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洛大致掃了一眼,院子裏的人雖然站得滿滿當當地,但這院子本來也就不大,站了不到三十號人就覺得擁擠,這對於一個王府來說就這麽些婢仆屬於少得可憐。她給那些鄉紳富豪們看過病,他們家裏的婢仆都要在百來號人。

她真沒想到自己的這位夫君表麵風光,實則很是窮酸。她忽然想起自己任性地花了他那麽多銀子,心裏不禁愧疚起來。

齊景昱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婢仆們在齊景昱滲人的氣場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特別是那些曾經怠慢過秦安洛的丫鬟婆子,此刻看到秦安洛跟王爺並排坐在那,心中都“突突”的跳著,腿都軟了。

齊景昱聲音冷然地說道:“是誰負責每天給王妃送膳食的?”

人群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

齊景昱看向齊總管,道:“齊總管——”

齊總管回道:“這府內院子裏的事都是由張嬤嬤掌管的。”

張嬤嬤已經猜到齊景昱這是要下重手整治了,本來心裏還存著一分僥幸,現在看來是逃不了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她錯估了這個棄妃在武王心目中的分量,想到自己對她的迫害嚇得額頭冷汗涔涔。

齊景昱看向張嬤嬤,道:“奶娘——”

張嬤嬤嚇得“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道:“老奴,老奴也不知。”

她確實不知,這種事情根本不用她去安排。

婢仆們一見王爺連張嬤嬤都訓斥都被嚇破了膽,一個婆子小跑了幾步跪了下來,顫聲道:“是,是老奴送的膳!”

齊景昱的眼神向利刃般盯著她,接著又一個一個地看著底下的人問道:“那天是誰執行的家法?”

這回不需要齊景昱再問第二遍,三個婆子腿一軟跪地趴了出來。

齊景昱冷冷地說道:“齊總管,這幾個惡奴欺主,拖出去亂棍打死。”

三個婆子一聽呼天搶地喊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其中一個婆子跪爬到張嬤嬤身前道:“嬤嬤,救救我們,救救我們,當初是你下的命令啊。”

張嬤嬤此刻自身難保,哪敢替她們開口求饒,她拚命地把人推開。

秦安洛也沒想到齊景昱會這麽狠,她看向齊景昱,但齊景昱的態度很明確。

齊景昱喝道:“來人啊!”

立刻幾個魁梧的兵丁跑了進來,齊景昱道:“拉出去,打!”

士兵們將哭天搶地的婆子們拉了出去,其餘的婢仆們都嚇得瑟瑟發抖,生怕王爺下一個目標就是他們。

齊景昱看著所有的人說道:“王妃的身子現在已經大好了,從今日起府中的中饋就交與王妃掌管,以後王妃的意思就是本王的意思。”

秦安洛大為吃驚地看著他,她在心裏想到:他怎麽啦?中邪了嗎?

底下的婢仆們齊聲喊道:“是!”

齊景昱看向張嬤嬤,道:“奶娘!”

張嬤嬤回道:“是,是。”

她顫顫巍巍地解下了腰間的鑰匙交了出來,齊總管接過鑰匙走到齊景昱麵前雙手奉上。

齊景昱接過鑰匙交給了秦安洛,秦安洛看著那一大串鑰匙有些恍惚。“你是來真的?”

齊景昱理所當然地說道:“你是本王的王妃,王府不由你打理有誰打理!”

秦安洛一時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說不出話來。

齊景昱對眾人說道:“都退去吧!”說完抱起秦安洛進了屋子。

婢仆們竊竊私語地散去了,張小玉扶起了母親,不甘心地說道:“娘,你怎麽不讓女兒跟王爺說清楚絲蘿的事,隻要王爺知道她在騙他,就不會對她好了。”

張嬤嬤比張小玉想得仔細。“娘是沒在冷香小築找到那個小賤婢,但不代表她不再王府。要是她在王府裏,那麽我們就成了誹謗王妃得奴婢了,恐怕王爺也會下令杖斃你和我了。”

張小玉急道:“那怎麽辦?有她在女兒覺沒有機會接近王爺了。”

張嬤嬤一雙小眼睛中閃出惡毒。“我們現在隻有在王府裏在好好找找,確定那個小賤婢確實不再王府才能去找王爺。隻有做到萬無一失,才不會功虧一簣。”

張小玉會意的點頭,母女兩人匆匆地離開了院子。

齊景昱把秦安洛放在了軟榻之上,秦安洛伸手扶上可齊景昱的額頭。

齊景昱拉下她的手,道:“做什麽?”

秦安洛認真地看著他,道:“你是不是中邪啦?怎麽讓我掌管中饋?”

齊景昱理所當然的說道:“你是本王的妃子,掌管中饋有什麽問題嗎?”

“沒問題!”在明麵上是這麽一回事,但大家都知道他心裏沒有她這個王妃啊?

齊景昱說道:“沒問題還問什麽!”

秦安洛被他嗆得說不出話來,不過她想想算了。既然他給了就先拿著等到他要回去的時候在還給他。於是她又換了一個話題,道:“那幾個婆子非死不可嗎?”

她並不是同情那幾個婆子,她隻是不解齊景昱為什麽會下這麽重的手

齊景昱說道:“本王八歲離開王府,現在王府內的婢仆有幾個忠心於本王的也不可分辨,又不能將他們全部換之,今天的事正好拿來殺一儆百,讓那些心思活絡的婢仆們知道背叛本王的下場。”

秦安洛心裏有些小小的失望,原來他並不是為自己找回公道,他是利用她這件事鞏固自己的威信。不過她也覺得齊景昱活得好辛苦,不知道身邊有多少敵人,不知道敵人藏身何處,處處要小心,處處要提防。

她動容地說道:“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齊景昱看著她異常堅定和認真地小臉笑了,笑得桃花般盛開,讓秦安洛瞧得一時癡迷。他伸手拉起被子替她蓋好,秦安洛立刻正襟危坐,道:“我我要回去了,時辰已經不早了。”

她伸手拉開被子就要下床,齊景昱直接摁住了被子,一張俊臉就在她眼前,筆挺的鼻子都快要貼上她的鼻尖了。他性感地嗓音在她耳邊響著。“怎麽怕本王吃了你?”

秦安洛心頭小鹿亂撞,手足無措地說道:“我我才不怕呢!”

齊景昱輕笑一聲,放開了她,挖苦道:“瘦不拉幾的,都不夠本王吃的。”

秦安洛氣得小臉漲得通紅,悄悄地拉開被子瞧了自己一眼,也沒他說得那般不堪。

齊景昱笑道:“怎麽不服氣?想證明一下自己?”

“你欺負人!”秦安洛羞死了,隻能拉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她聽到齊景昱肆不忌憚地大笑著。

不一會兒被子被他強行拉了下來,他調侃地說道:“可別把自己悶死了,要不然可就變成史上第一大笑話了——把自己活活悶死在被子裏的神醫。”

秦安洛扭過臉去,氣得不理他。

齊景昱也不在拿她開玩笑了,道:“本王去看看澤月,你好好在此歇著。”

秦安洛掙紮著坐了起來,道:“我還是回去吧!”

齊景昱一臉認真地說道:“你要本王把你綁在這裏嗎?”

秦安洛沒再堅持,目送著齊景昱離開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