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報:“將軍,軍營有人突然發瘋,拿刀砍傷了好幾個士兵!”
安慶立即起身前往軍營。
雖然鬧事的隻有一人,但若處理不好,隻怕事態會越來越嚴重,多年的鬥爭經驗,告訴他此事非同一般。
孫靜怡,安淩兒和楚雲帆也一並站了起來,表示要同去查看。
田心兒向來不喜歡軍營裏的臭汗味,便沒做聲。
安慶點頭同意。
一行人很快到了事發地。
“將軍來了!”
“太好了,將軍來了!”
喧鬧恐慌的眾人立即有了主心骨,恭敬地向安慶行禮,並讓開一條通道。
砍傷人的士兵叫張洪,已經被眾人製服,此時正瘋了般地拚命掙紮,發出野獸般的嚎叫。
安明讓人把他的嘴給堵起來。
張洪被綁在柱子上,仍然不停地扭曲著身體,雙目赤紅,神誌不清。
軍醫束手無策,急得團團轉。
將士們不知道張洪還有沒有的救,麵露擔憂懼怕之色。
“將軍,今日吃完早飯之後,張洪突然發瘋,拿著刀亂砍!”
“是啊!平時張洪脾氣挺好的,最近也沒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突然變成這樣,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
“瞎說什麽!大白天的,怎麽會中邪?”
眾人議論紛紛。
安淩兒走上前,幫張洪把脈,神色凝重。
“淩兒,他這是怎麽了?”
安慶知她醫術高明,尋常的毛病到她手裏,藥到病除。
安淩兒翻了翻張洪的耳朵,果然在耳朵後發現了紫色的血痕。
“他中毒了!”她斬釘截鐵地說。
“中毒?怎麽會中毒呢?他每天吃的喝的跟我一樣啊!而且他也從未離開過軍營!”跟張洪一起的士兵吃驚地道。
安淩兒掏出銀針,在張洪的穴位上快速地下針,又掏出一把小刀,割破了他的十指尖。
楚雲帆看她行雲流水般的操作,鳳眸中多了一絲欣賞,沒想到她竟有如此認真嚴肅的一麵。
既然她的醫術確實不錯,那她說能幫自己解毒,想來不是信口開河!
安淩兒讓人取了兩個碗,接張洪手指頭滴下來的血。
張洪滴出黑色的血珠。
流了大半碗之後,血色越來越淺。張洪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狂躁的症狀也越來越輕。
當血液變成鮮紅色的時候,他暈了過去。
安淩兒舒了一口氣。
“沒事了,把他放下來,帶他去休息吧。等他睡醒,就好了!”
安慶點點頭,將士們就把人抬走了。
“淩兒,他這是中了什麽毒?”孫靜怡問。
“應是誤食了瘋草。”安淩兒覺得奇怪:“瘋草是一種類似於稻穀的植物,百姓沒留心的話,可能會誤食。
可這在軍營之中,吃的都是軍糧,怎麽會中瘋草毒呢?
難道是軍糧有問題?”
想到這兒,她渾身起了一層冷汗。
但目前隻有一個人有這樣的症狀,這說明,隻是最近的這批軍糧有問題,且中毒情況尚淺,大部分人還沒表現出來。
楚雲帆鳳眸中增添了幾分幽深:這幕後的黑手,要亂掉大周的軍心啊!
安慶微皺著眉頭,用手捋了捋胡子,果斷下令,打開陳米倉,換糧。
他令副將去查最近的米,讓火頭軍仔細挑選辨別。
“淩兒,你可有辦法幫將士解毒?”
“其實瘋草原本也沒有劇毒。吃起來跟大米差不多,也能果腹,隻有長期食用才會中毒。可能張洪碰巧體質特殊,對瘋草毒比較敏感,就先表現出中毒的症狀了。”
“其他將士,隻要停止食用瘋草,身體自然會慢慢恢複。”
“爹,查清楚瘋草的來源更重要!”
安淩兒迅速分析出問題的嚴重性和關鍵,思路清晰,頭腦靈活。
安慶和孫靜怡夫婦聽了,覺得甚有道理,便去忙查糧的事情了。
楚雲帆露出讚許的神色,她推斷的一點都不錯,與他的判斷一致。看來,她還是有點本事的。
安淩兒去看望被傷到的士兵。
有人被砍傷手臂,有人被砍傷後背,血腥味充滿了軍帳。
楚雲帆見她從身上摸出來一些奇怪的工具,先幫傷員清洗傷口,又用彎針穿了線,細細密密地將傷口縫合起來。
她白淨的小臉,在日光下微微泛著光。
許是過於認真,臉上滲出了細細的汗珠。
眼神堅定又專注,紅唇微抿,看起來像一副動人的畫。
他不自覺地有點向往她在自己身上施針的樣子。
安淩兒手法很好,很快就處理好幾位傷員的傷口。
“大小姐,謝謝您!”
受傷的士兵十分感激,卻並沒有受寵若驚的神色。
想來這安淩兒給傷員治傷並不是頭一遭,大家都習慣了。
“你們這幾日好生修養,注意傷口不要沾水。過個十來天,傷口就全好了。
這些藥膏,你們拿去塗,記得每天塗一次。過幾日,我來給大家拆線!”
安淩兒從懷裏掏出幾個小瓶分給大家。
大家喜滋滋地接受了。
“就衝著大小姐的藥膏,咱這一刀就不白挨!”
傷員裏一個叫王虎的小兵,高興地喊了一句,其他人立即開心地附和。
原本有些緊張的氣氛鬆緩了許多。
滿軍營誰不知道,大小姐的藥膏效果最好,平常的跌打損傷,一塗便見效,平時大家想要都得不到。
畢竟安淩兒挺懶的,也沒辦法供上全軍的使用。
安淩兒拍了拍王虎的肩膀,和顏悅色地說:“那可不值得,再好的藥,也是後補的。你還是想法子好好訓練,不管在戰場上還是平時,能不受傷最好!”
王虎聽她這麽說,不好意思地抓抓頭,靦腆地笑了。
回去的路上,安淩兒有些心事重重。
楚雲帆一言不發,靜靜地陪著她。
安淩兒眼眸微垂,她知道隻要她提示了問題所在,以她父母的能力,解決軍糧的危機是完全不用擔心的。
可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與其被動地防禦,不如主動出擊!
上一世,太子和林玹望主要是通過自己得到了軍權。
這一世,她破壞了他們利用殘次武器栽贓陷害的陰謀,他們就改了策略,拿軍糧做文章嗎?
上一世爹爹與楚雲帆的恩怨是從武器開始的。
這一世,按道理他們之間應該還不曾結怨,甚至有同門的情意,即使不能統一戰線,至少還不至於背後下黑手吧?
想到這裏,安淩兒就忍不住去瞄楚雲帆。
他一臉的冷漠淡定,仿佛真的隻是一個看客。
安淩兒猜不透到底是不是他,她從來就沒能看透過他。
楚雲帆冷冰冰地看過來,安淩兒讀到了他眼神裏的警告和不悅!
安淩兒:“……”
他莫不是會讀心術吧?
“你知道我的身份?”楚雲帆掀了掀眼皮,再問安淩兒。
他不知道為什麽,總能感受到她強烈的敵意!
“你是我的小師叔,雲帆雲公子呀。哈哈!小師叔是在考我的記性嗎?”
安淩兒又恢複了嬉皮笑臉的樣子。
楚雲帆鼻子裏哼了一聲,背著手,快速地離去。
安淩兒摸了摸鼻子:這個人也太邪門了!
楚雲帆走的很快,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安淩兒才不會擔心他能不能找到回將軍府的路,最好他一輩子都不要再回去!
楚雲帆走到沒人的地方,沉聲說了一句:“出來!”
清風果然出現在他麵前。
清風單膝跪地,恭敬地說:“主子,這次軍器監製造的上萬把精鋼打造的大刀全部不見了,都被換成了普通鐵刀!”
“查到去向了嗎?”
“還沒!”
楚雲帆鳳眸中透出一絲冷意,周圍的氣壓瞬間低了些許。
連他的暗夜閣都查不出刀的去向,那幕後之人恐怕都快隻手遮天了!
“去查一下戶部,最近軍營一批軍糧被換。我懷疑是同一批人所為!”楚雲帆下令。
清風領命而去!
安淩兒回到家,在暗室搗鼓了一些藥,不知不覺天已經暗了下來。
她突然想起一件要緊的事,抱著手臂,陰惻惻地笑起來!
嗬嗬,楚雲帆,這次本小姐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