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垠,不要笑了。”笑得我心裏好酸好痛。

“就這樣,坐一會。”他手擾住了我的肩。

我不忍甩開他,靠在他的身上。他說:“青薔,如果我是自由之身,你也是自由之身那多好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要追求你,我要娶你為妻,一生一世,隻得你一人。奈何,我喜歡的,總是得不到的。”

他說的,和我想的,都是一樣的。

二人都沒有再說話,無名的情愫在湧動著。

無奈秋來花飛落,相逢恨晚矣。現在說這些,隻是徒增了愁悵。

我想,我不會去說的,無垠偷的,也不是今天開始。“無垠,你以後不要再來了,答應我。”

他點頭:“我不會讓人為難的,青薔啊,你在宮裏,要小心,是誰,都不要相信。越是親近的人會越是傷害到你,你九哥不在,青薔,你要學會照顧自己。要保護自己,你長大了。”

我使勁地點頭:“我都知道,我就是,心裏不安,才會把司棋接到宮裏來的。因為我知道你的處境,無垠,我不想在後宮中,成為人人欲鬥之人。”

他又輕輕地歎息著說:“你不適合這裏。”

誰又合適這裏呢、沒有適不合的,來了,便是來了。

外麵,似乎有人在說話。

我一驚,抓緊了無垠的手。他輕噓,彼此都在等著,看看是誰進來。

門推了開來,大步而入,那沉穩的腳步聲,那種霸氣,是胤灝。

我臉刷地冷起來,要是發現了無垠。

無垠卻暗示我,不要怕,抓緊我的手,一雙眼裏,寫滿了防備。

燈光亮了起來,照得這裏迷蒙黃昏。

胤灝的聲音冷淡地傳來:“現在才傳來消息。”

陳公公說:“是,皇上,邊關現在才傳來,那三幅畫,依然是久尋不著。”

他笑,冷冷淡淡的:“看來朕不得不召告天下,讓能者來解之了。持三幅畫之人,來的,不是盜畫,而是要讓朕重之。以此誘之。無非是想借朕之後,解開畫中奧妙。”

無垠拉起我的雙手,讓我捂著雙耳。他亦自是,他笑,唇辯輕輕啟:不該聽這些,答應過你,不會再來。那麽,就從答應的時候開始。

我笑,放下了手,沒事,我就聽聽,總得看著,有沒有人發現。

他的事,聽過也就算了。

我指指窗,叫無垠走。

風吹入,長發也飛散著,然後停下,發打在衣服上。

陳公公冷厲地叫:“誰?”

原來陳公公還是個高手,我站起來,腳有些麻,隨手抽了一本書出去,看著那冷眼神,扯開唇輕然地一笑:“是我。”

陳公公鬆了口氣,看看皇上,又看看我,然後退了下去。

我合上書,轉過身似是放回去,其實我想叫無垠快些走,那牆角下,沒有人影,隻有冷風吹入。將書放回去,淡然地走到他身邊。

施禮:“見過皇上,我,我隻是無聊,所以,到這裏來看看書,臣妾先告退了。”是不太習慣,以前總是你你我我的說,現在要換成臣妾了。

往外走去,暗裏鬆了一口氣,幸好無垠已走。

他叫住:“你在這裏看書?”

“是的,來了好一會了。”沒有回頭。如果可以,不想這樣獨處。

無垠說後宮中沒有任何人有孩子生下來,我鬆了一口氣,別的事,何必要去查呢?

“隻看書。”他古怪地問著。

我說:“隻看書,臣妾冒犯了,以後不會私自進來。”

他冷厲的眼神,似乎要將我看透一般,我挺起肩,手指觸上門。他又說:“青薔,為可不敢見朕了,朕說過,你和朕之間,沒有一點的不明不清的什麽關係。朕對你如何,你心裏有數。”

我點點頭,輕道:“青薔心裏有數,皇上曾經的厚愛,青薔也會銘記於心的。”

“曾經?”

是吧,曾經,現在是過的時候了。

拉開了門,冷風灌入。

我踏了出去,合上門。聽到裏麵有猛丟著什麽的聲音,很響。

不該這樣的,今天是他的生辰,我是不是要說些好聽點的話。

生氣,定好了日子,算算,該過了。他還是在乎我,他砸東西,他是惱恨我說的話。

我說那話,我看到他的身邊,坐著一個易兒。

談笑之間,總是有心有靈犀。

彼此還是不夠冷靜,還有愛,還有恨,在糾纏著。

不然,就不會做出這些幼稚的事來。

無垠啊,我不忍去傷害。胤灝剛才的話,是在懷疑我在房裏,還有誰在一起。

幸好走得快,是不是,他也是若有所覺呢?

不管如何吧,今天是他的生辰,是我的錯。

踏著雪到了正清宮的正門,那二邊站著的宮女,都在等著自己的主子。在寒風中,微微地發抖。

之桃上來,給我披上厚實的衣服。

她知道我心情不好,一直沒敢跟我說什麽話。

“之桃。”我輕聲說:“回去之後,你到書房裏拿桌上放好的畫,送到正清宮裏來。”是給他的禮物,我想,他應該是還有在期盼的。

飛揚的雪,一直不曾停過。我心卻有些輕鬆下來了,沒必要再去查下去。

清楚,又是為那般。

有時知道會比不知道更痛苦,就像是無垠一樣。

我是一個有罪的人,我把無垠的事,我與無垠窩在那裏,我讓他攏住我的肩,我抓住他的手。

我是一個不忠的人,對他偷取無相之朝的奏折,沒有告訴皇上。

如果不在乎,不會生氣。

冷冷的天,雪似乎停了,好靜好靜。

腳好冷呀,用熱水燙過才睡的,到了半夜的時候,還是會冷。

有暖手爐,卻不暖了,半夜也不想去驚醒任何人來給我換水。

抓緊了厚實的被子,連頭一並捂住。

在被窩中,放著二顆碩大的夜明珠,瑩亮透明,我手指把玩著,轉來轉去,門輕響,我一手抓著二顆夜明珠放在裏側。

酒氣好是襲人,他喝了多少?

這麽晚了,又是從誰的**爬下來到我這裏來。

我裝睡,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看他想怎麽樣,其實,生氣的時候早就過去了,關於身世之事,也不想去查,我和他不是兄妹就好,終於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