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震動樹的聲音停了,似乎有些迷失。

胤灝有些驚訝,快步地走上來,靠近我道:“困住了。”

“不信你進去看看,小氣鬼。”挑眉一笑。

他一瞪我,離我遠一些。

心裏暗笑,他還沒有消氣呢。

我手中的石子,往林中擲去,變化著裏麵的陣式。每走幾步,都得數仔細了,萬不能錯的。他的攻擊能力,越來越弱,看來,什麽都起作用了,那真是太好了。

再封了生門,他就斷無機可出了。

可是腰中忽然一麻,疼痛讓我的石頭力道不夠的落在林中的旁邊。

手往後一摸,似乎是針一樣的東西刺在腰間。

警戒之心生了起來,在我後麵的,盡是擠在一起的宮中女子,皆都看戲一樣地看著林子。

又極快地,在眾人的驚呼中,一個黑衣人,身手極快地飛縱入林中。

我還要封住生門,石頭正要扔,後備又一痛,我似乎連右手也動不了了。

我叫出聲,必會傷害很多人。會是九哥,或者是胤灝。

“九哥,從第七棵樹進去。”好痛,冷汗直流了。

九哥和眾人衝進去,卻是讓人殺了出來。

一個黑衣人負著一個,雖然背上的那個人似乎很虛弱,但是長劍還是隱隱中帶著威力,逼退眾人往遠處而去。

胤灝拉開了弓,三支箭一起發,讓人擊落兩箭,一箭正中那背人的黑衣人,背上那人重重地摔落下來。想來救人的,功夫並不好,隻是輕功好了些,隻會衝門,而不會從別的地方出來。必是後麵有高人指點,隻限於人,而不是傷人。

眾人一湧而且,要去擒住二人。宮裏亂作一團,眾妃子都怕了,往回跑著。

我不知道,在這群人中,是誰傷我的,迷亂的眼看著大家走得遠遠的。

紮在腰間的針,確實在暗示著,我要是說出來,傷的,可能不會是我,而是站在我前麵遠一點的胤灝。

地上還有些銀光,我忍著痛,彎腰將那些針都撿起來用繡帕包好。

吃痛地說:“小蠻,我有些頭痛,你扶我回宮裏。”

好吃力,咬牙忍住痛。

小蠻扶著我的手,有些吃力,忽然想到要送九哥的畫,早就畫好了。

而且還得看看,這暗中,是否還有人。

傷了我,在這亂中,亦能再傷人。

我若是叫了,必會再有人受傷。

讓小蠻去宮裏取畫,我靠在樹邊,靜靜地看著,場麵已經控製好了,抓到那受了一箭的黑衣人,卻是咬舌而死。而來盜畫的另一個,逃之夭夭。

許多人讚歎皇上的箭法無雙,其實我倒看出來了,那人的功夫不怎麽樣。

林子中困著的,方是高手,軟筋散中得過多,也不會走遠的。他逃走,侍衛又浩浩****地去追尋。

我喘息著,沒敢隨意地動,怕讓九哥看出端倪來。

胤灝關切地看我一眼,然後跟著眾人去了。

小蠻取了一個長盒子來,九哥沒有去追那賊,我們說好了,不管抓不抓得到,他會離開。

而現在,很多王公貴族,已是讓人從西華門送著出宮,還一一地檢查著。

九哥靜靜地看著我,隔著來往的人,我笑著。

我走不動,揚揚長盒子,讓九哥過來。

他笑著閃開人,往我跑來,那樣子,讓我覺得心裏有一種幸福一樣。

他走近,柔和的眸子看著我。

我笑著將畫給他,輕聲地道:“九哥,以後,要多保重。”

短短的一句話,帶給我很多的希望。

或許,優勢無聲更勝有聲,他點點頭。然後輕淡地說:“保重,薔兒,要開心些。”

我用力地點點頭,他轉身走了,我笑著看著他走,淚在眼裏打轉著。

喧嘩的聲音,告訴我這是在宮裏。九哥離得越來越遠,我讓他走,為了他好。

彼此約定了,下輩子。

小蠻扶著我回去:“娘娘,你的手好冷啊。”

是很痛啊,“沒事,快點回去吧,這裏比較亂。”

回到宮裏,發現之桃那傻丫頭不在。

我想,她必定是去看九哥了,她還是放不下心來,那勢必,會讓九哥說一番了。

九哥早就隱隱有看出來,有些示意我管束,隻是我沒有明說之桃。還想著以後之桃能照顧九哥,現在卻不是這樣看的,九哥不會喜歡有這些牽絆。

點上好些宮燈,讓寢室大亮。小蠻出去,我關上門,拉上窗簾,看到帕子中的銀針,如此的熟悉。

我臉色慘白起來,急急地翻開一個盒子,裏麵用布包著一枚銀針。

我相比地看看,更是手都發抖了,銀針幾乎是一樣長的。

有一種恐懼,將我淹沒透頂,尋查不到的銀針,會在宮裏又出現。目標,還是我,但是這一次,隻是製衡於我。

欲殺我的人,是太後嗎?

十七年前的長針,現在的長針,在宮中的妃嬪,還找不出這麽老的人來。

不是她,就是宛太夫人。

可是她們為什麽要殺我,而且現在還幫那個盜畫賊逃跑。

但是,我也不能肯定。

宮裏的老嬤嬤,老公公,倒是不少,這是大事,萬不能胡亂的猜測。

生我的人,是誰?殺我的人,又是誰?

那畫,是關於龍族的,那麽,我得好好看看了。

幸好啊,九哥出宮了,我不得不慶幸,我並不想把九哥扯進這汙水裏麵來。

如果九哥知道,一定不會放棄查清楚這件事的。

腰間的針,還痛得很。

我撥開衣服,咬牙狠力地一扯,針讓我拔了出來,針尖上,還帶著血。

還有幾處亦是如此,拔了出來,力道不是很大,不然的話,這針兩邊都分不出來,沒入肉中,可真得是慘。

是暗暗警告我,還是怎麽了。殺我,並不是難事啊。

還有地上還有好些銀針,不會是力道不夠吧,,還把我穴位瞄得這般的準。

在火光之下,我看到撿來的銀針,微微的有些彎曲,似乎讓什麽打著了一樣。

如果這麽多刺在我的身體裏,那還得了。

我對著宮廷,真的是不再抱著單純的心態去看。

看不清楚,想不明白的東西,有人殺,有人救,有人偷畫,有人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