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昱離開書房一是擔心白澤月的傷勢,二來也是不知道怎麽跟秦安洛同處一室。

他以為自己很恨她但與她相處下來之後,他都不清楚自己對她的恨還留下幾分。

走進清逸園,白澤月依然昏睡著,沒有蘇醒的跡象,奴婢們手中端著藥碗正要給她喂藥。

齊景昱接過了藥碗親自喂了了藥,然後搬了一張椅子在床前守著。奴婢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羨慕,能被這麽英俊地王爺細心嗬護是每個女孩子夢寐以求的事。她們識趣地退了出去,悄悄地掩上了門。

齊景昱靜靜地瞧著她,她臉色蒼白,呼吸變得急促,臉上冷汗涔涔,身子也不安的扭動起來。他拿出手帕替她輕輕地擦著,白澤月此刻好像墜入了巨大的痛苦和恐懼中,她哭喊著:“不要,不要殺我娘,不要殺我爹。不要,不要殺我哥哥,不要。”

齊景昱蹙著雙眉臉上也是一臉的痛苦,他握住了她的手安慰著。“別怕,有小昱在,小昱會一直陪伴在姐姐身邊的。”

白澤月忽然臉部又變得猙獰起來,她咬牙切齒地詛咒著。“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齊景昱心痛不已,他知道她一直困在這樣的夢魘之中,他知道她一直無法逃脫仇恨的枷鎖,而他又何嚐不是。

看著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血淋淋的傷口,自己的心中也同樣燃起了滿腔的怒火。與她在一起,他們隻會彼此燃燒彼此,直到將對方燃燒殆盡。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白澤月終於安靜了下來。齊景昱放下她的手,為她蓋好被子,然後站起身來,離開了屋子。

來到門外他對奴婢們說道:“好生照顧著白姑娘。”

“是!”奴婢們低聲應道,其中一個奴婢眼尖地看到齊景昱手背上被抓出的絲絲血痕道,“王爺,您的手……”

齊景昱若有所思地瞧了一會,道:“無妨!”

然後背著雙手踏著月色離開了。回到書房,月色透過窗戶灑落在房中。秦安洛躺在床榻之上,抱著被子,口中依然吮咬著被子,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麽,嘴角綻放出甜美的笑容。

齊景昱內心地傷痛在這個不設防的笑容中被治愈了,他也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他脫下了袍子,拉開了被子,果然當秦安洛手中、嘴中沒有了被子後,整個身子自動地開始尋找起被子來。

齊景昱在她身旁躺下,秦安洛立刻順藤摸瓜似的湊了上來,一張小嘴就像嬰兒般尋找著最合適的位置,接著吮咬著他胸前的衣服繼續甜美地睡著。

齊景昱不自覺地笑了,如果白澤月給他的隻有無盡的仇恨的話,那麽秦安洛給他的則是無限的溫情。

這是他這麽多年來可望而不可求的東西,他十分渴望用自己的雙手擁抱著它……

他收緊了手臂,將這份溫柔入懷中……

第二天,秦安洛在一陣氣悶中醒來,睜開眼睛前麵是一堵肉牆,她雙手推開肉牆抗議道:“快放手,你要悶死我啦!”

齊景昱睜開惺忪的睡眼,鬆開了手,秦安洛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她半坐起來,嚴厲地指責著他。“你想謀殺啊?”

齊景昱一臉無辜的說道:“是誰一直往本王懷裏鑽的?”

他用眼神示意她看向自己的胸口,他胸口的衣服被她的口水浸濕了一片。

秦安洛做錯事後有個鴕鳥習慣,會避開當事人的眼睛,一雙小手偷偷地去扒拉著留下的證據,好像那麽做就能毀屍滅跡。

齊景昱忍不住笑出了聲,道:“擦得幹淨嗎?”

當壞事掩蓋不住後她就會憤然攻擊。“你,你怎麽睡在這裏?”

齊景昱下了床走到櫃子旁拿了一件衣服出來換上,道:“本王是你的夫君,睡在你身旁不是天經地義之事。”

秦安洛被他懟得無話可說,像隻鬥敗的孔雀耷拉下了腦袋。

齊景昱換好衣服走到軟榻旁,拉了張椅子坐下,伸手拉過她的腿。秦安洛嚇了一跳,道:“你要做什麽?”

齊景昱故意逗她。“大白天的,本王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秦安洛的小臉一下子紅透了,她發現自己竟然一點都鬥不過齊景昱。

齊景昱卷起她的褲管,雙腿已經消了腫。他讚歎道:“你這藥膏真是神奇,就一個晚上就有這麽驚人的效果了。”

“那當然!”秦安洛得意地說道,“這可是用北邙山的冰蟾研磨成粉在加上紅雪蓮製成的,很珍貴的。上次被白澤月砸了一瓶,可心疼死我了。”

秦安洛說著還是一臉的肉疼。

齊景昱柔聲說道:“你不要怪她,她心中也苦!”

他幫秦安洛抹好了藥膏,將她的褲管放了下來。秦安洛瞥見了他手背上的傷痕,她拉住了他的手,道:“你的手……”

齊景昱沒說話,但秦安洛心中明白了,能讓齊景昱受傷的還能有誰。她拿起藥膏幫他抹在了手背上,調皮地回擊著他。“瞧你一身是傷,就光剩下那張臉皮子是好的了。”

齊景昱將那張俊臉湊到了她的眼前,道:“你這麽看中本王這張臉皮,本王一定會好好保護它的。”

秦安洛被他逗得“咯咯”笑了。

這時,白澤月突然闖了進來,立刻打破了一屋的快樂,掛在齊景昱臉上的笑容也立刻隱退了。

白澤月身子微晃,她抓住門框不讓自己倒下去,憤然地怒喝道:“齊景昱,你果然被這個妖女迷昏了頭。”

齊景昱立刻長身而起,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你身子虛,要找本王直接讓奴婢來傳話就是了。”

白澤月哀其不爭地說道:“你當然不希望我來。你還是我當年認識的那個齊景昱嗎?你現在還想報仇嗎?我看你的魂都被她勾走了!”

齊景昱說道:“她和她的父親不同。”

白澤月冷冷地看著秦安洛,道:“有什麽不同?一樣是個騙子,我現在就是來拆穿她的謊言的。我問你,絲蘿在哪?絲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