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大了,我現在不得不佩服胤灝,他在這宮裏住了二十多年。
這些針,留著胤灝會發現的。別人暗裏警告我,我怕他知道了,會暗裏去查,到時候,傷的就是他了。
無相之朝的皇上,萬不能有什麽事。
後宮如一盆水,表麵平如鏡,下麵卻是看不清。
我按著腰間的痛,拿著一把銀針,往水下麵扔,水過無痕啊,總能藏住好多的東西。見不得光的,見得了光的。
泡了個澡,上些白玉膏就睡了。
有些麻麻痛痛的,慶幸他沒有來,要不然問起我,都不知怎麽說。我騙不了他,他太精明了。
關於我的身世,他並不想查,而這銀針,就是唯一的線索了。我真怕,所以,我不想讓他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之桃就來侍候我。
我伏在**打量了她一會,除了精神不太好,別的倒沒有什麽,眼中還有一些淡然與冷靜。學會長大吧,慢慢會看開的。
我腰還有些痛,不想起來這般早。
輕聲地說:“之桃,如果你想離開宮裏,可以的。”
“小姐,你是不是不想之桃侍候了?”
“不是那個意思。”
她似乎有些咄咄逼人一樣:“小姐如果不要之桃侍候了,之桃一定會離開,不會留下了礙小姐的眼的。”
我歎口氣:“之桃,我豈會這般說。你肯定還是有些累,先下去休息吧,到時候,我再叫你侍候。”
“之桃的命,也隻是侍候,奴婢先下去了。”她脾氣還有些衝,連門也不關上。
我有些無力了,之桃也來跟我鬧脾氣。
畢竟跟了我也好些年了,鬧會吧,隻要她心裏好過一些。
對別人,總是要多些包容,這樣才好的。
之前我比較不會在乎這些,要是有丫頭這樣跟我說話,我斷定是不會去理會她的感受的。學會體貼一些,包容一些,會讓她好過一些。
呼來小蠻,讓她去陪著之桃散散心。宮裏的風景,現在還不錯的。
“還在睡。”不客氣的巴掌,落在錦被上。
我睜開眸子,笑笑地看著他:“胤灝啊。”
慵懶地蹭著枕頭:“我又在做夢了,小氣鬼怎麽會來看我呢?”
不客氣的,又打了二巴掌:“朕非得好好教訓你,給朕裝病是吧。”
“討厭的蚊子,飛來飛去。”拉著被子要連頭都蓋住。
他一把扯走我身上的被子,將被子扔在地上:“青薔,起來。”
“討厭。”我嗚叫著,就是不想起來,腰還是有些酸酸麻麻的啊。
“朕還沒有跟你算帳。”他冷哼著,睨視著我。
“腰痛。”我咕聲低叫著。
他坐下,一手輕揉著我的腰:“這痛?”
“嗯,輕點,痛啊。”真舒服,他的手勁不錯。
我眯著眼偷笑,可是沒一會兒,他就發現了,重重地捏一下:“朕是來懲罰你的,可不是來給你捶腰的。
他背著我坐,似乎還真的生氣。
用心愛他吧,九哥離開這裏了,他對我,是真的很用心很緊張的。
我爬起身,撲在他的背上,歪著腦袋看他:“怎麽罰我啊?”
抱著他的脖子,聞著他的香味:“胤灝啊,真累啊,我們不要再生氣了,我想你也調查清楚了吧。我想回來,可是我不會遊水啊。
他拉過我的發,在鼻間嗅著:“朕是生氣了。”
“小氣鬼。”我下巴放在他的肩上:“青薔回來了,所有的都回來了。”
“你確定?”他轉過臉看我。
點點頭:“是啊,很確定啊。不要冷戰了好不好,我不喜歡這樣,生命中要在乎的,更好的要珍惜,不要總是吵啊吵啊,浪費好多的時間,感情也不一定好的。”
我第一次如此認真,如此坦誠地和他說。
不想生命中,有太多的遺憾,過去的事,總是不可有再回頭。我已經深深的有體會了。
宮裏的事,我真的看不清,無論是在明還是在暗,也不想去跟她們鬥。隻要胤灝是真心愛我的,就足夠了。那些嫉妒之意,可以不必放心上。
傷我的人,也難以查,查出來,和胤灝的感情,總會有裂縫。
他親親我的臉:“難得你現在這般說了。”
輕笑地抱著他的脖子:“胤灝,你身上好香啊。”
“讓人送些香料給你。”
“不要,我喜歡淡淡的花香,薰香隻會讓我的嗅覺失靈一點。”自然的味道,比那些還好聞。
不過胤灝身上可不是一天二天的香味,長期以來,就是這般的香。
“哼,以為說好話,朕就不罰你了。”
“你要罰我幹什麽,騎馬好不好。”
他一手捏著我的下巴,馬上變得很凶:“自找苦吃,那天騎馬,還沒有罰你,倒是好,自個兒先去了。”
“你晚上的時候,不是狠狠地罰過我了嗎?”
“那現在,再罰。”他眼裏有些喜悅。
“乖乖一點,去找你的如貴妃,她一定會很樂意的,要不然,就是慧黠可人的靜妃娘娘,我這個降了級的修儀啊,如今可是失寵之人啊。”一邊說,一邊咯咯地笑著。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輕聲道:“薔薔以後,就要這般的開心。”
“嗯,好的。胤灝,我告訴你,害我失言的那幫賊大有來頭,居然知道我喜歡去看蘆花,早就埋伏在那裏了。那地形不利於我們,不然也不會怕的。”
“我怎麽說來著,叫你不聽話,準備好了罰你的,書房裏有不少的經書,去抄抄個幾遍。”
我這是自己找罵挨啊,明知道說出來,他會先教訓我的。
“再無聊,我也不要去抄那些經書吧,我情願天天睡到日曬三竿。”
“越睡,隻會讓你越不像青薔了,那朕,可不喜歡。”背著我起身,到了欄杆邊:“讓你學遊水如何?”
八爪魚一樣地抓緊他:“才不要,滅頂的滋味可不好受。”
他輕鬆地大笑著:“朕的薔薔啊,終於回來了啊,下來,在朕的背上,像什麽話。”
明明是他要背我的,還說我。赤腳跳了下來,收拾著床鋪,將被子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