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深聽不到鐵牛的慘呼聲覺得士兵一定手下留情了,他推開一名士兵,接過他手中的板子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打了下去。但每打下一板子就震得他的手臂生疼,就好像打在了鐵板上一般,幾十板下去也沒聽到鐵牛發出一點聲音,反而是自己的手臂打得發麻,他又把板子還給了士兵。

齊泰雙眸中冒出殺人的怒火,要不是現在動手會壞了主子的大事,他真想抽刀直接抹了他的脖子。

齊泰一揮手,道:“停!”

趙深問道:“為什麽要停下?”

齊泰看都不看他一眼,道:“行刑已滿!”

趙深說道:“胡說,還沒滿呢!”

齊泰冷哼了一聲,道:“那你說還剩下幾下?”

趙深語塞,他本來數著數,後來參與到執行行刑中去,忘記數數了,他張了幾次口說道:“還,還差十下呢!”

“好,就再多打十下。”齊泰衝著鐵牛問道,“鐵牛,撐得住嗎?”

鐵牛此刻滿頭大汗,但他還是很霸氣地說道:“撐得住!”

齊泰朝著士兵點了頭,士兵們上下紛飛又打了十下板子。齊泰問道:“趙深,可以複命了嗎?”

趙深“哼”了聲,甩著袖子朝著營帳走去。

齊泰則走到了鐵牛的身邊,頓下身子問道:“怎麽樣了?”

鐵牛笑道:“沒事!鐵牛挨得住,而且也沒到一百下。”

“噓!”齊泰叫他噤聲,眼神朝營帳那邊看了一下。鐵牛立刻明白了,閉緊了嘴巴。齊泰看向陶喆和秦安洛,道:“你們還不過來!”

秦安洛對陶喆說道:“去回去拿些幹淨的布條來。”

陶喆內心掙紮著,他的理智告訴他他不能把事情丟給一個姑娘,但情感上他又的確過不了心裏上的這道砍,他再次確認似的說道:“我走了?”

秦安洛催促,道:“快去!”

她是要在齊景昱出來之前完成為鐵牛處理完傷口這件事的,她不想跟齊景昱打照麵,她不知道自己直麵他能不能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認出自己來,她不想冒這個危險。

陶喆朝著醫療區跑去,秦安洛則走向了鐵牛。

鐵牛屁股上的褲子已經被打爛了,血水浸染了整個屁股,屁股也被打得血肉模糊,兩個士兵下手並不輕,這也從側麵證明了齊景昱治理部下時軍紀嚴明。

秦安洛故意粗著嗓子說道:“沒事隻是皮肉傷,上點藥,修養幾天就沒事了!”

鐵牛聽到她的聲音猛得轉頭看向她,當他看到秦安洛正要伸手去扒開他屁股上的褲子,嚇得他立刻大叫了起來。“走開,不要你看!”

鐵牛的大嗓門把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剛剛被打得皮開肉綻他都沒皺一下眉頭,哼出一個聲音來,此刻卻被嚇得哇哇大叫。

秦安洛用嘴型警告著他“閉嘴”,有齊泰在她也不能大聲的嗬斥他。

但這次的警告卻沒有作用,鐵牛推開她,勉強站了起來,雙手捂著屁股就是不讓她看。

齊泰瞧他都站不穩,立刻上前用身體抗住了他往前撲倒的龐大的軀體,馬上他就有了一種泰山壓頂的感覺,他隻能奮力地抗住他。

齊泰衝著鐵牛吼道:“鐵牛,你這是發什麽瘋啊?”

鐵牛衝著秦安洛搖頭,那固執地模樣確實跟一頭頑牛一樣。

秦安洛為了不引起旁人的懷疑,立刻衝到了兩人身邊,她舉著雙手向鐵牛示意她不會去動他,將他的情緒安撫了下來,同時示意他繼續用他的身體壓製著齊泰,讓他不能轉身,不能得到自由。

齊泰吃力地扛著鐵牛的身體,道:“鐵牛,你站好!”

秦安洛用嘴型問鐵牛。“藥呢?”

鐵牛看向了他剛剛扔在一旁的上衣,秦安洛撿起衣服,在他的衣服兜裏掏出了兩瓶傷藥。

鐵牛看著秦安洛手中的藥搖頭,他一直記得這是給齊景昱的藥,所以才會在挨打之前先把外衣脫了下來放在一旁,就是怕壓壞了這些藥。

秦安洛很想給他解釋這藥她還有但礙於齊泰在實在無法表達,就在她想著怎麽表述自己的想法時,身後傳來了老仆頭的聲音。“小兄弟,陶軍醫要老頭給鐵大人帶傷藥過來了。”

他說著走到秦安洛和鐵牛麵前,看著她們問道:“小兄弟,這是什麽新的治療方法啊?”

秦安洛用手捂住口鼻,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悶悶地。“老仆頭,這種小傷就交給你處理吧,先用幹淨的布清理傷口,千萬不要碰水,然後上藥。”

老仆頭回道:“這些小事,老頭會!”

秦安洛說道:“那好,這裏就交給你了。!”

說完,拔腿就跑。

她前腳剛離開齊景昱後腳就走出了營帳,他看到了她一閃即縱的背影。那一抹纖細的背影讓他心中一動,他盯著消失的方向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回過神來就看到了鐵牛和齊泰攪在一起的身影。“怎麽回事?”

鐵牛立刻站直了身子,齊泰終於得到了喘息,他擦了擦額頭的汗,不過好在他也不想讓王爺操心,道:“沒事,就是鐵牛逞強想自己回去。”

“胡鬧,”齊景昱說著走到了鐵牛身旁,輕聲問道,“怎麽樣?”

鐵牛燦爛地笑著搖頭,還比了個大力的動作。

齊景昱疲態地一笑,道:“讓老仆頭給你上藥,本王一會兒去看你!”

鐵牛趕緊拿出兩瓶藥膏捧到了齊景昱的麵前,齊景昱一看到藥瓶眼睛也亮了。他聲音有些激動地問道:“哪來的?”

鐵牛不善說謊,但好在他受了傷,不自在的表情都可以推到扯到了傷口引起的不適。“出門的時候拿的!”

齊景昱望著遠處的天際,心思也瞟向了遠方。“見著她了嗎?”

鐵牛搖頭,道:“鐵牛,偷偷拿的!”

齊景昱示意齊泰收下藥瓶,他拍了拍鐵牛的臂膀,然後朝著自己的營帳走去。

老仆頭看到鐵牛把藥瓶交給齊景昱也沒覺得奇怪,他以為是小兄弟交給鐵牛的,就算鐵牛不給王爺,他也是偷偷要送去的,他可是剛剛見證了這藥效的神奇,所以問陶軍醫多討要了一瓶。既然王爺用不著,他暫時先收起來,以備今後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