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春則暗想如果他知道自己原來就會寫字,估計會暴怒的吐血吧。

不知不覺兩個時辰已過,外麵的天色漸黑,屋裏不知何時就點上了燭火。單春滿意的看著自己寫的字,得意的裂開嘴笑了笑,抬頭準備向齊寒亦炫耀時,屋內已沒有了人,看來自己太忘乎所以了,摸摸肚子該回屋子吃飯了。

回到屋子,單雨正好擺好飯菜,看見她回來了就道:“主子說今晚你就好好照顧蘇棉,不用過去了。還有,蘇棉隻能吃些清淡的,千萬不能吃這些辛辣的。“自然的摸摸她的腦袋便走了。

單春忙坐下來,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飽,聽見**的聲響,她一擦嘴,盛好清淡的小菜,熱粥,便端了過去,“姐姐,是不是餓了,來我喂你吃。”

“好。”蘇棉小心的側過身子,一隻手撐著身體,動作雖然難受,但是她心裏卻暖暖的舒服,由著單春一口口的喂著,嘴角不由的浮現出笑容。

等喂飽了蘇棉,單春又扒拉了幾口,才收拾好飯碗送去了後院。再回來時,蘇棉已經沉沉睡去,她記得清連說的話,便搬著小木凳坐到蘇棉的床邊,為了讓自己一直保持清醒,隨手拿了本書看了起來。到了亥時左右,她真的撐不住了,一頭倒在了書裏。

不一會兒,**的蘇棉胡亂的搖著腦袋,嘴裏不知胡亂說著什麽,顯然是發熱的症狀,片刻後,蘇棉麵色漸漸的泛起不正常的紅來,雙手揮舞出來。

正在做夢的單春倏地被聲響驚動了,醒了過來,看到蘇棉不安的亂動著,她學著單雨交代的把錦帕放入冷水中浸濕,放到蘇棉的額頭上,把她的胳膊重新壓回被子裏。自己打著哈氣拍拍臉,不眨一下眼的盯著蘇棉,不時的浸濕錦帕給她換上。

硬是折騰了一夜,臨近天亮時,蘇棉的熱才退下來。單春亦是昏昏沉沉的爬回了自己**,倒頭睡去。

今日的朝堂上,西南傳來急報,明玉王爺首戰竟敗給了隻有五萬兵馬的夏皇,皇上聽後震怒不已,可是他無法怪任何人,隻能先進行安慰,然後讓群臣商量對策。幾位大臣同時巨劍明亦王爺,可是皇上猶豫不決就是不答應,朝堂上便一時爭論起來,最後還是何莫影主動請薦,帶兵前去支援,皇上隻能欣然應允。

明亦王爺被禁足一個月,第一個來拜訪的竟是大公主齊暖晨和駙馬遠襲,兩人被單雨直接帶到君亦苑,齊寒亦的書房,單春端茶倒茶招待著,給遠銘倒茶時,遠銘一把拉住她的手,單春嚇得差點把茶壺摔出去。

大公主忙瞪了自己兒子一眼“做什麽呢?”

“娘,銘兒是覺得這個姐姐很好玩,銘兒要和姐姐出去玩好不好?你們大人的事情銘兒不想知道。”稚嫩童真的聲音煞是好聽,見娘搖搖頭,他就向齊寒亦看去,“寒亦舅舅,好不好?”

齊寒亦沉靜的抿了一口茶,才吐出話來,“好。但遠銘要曉得府上的規矩。”

遠銘立即跳下來,興衝衝的點點頭,“知道,知道。”便拉著單春急急跑出去了。

齊寒亦看著跑遠的遠銘拉著單春親昵的樣子,不著痕跡的皺了皺劍眉,才與大公主說道:“皇姐今日特意來可是有什麽事,本王被禁足一個月了,你們還是第一個踏足府上的。”

丹鳳眼泛著清和笑意的齊暖晨說道:“就算是三弟不禁足,這府上怕是也很少有人來,”完全是說笑的口氣,“其實我來是想見一下三弟的側妃,幾年前我與她有些個人恩怨。”

“那就讓單雨帶你們去綺園,她這個時間肯定是無事的。”齊寒亦揮手準備叫來單雨。

齊暖晨忙阻止道:“不用。三弟可否把她叫來這裏,我想當著三弟的麵與她談談。”

君亦苑外,遠銘拉著單春跑著,穿過四麵抄手走廊,才停下來,好似他是這府上的主人一般,“姐姐,你整體呆在王府上可做些什麽,就是一直侍候寒亦舅舅麽,他那麽不愛說話的人,多無趣呐。”

單春抽回手,眼珠一轉,想了半天才問道:“我們見過麵麽?”

“啊,姐姐這麽快就把你的救命恩人忘了。”失落的跺跺腳,遠銘孩子氣的別過身子想了想,才耐心的與她說道,“真的不記得了,那次在皇宮裏的假山後,我捂住你的嘴。”還給她做著動作。

這時,單春才想起來,回答他剛才的問題:“你是主子,奴婢是婢女,不該如此大膽的拉拉扯扯。”

遠銘蹙起眉頭踮著腳湊近她的臉,仔細瞧瞧,嘀咕著,“怎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還是原來的樣子呢,姐姐,你是在和銘兒玩遊戲麽,幹嘛板著臉,銘兒不喜歡。”手指戳戳單春的臉蛋,軟軟的舒服。

單春頓時抽抽嘴角,“奴婢不是小孩子,才不和你玩遊戲。”一歪頭,眼珠烏溜溜的轉了幾圈,“不過,可以帶你去逛逛府上的花園,入夏後,奴婢好像還沒有去過呢。”拉起遠銘就向花園方向去了。

夏日裏,王府的後花園繁花錦簇,奇花閃灼,飛煙白霧清澈一帶瀑布從假山上傾瀉而下,隱於花木深入,流淌在紅木雕欄廊下,清脆動聽,分外清涼。單春一下子來了興致,獨自跑到了瀑布下,伸手接到水滴,觸手清爽,白淨的小臉綻出純淨的笑來,歡呼著:“快來啊,這裏很好玩的。”

站在雕花走廊上的遠銘一時被她的小臉吸引住了,愣愣的站在原地傻傻笑著。

“快過來,你不是要玩麽!”單春直接站在瀑布下,張開雙臂,讓清涼的泉水迎麵撲來。

遠銘才猛然回過神來,跑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學著她的樣子,兩人都淋濕了才走開。遠銘指著她狼狽的樣子大笑了起來,單春則是不服氣的瞪了他一眼,穿過雕花走廊停到一處清湖旁,水中遊著的魚兒清晰可見,她便蹲到石塊上,伸手要抓住。

“魚兒很滑的,用手抓根本抓不到。”遠銘隨著她蹲著,把兩隻手伸進去,咧著嘴朝著單春嘻嘻笑著,“可是我卻可以。”隻見兩隻手靈活的在水中快速一揮,不一會就抓起一條不大的金魚,金魚在他手裏掙紮著,濺出水花,遠銘故意放到單春麵前,“怎麽樣?被我抓到了吧。”

單春亮著眼眸看著那不斷跳躍的魚兒,最後是一揮手把金魚弄進了湖裏,“你和誰學的,竟然會空手抓魚,也教我好不好?”

“是爹爹教我的,可是我不會教人。等有時間了讓爹爹教你。”看著單春又要脫了鞋襪,他第一反應是捂住眼,又覺得水裏涼,連忙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動作,“水涼,不要下湖裏。而且我也是個旱鴨子。”其實更重要的是爹爹說了看了女孩子的腳就要娶她,他還小呢,不能隨便看女孩子的玉/腳。

單春看著他一臉緊張的樣子,就重新穿好鞋襪,詫異道:“那你捂眼作甚?”

遠銘聞言側過臉,眼珠慌亂的閃著,“沒什麽,就是怕你掉進湖裏。”

兩人就坐在湖邊漸漸聊了起來,不大一會,花園石門外,單雨腳步輕快大步而來,找見兩個黑腦袋,立即上前施禮:“奴婢叩見遠銘公子,大公主讓奴婢來尋您,請您速速回去。”

兩人皆是露出失落的神情,遠銘隻好拉著單春隨著單雨回到了君亦苑門口,那裏齊寒亦,大公主,駙馬皆站著在等他們,大公主齊暖晨見兩人身上濕淋淋的,麵色一沉,,“過來,又淘氣了,弄得滿身都是水。”語氣中卻沒有一點責怪之意。

而站在一旁高大挺拔的齊寒亦負手而立,臉色立即陰沉下來,渾身散發出寒冰氣息,死死盯著單春,“過來,誰讓你如此胡鬧的,在主子麵前要知道自己本分,回去罰……等本王送客後再來罰你。”

遠銘趁大公主不注意時掙脫出她的懷抱,走至齊寒亦麵前,“寒亦舅舅,都是銘兒太過貪玩了,硬要拉著姐姐與銘兒玩,不要罰姐姐好不好,寒亦舅舅……”

“銘兒。”大公主齊暖晨想要把孩子帶離這麽冷漠的氣氛之外。

“單雨,踢本王送客。”冷冷吩咐下去,齊寒亦冷硬的話語不容拒絕,單雨聽命請三人齊齊離開,待幾人身影消失後,齊寒亦一把拎起她的衣襟把她拽進了君亦苑,“給本王跪著。”自己進了書房,再出來時手裏竟然拿了一根黑鞭,不由分說就朝著她身上甩去。

單春驚得全身發抖,硬咬著牙關不發出聲來。

在屋內躺著的蘇棉聽見,連忙直起身子向外看去,就見院子裏齊寒亦一遍遍的抽打著單春,蘇棉也顧不上自己的痛,艱難的爬下床去,可惜傷口裂開,她身體癱軟在地上,隨帶著發出重重的抽氣聲。

單雨送客回來一臉沉重,進了君亦苑,看到院子內的場景,那瘦弱的身體一動不動,她很少見過主子如此震怒,手中的黑鞭亦是沒有見過。眼見著單春嘴角滲出鮮血都不肯求饒,單雨便跪了下去,“主子,饒了她吧。單春身體虛弱,會受不了的。”

她剛說完,西房門突然被打開,蘇棉手緊緊撐在門檻上,想要求饒可是劇痛刺激著全身,說不出話來。

齊寒亦黑眸驟然收回寒光,手中的黑鞭生生的改變了方向抽在了旁邊的石桌上,石桌砰然而裂,單春也忍不住眼前一黑昏倒過去,後背上刺眼的血跡斑斑。齊寒亦突然雙手發軟,找來單風,“把她送回房去。”自己一步步的回了書房,隨手關上房門。

單風對於主子的行為也很是不解,與單雨對視了一眼,就抱著單春回了屋子,單雨才跟著進了,把蘇棉扶著放回**,蘇棉便問她是怎麽一回事,單雨簡單的說了一下,輕歎道,“不過是兩個人一時玩鬧弄的全身是水,我從沒見過主子這樣異常過。”

“是麽。”蘇棉低低應了一聲,就向對麵的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