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亦苑,齊寒亦吩咐把女子安排到單春旁邊的房間,由蘇棉以後服侍著,後又嚴格下令不準任何人隨便討論,違者立即送往軍營。在大家看來,主子肯定是不想讓人知道這個女子的存在,不過能夠準許進入這個院子的人少之又少,她們也沒有什麽擔心的。
夜晚,單春侍候齊寒亦晚膳後,出來走到院門口,把食盒遞給婢女,自己回到房間裏用飯,蘇棉也正好回來,她忙亮著眼睛湊到蘇棉身邊,“那個女子可是醒了,蘇棉姐姐有沒有要說的?”
蘇棉點點她的鼻子,“女子也是剛剛醒了,躺在**一言不發,我猜應該是落了難被主子就回來的。”
“我還以為是王爺帶回來的小妾,像他那麽冷漠的人還知道救人。”有些不相信的搖搖頭,低聲嘀咕了幾句,單春見沒有問出來的便乖乖的吃飯了。覺得肚子飽飽的,她連喝幾口誰,與蘇棉說了幾句話便出去了。
來到主子的書房,摸索著點上燭火,把書桌上的東西整理了一下。不一會門便應聲而開,齊寒亦幾步坐到書桌後,“研磨。”
單春專意看一眼主子冷硬的五官,決定還是不說話的好。一邊研磨,一邊看著齊寒亦寫下的幾行字,有些不太清楚,便把腦袋湊近一些,直到看清那兩行字時,她才縮回腦袋,哼著小曲。
齊寒亦放下筆,抬眸看向她,“近來,腿可是還有什麽不舒服,本王給你的藥膏可用完了。”
“沒有不舒服,好得很。多謝主子關心。”見他還看著自己,單春又趕緊補充道,“沒有用完呢,這幾日……有些忘了,以後不會了。”
“明日要去見明城王爺,你做好準備。本王不想在看到你哭哭啼啼的樣子。”
單春聞言呼吸一滯,胖嘟嘟的小手放在腹前絞著,怕他生氣,就突地笑出聲來:“嗬嗬,不會的,奴婢不是小孩了,主子放心,奴婢會乖乖的。”
“那便好。”冷冽的聲音過後,齊寒亦把她複雜糾結的神情盡收眼底,起身拿著信便要出去,“今晚沒事了,你早點休息,明日卯時三刻過來。”
單春低聲應下,心不在焉的把書桌上的重新收拾好,吹了燭火,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翻來覆去睡不著,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怕打擾了蘇棉姐姐。隻能輕輕的轉身,麵朝著內側,盯著賬簾上的並蒂牡丹,心裏越發的煩噪。
那邊坐在桌邊繡花的蘇棉聽見,便關心問道:“怎麽了?”
單春直直坐起身子,“姐姐,我出去走走,一會便回來。”不等蘇棉說話,小跑著就出去了。跑出了君亦苑,毫無目的的沿著雕花走廊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小院落,園子裏沒有住人,唯有院中間有一顆高大的枯樹,她站到樹下抬眸望著無邊無際浩瀚蒼穹中的星星,“阿婆,爺爺,春丫頭為什麽在這裏,被寒城哥哥拋棄,丫頭到底做錯了什麽……”星星卻隻是閃著不能給她任何的答案。她隻能露出以前從來沒有過的神情,苦笑。
單春正要扶著樹坐下,眼前一個黑影閃過,她嚇得睜大眼睛看著四周,頭頂就響起了魅惑的笑聲:“長進了不少,不尖叫了。”單春才放下緊張的神情,向頭頂看去,傾城公子坐在枝頭,紅袍飛訣,“你一個人跑出來就是為了看星星,站在樹枝有什麽好看的,上來這裏看。”指指旁邊空位置。
“我飛不上去。”單春懊惱的搖搖頭,話音剛落,身子一輕,自己便坐到了樹枝上,忙抓住旁邊的樹幹,抱怨道,“我要是會飛多好了,就可以飛出這高高的圍牆,傾城哥哥教我好不好?”
“本公子不是讓你以後叫碧七麽,怎的忘了?”
“碧七哥哥,行不行?”咧嘴一笑,單春顯然已經忘了剛才的苦悶。
傾城公子極為享受的聽著她軟軟綿綿的聲音,俊美的麵容上浮現上輕浮的神情,“第一,本公子不會教你飛來飛去。第二,就叫碧七哥哥。”丹鳳眼一挑自成魅意,湊到單春耳邊,“這府上看守極為嚴格,今日總算是讓本公子等到了,本公子要問你一些事情,你要如實回答啊。”
“問吧,我能回答的都可以回答你。”單春拍拍自己的胸脯,極為大方的仰著小臉。
傾城公子滿意的眯眯眼,“你是從遙中鎮來的,可曾見過爹娘,生辰是什麽時候,自己姓什麽,就叫春丫頭麽,可還有過其他什麽親人?”
聽著一連串的問題,單春眨眨眼,“你怎麽和寒城哥哥一樣,都喜歡問這些問題,我隻是個孤兒,你們需要知道這麽多麽?”看著他那滿臉笑就覺得好生奇怪。
“寒城也問過你,那你就在回答一遍好了。”故意衝她魅惑一笑,他相信自己的笑可以魅惑百生,女子也毫不例外。
單春想了想,“這些問題都不知道啊。一個都不知道,阿婆從來都沒說過。”
傾城公子看著她一臉真誠,一時犯了難,這丫頭怎的什麽都不知道,他好不容易尋到了她身上,這次絕對不能無功而返,短暫的思量過後,他摟住她的小腰,“不知道就不知道了。那丫頭就和本公子去外麵玩一會吧。”
“真的,要玩呢,我都好久沒玩了。”單春一時高興的不得了。
於是,傾城公子就抱著她飛出了明亦王府,又轉了好幾條街才把身後的人甩掉。到了一處青樓,他直接帶著單春進了三樓的房間內,房間內已是早就安排好了,沒有人。傾城把她放到**,不等她反應過來,手指一點,單春便暈過了過去。
傾城才放下幔帳,動手先是剝掉她的上衣,隻留著肚兜,仔細看了一遍沒有發現有什麽胎記或者是不同來,他抬起頭努力想了想母親臨死前的每句話,又低下頭,剝下單春的下身隻留著褻褲,卷起褲腿,白嫩的小腿上白皙一片,亦是沒有任何胎記啊。可是,齊寒城問過她,齊寒亦又這麽把她看得牢靠,顯然是這丫頭有著什麽不同。
“嗖。”熟悉的一聲銀針飛來,他這次極為迅速的滾了出去。一把利劍就隨風襲來,他忙拿出自己檀香扇擋住,“齊寒亦,你不要這麽衝動,聽本公子解釋。”
齊寒亦不聽他的話,幾個動作之間,劍尖最終指著傾城公子的脖子,目光落到帳幔裏的雜亂的衣裙上,“你是再找死麽。”
傾城公子忙露出討好的笑來,手指慢慢移過危險的劍,“放心,本公子才不會對這樣的小姑娘感興趣,隻是想知道她是否是本公子要找的表妹而已。”看著齊寒亦把劍放下,他才鬆了一口氣。
“表妹,本王怎的沒聽說過你還有一個表妹。”齊寒亦走近床邊,掛起幔帳,自己親自動手給單春裹好外衫。見他沒說,以為是被問住了,把單春扛起來,冷笑一聲,“下次編謊言編的好聽一些。”隨即就奪窗而出。
傾城公子隻能無奈的跺跺腳。
齊寒亦扛著單春落到君亦苑內,把她送回了房間,吩咐蘇棉,“以後她出去便跟著,不要讓她一個人。”走到門邊,又扭回頭,“隔壁的女子名叫韓怡柔,是已故禦史大夫的女兒。你盡量勸著她一些,不要讓她想著自盡。”
“是,蘇棉曉得了。”待主子走後,蘇棉輕柔的幫單春脫了衣服,蓋好被子,放下青賬,回身進了另一側的內室裏,想到主子剛才吩咐的。她才記起兩年前自己回到都城後的事情。
那年冬日,禦史大夫韓炎路不知因為什麽府上一夜之間燒起了大火,大火燒了一夜,待都城內的侍衛把火全部滅掉後,府上的人已是無一生還。人們就不自主的想到了朝廷上韓炎路上奏的事情,那本奏折上沒有人知道寫著什麽,聽說被送到皇上手中時意外丟失。人們就猜測定然是被所奏之人狠心除掉了。韓炎路確實有兩個女兒,聽說聰明伶俐,看來其中一個留存了下來。不過兩年多的時間了,那韓怡柔想著自盡是不是可笑了些。
豎日,天氣陰沉,狂風大作。
單春朦朧中聽見外麵的呼嘯聲,睜開眼見天色還未亮,翻個身繼續睡去,突然想到卯時三刻要過去,驚得坐起身子來,穿戴好,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便去開門,隻開了個縫就感覺寒風逼來,她忙關上門靠在門上,這和當初在遙中鎮遇到的大風如出一轍,多年沒有見竟然有些不習慣了,自顧自的想了一陣,才打開門,鑽了出去,在大風下她簡直步步難行。
好不容易走到了主子的房門前,輕敲了幾下,裏麵竟然沒有任何響聲,又貼著門細聽了一下,這時房門突然打開,她一個沒站穩,身子向裏麵倒去,齊寒亦瞥了她一眼沒有扶她反而是自己退了一步,單春忙用手撐著,看見麵前的黑色錦靴,她圓目微瞪,站起來劈頭蓋臉的就朝著齊寒亦說了起來。
“真真是個沒良心的,也不知道扶我一下,喜歡看我鬧笑話麽,痛死了。”
齊寒亦臉色一黑,“你說什麽?!”
單春似乎這時腦袋才完全清醒過來,耷拉著腦袋,弱弱道:“奴婢一時沒睡醒,以為做夢呢,還請主子原諒。”而後小碎步的就去準備熱水了,“主子,這麽大的風還要出去麽?”
“本王出去和大風有什麽關係。”齊寒亦一句不著邊際的差點把單春氣得吐血。
待外麵天蒙蒙亮了,齊寒亦才帶著她出去,單春跟在身後慢吞吞的走著,不是她故意不走快,實在是這風刮著人走不動,等走到大門口外已是外麵灰塵,“呸呸”不滿的發泄著。齊寒亦故意裝作沒有聽到牽過韁繩翻身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