笑,但那笑聲掩蓋不住的淒涼。“我們還有下輩子嗎?我們連這輩子都沒有!”
“是啊!”秦安洛也慘淡地一笑道,“是啊,你的心至始至終為別人而留著。撥亂反正,好一個撥亂反正。”
她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走出院子她看到趴在門口偷聽偷看的鐵牛。鐵牛是感覺到自己闖了禍了,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局促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