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很關心老者,一直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但卻拿出手帕交給了身旁的長工,長工接過手帕拿給了秦安洛,他自己連半個腳趾頭都沒有往前挪動一下。

那份關心讓人覺得很虛情假意,但秦安洛眸光中閃現出一絲狡黠的笑意,她之前的某些想法得到了證實。

她替老者處理好了傷口,把藥瓶塞到了老人手中,道:“好了,老伯伯換幾次藥就沒事了,還有不能碰水,過幾天就結痂了。”

老者連連道謝。“多謝姑娘,多謝姑娘!”

陶喆到了這個時候才走到了老者身旁,他審視了一下老者,確信他沒有受其他的傷,苦著臉說道:“安伯,你回去在跟爹爹說說,我不想去軍營。”

安伯無奈地說道:“少爺,軍營的生活苦是苦了些,但是能磨練你的意誌。老爺這也是為了你好,他可是鐵了心要送你去的,要去去你身上的這身公子病。你也別擔心,我打聽過了軍醫是不會上戰場的,隻負責在後方治病救人,不會有危險的。等王爺趕走了燕北軍,你就能回來了。”

陶喆咕噥著。“我就是怕在後方救病治人!”

安伯問道:“少爺,你說什麽?”

“我,”陶喆一臉的欲言又止,“沒什麽!”

安伯從懷裏掏出了一塊令牌塞進了他的手裏,道:“少爺,這塊令牌你收好。我們現在就要走了,明天軍營裏會有人來接你,也會帶走這些藥材。以後你要自己照顧自己,睡覺的時候把被子蓋好別著涼了啊!”

安伯語重心長的囑咐著,陶喆點頭應承著,眉頭皺著沒有舒展過。

安伯交待完招呼著長工們離開了,陶喆跟著他們相送,在安伯不斷示意下才停了下來,真有種十八裏相送的感覺。秦安洛抱著雙手站在他的身後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感覺,陶喆一轉身差點就撞上了她。

他心情不佳的說道:“你做什麽?”

秦安洛卻不惱,她今晚尤為平易近人。“喂,你是不是……啊……”

秦安洛向他挑了個眉,陶喆根本沒心情跟她打啞迷,他直接越過她想回自己的房間。這時,鐵牛扛著三個袋子走了過來,道:“姐姐,放哪裏?”

秦安洛說道:“就放在他們的小車上。”

陶喆惱道:“你把你的東西放在我的車上做什麽?”

秦安洛神秘地一笑,道:“明天我們不是一起上路嗎?”

“不知道你再說什麽,”陶喆虎著臉道,“快把你的東西拿走!”

秦安洛笑得很甜,道:“你需要我的,我能幫你,我知道你的秘密。”

陶喆一驚,整個人愣在了當場,接著他快速地把秦安洛拉到了一旁,小聲地問道:“你知道什麽?”

秦安洛說道:“你有輕微的暈血症對不對?所以你才會拒絕去軍營,因為戰場上受的傷都是外傷,都會見血,你怕自己應對不了。”

陶喆臉色劇變。“你,怎麽知道的?”

秦安洛說道:“你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裏了,我也是個醫者,而且還是個高明的醫者,我一看就明白了,我能幫你的。”

陶喆警覺得看著她,道:“你,不會是細作吧?”

秦安洛捶了他的肩頭一下,道:“我們是一家人,你知道那個大塊頭是誰嗎?”

“不認識!”陶喆看向鐵牛,鐵牛放好了那幾個袋子正朝著他們走來。

秦安洛大為震驚,狐疑地看著他。“你是不是這片的人啊?連他也不認識?”

既然王爺在這裏鼎鼎大名,那麽他手下的幾名大員肯定也是家喻戶曉的。

陶喆再次把目光投向鐵牛,鐵牛巨塔般的身影朝他走來,他瞳孔一震。“難道他是馬將軍。不可能,馬將軍臉上有疤!”

秦安洛說道:“猜對了一半,他是馬將軍身邊的鐵牛。”

陶喆想起來了。“哦,我聽鎮上的人說起過,馬將軍身邊有個形影不離的大塊頭,大塊頭腦子不好使但力大無窮,又極其忠誠,原來就是他。”

秦安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對了,就是他,要不然驛卒們怎麽可能讓我們住在這裏。”

陶喆狐疑地看著秦安洛,道:“他們都是王爺的心腹,你都能隨便使這個大塊頭了,那你跟王爺的交情一定匪淺,為什麽還要跟著我混進去啊?”

秦安洛尬尷地一笑,道:“我有我的苦衷,我不想讓他知道。”

陶喆恍然道:“你是女子,女子在軍營是忌諱的。不對啊,你跟著我我又不能把你變成男子也進不去?就算帶你進去了,你女子的身份很快就傳遍整個軍營了,王爺遲早會知道的。”

秦安洛神秘地說道:“不是女子不就行了!”

“不是女子?”陶喆越聽越詫異,“你怎麽能不是女子呢?”

秦安洛把雙手包在了頭上,捂住了秀發,道:“看不出來不就不行了!”

陶喆明白他的意思,被她的想法震懾住了。“你真要這麽做?”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沒人敢剃掉頭發的,而且她還是個女子,女子都把能擁有一把烏黑亮麗的長發視為第二生命,她的想法實在是太大膽了。

秦安洛很肯定地點頭,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唯有如此才不會讓人懷疑她的身份。

陶喆拚命地搖頭,道:“不行,不行,這要是被發現了,可要軍法處置的,到時候說不定連累了整個陶家。”

秦安洛依然露出迷人的笑容,道:“我看你暈血的事比我的身份更快拆穿,萬一你闖了什麽禍你們陶家更難逃一死。你要是帶上我,我能幫你隱藏你的秘密,你幫我隱匿我的身份,我們正好各得所需。你不會被發現,我也不會被發現,我們都不用付出代價。”

陶喆心動了,他看向秦安洛,秦安洛細皮嫩肉的模樣即使是男生裝扮恐怕也會引起不少男人的關注,她的身份遲早會曝光。“不行,就算你剪了頭發也是一個小白臉,會被那些粗老爺們覬覦的。”

秦安洛說道:“你放心,我有法子。”

“你有什麽法子?”陶喆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她。

秦安洛說道:“明天你們什麽時候走?”

陶喆說道:“卯時!”

秦安洛說道:“卯時,我就在驛站門外等你。對了,你把令牌借我,我怕你到時候認不出我來。”

陶喆心裏雖然有所懷疑,但他自身的問題確實是擺在眼前的,他不得不解決這個問題。他狠了狠心,隻能死馬當活馬醫醫了,他掏出了令牌遞給她。

陶喆看向鐵牛,道:“那個大塊頭……”

秦安洛說道:“我會搞定他的!”

兩人達成了協議分道揚鑣,各回各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