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蘿擦幹了眼淚,默默地將散亂的物件一一收入布袋中,齊景昱好像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隻是漠然地看著她收拾。

鐵牛互握著雙手慢慢地走了進來,絲蘿撿起最後一件物件正要離開,齊景昱說道:“攔住她!”

鐵牛龐大的身軀擋住了絲蘿的去路,看到鐵牛絲蘿就氣不打一處來。她回身看向齊景昱,道:“王爺,你太絕情絕義了,你怎麽可以讓小姐喝避子湯呢。”

齊景昱沒有細想絲蘿的話,他此刻鬱結在心底的怒火無處發泄,他一拳砸在了地麵,地麵被他砸出一個小坑來,劇烈的疼痛也讓齊景昱冷靜下來了。他發現自己好久沒有這樣失去過理智了,他最後一次失去理智還是在白將軍戰死的時候,而秦安洛是第二次讓他失去理智的人。回歸的理智讓他發現了問道所在。“誰給的避子湯?”

絲蘿臉露喜色,道:“王爺,不是您讓鐵牛送來的避子湯?”

齊景昱臉色陰沉,道:“本王是氣你們的欺騙,但還不會發昏到這個地步。”

他本來是要跟秦安洛當麵對質,問清楚小樹林裏的事,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問就被秦安洛挑起了怒火,亂了方寸,該問的沒問,不該說的說了一大堆。

絲蘿看向鐵牛,生氣地伸出手指戳著他的胸膛,道:“鐵牛,是誰讓你送來的?”

鐵牛搓著雙手,用腳尖畫著圈圈不肯說。

絲蘿步步緊逼,道:“你今天必須說出那個幕後者主事者,否則……否則……我絕不會善擺幹休的。”

鐵牛往後退著。“你,你不要逼我,要不然……我,我會打人的!”

絲蘿一閉眼把頭送了上去,撒潑道:“你打,你打。就算打死我,我也會纏著你。”

鐵牛瞪圓了牛眼,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他一把抓起了絲蘿舉了起來,眼神卻瞟向了齊景昱看他的反映。

齊景昱是深知鐵牛不會下重手的,他隻是在嚇唬絲蘿,也在試探他。他希望絲的方法能逼鐵牛開口,但他能看明白別人並一定能看明白。特別是相愛之人,關心就更亂了。

喬木再得到奴仆們談論秦安洛怪異的舉止,生怕小姐和絲蘿出事,立刻趕來了書房。剛到門口就看見絲蘿有危險,他想都沒想身姿如大鵬展翅般撲了上去。

鐵牛是一身銅皮鐵骨,靠得是一身的蠻力,但並沒有高深的武功,在高手麵前就不堪一擊了。喬木用小擒拿手一抓、一扣、一拳,瞬間把絲蘿搶了回來,同時把鐵牛龐大的身體擊飛出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齊景昱反映過來鐵牛的身子重重地撞在了後麵的大樹上,把樹幹都撞斷了。也幸虧鐵牛皮糙肉厚吐出了一口鮮血,硬是沒有昏倒。

齊景昱雙拳暗暗蓄力,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喬木,道:“你就是搶奪玉佩的那個武林高手?”

喬木也不隱瞞,道:“正是在下!”

齊景昱收縮著瞳孔,氣氛也變得越來越緊張。“你們是秦丞相的人?”

絲蘿真怕兩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到時候傷了誰都不好。她立刻擋在了兩人中間,道:“喬大哥,小姐還在王爺手上了!”

喬木說道:“他都知道了!”

絲蘿說道:“現在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要把那個幕後主使者找出來,都是她布得局。”

喬木瞥向一旁傷得不輕的鐵牛,道:“你是說……”

絲蘿很肯定地說道:“是她,一定是她,小姐也說過是她。你去把她抓過來!”

現在可不能慢慢等了,隻能逼供了。

喬木點頭,一個縱身離開了。

絲蘿從布袋裏拿出了一顆藥丸走到鐵牛身邊,道:“把它吃了!”

鐵牛抿著嘴搖頭,虛弱地說道:“你不欺負她,我才吃。她,她會哭的!”

絲蘿衝著他喊道:“我也會哭的!”

鐵牛小聲說道:“你,你也別哭!”

因為他已經看到她哭過,他知道她會哭的。

絲蘿被他單純的模樣給逗笑了,把藥塞到他的嘴邊威脅道:“把它吃了,要不然我現在就哭。”

鐵牛竟然乖乖地將藥吞了下去。

秦安洛研製的藥物都是非同小可,鐵牛很快就覺得通體舒暢,胸口雖然還隱隱作痛,但已經不氣悶了。他開心地看向絲蘿,又看向齊景昱,道:“好了,好了!”

說著,撐著身子站了起來,他搖搖晃晃地想要離開。齊景昱叫住了他。“去哪?身子還沒好透!”

鐵牛喏喏地說道:“我,我……”

絲蘿說道:“讓他去!”

齊景昱也反映過來了,道:“本王陪你去!”

鐵牛愣在當場,接著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撒潑地說道:“她不是壞人,她隻是想幫王妃打掉不好的東西,她就能跟王妃和好的,鐵牛想讓她們和好。”

齊景昱眼神鋒利地看向鐵牛,道:“鐵牛,你說什麽?”

鐵牛在齊景昱死神般的眼神下變成了一頭病牛,低著頭不敢說話。

齊泰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絲蘿看到他立刻衝了上去,道:“你不會真的把小姐綁了吧?”

齊泰看了一眼齊景昱,後者還是虎著一張冷臉,他無奈地回道:“軍令如山!”

絲蘿看向齊景昱,道:“王爺,你也看到了這就是一場誤會,你怎麽可以這麽對小姐?她該有多傷心啊?”

齊景昱固執地說道:“她會傷心嗎?她毫不豫猶地喝下了避子湯。她根本就不在乎本王和本王的孩子。”

絲蘿感到很無奈。“那,不一定會有孩子啊。”

齊景昱反問道:“你能肯定不會有孩子嗎?”

“唉,”絲蘿歎了口氣道,“重點不是孩子,重點是小姐誤會是王爺讓鐵牛送來的避子湯,還說什麽撥亂反正,所以一氣之下才會喝的。”

齊景昱痛苦地說道:“如果她的心裏真的在乎本王,就不會喝下那碗避子湯了。她明知道是,她們,們,明明知道是的。”

絲蘿無力在勸解,兩位主子都在氣頭上看來是任誰的勸解都是聽不進去的。唉,還是等兩天吧,等氣消了,兩人也就能清醒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現在還是把王府中的那隻害群之馬給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