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齊寒亦返身騎過馬來,把她樓上來,“本王可以寵你,但是你做的過於出格,本王照樣要罰你。”左手扣住她的手臂,讓她感覺到痛,單春隻能強忍著,斂著眼眸不知在想什麽。
城樓上,夏皇緩緩勾起唇角,比之剛才全身無力的麻木,這時他瞬間感覺絲絲暖意沁入四肢,“原來我們隻是沒有找對人罷了,比起一個受寵的公主,一個婢女應該更容易得到,那時本皇就要看著他痛苦的樣子。”扭頭吩咐前程,“把彤皇後屍體運回來,送至皇城好好安葬。你派人暗中抓住機會抓到那個婢女。”
“是,皇上。臣立刻就去辦。”程前也似是得到鼓舞一般,臉上立即恢複鬥誌,不過腦中突然閃過什麽,他麵色沉重起來,“皇上,剛才彤皇後臨死前說的那句話,臣覺得大有深意,覺得應該慎重想一下。如今大興王朝受寵公主逝去,皇上定然會大怒,我們要提前最好應戰的準備。”
提起作戰,夏皇就感覺煩躁不已,擺擺手:“戰事便交給你們了,下次提前告訴本皇,本皇自會親自迎戰。”
身後的程前與程少將軍聞言對視一眼,眸中皆是露出擔心,可是他們這些做臣子的不能再皇上麵前說出大逆不道的話,隻能聽從命令。
齊寒亦騎著馬奔馳進城,等城門徐徐閉上,他手指一鬆,單春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被丟在了地上,齊寒亦已經消失在街頭。站在原地的單春歎歎氣,這廝的就是喜怒無常,扭頭正好看見從城樓上下來的單雪。
單雪過來一臉柔和,毫無責怪之意,拍拍她的肩膀,“我們回去吧。”
看著前麵漫長的街道,單春才想過來,咧嘴一笑,露出開心的笑容,“原來王爺是罰我走回去啊。”兩隻手平靜的放在小腹前,不自覺的又想到那墜落的身影,她強裝著鎮定,“單雪姐姐是不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
“你早晚都應該習慣。”答非所答的一句話已經說出了答案,單雪語氣不輕不重。
夏皇的這個動作確實激怒了遠在都城的皇上,誰都曉得彤皇後在生前很是得皇上的喜愛,就連聯姻之事都是考慮甚久才忍痛同意的,可如今不過兩個月之久,彤皇後就被夏皇致死,怎能不痛心,這一次又讓他承受了當年暖蓉和暖芙公主慘死的失女之痛。
皇上得知此消息後,當晚病重,第二日在早朝上麵色略顯蒼白,語態虛弱,當即便下旨,再派十萬大軍由定遠將軍何彥平前去西南支援明亦王爺,盡快攻下闕星國。雖然帶了幾分衝動,但是攻下闕星國也是皇上多年心頭的一個願望。
下朝後,明城王爺迅速叫來冷遲,問了一遍西南的戰況,冷遲一一說來詳細清楚,齊寒城明眸冷意漸濃,右手指撫摸著自己手掌心的紋路,待走進出宮的偏道,他才緩緩道:“他這一計果然步步相扣,連連緊逼,好一步連環扣。早在夏皇來朝聯姻之時,他便想好了局中的每一步棋子,如此看來皇妹暖彤應該早就是他的人了,怪不得,答應聯姻時暖彤如此輕鬆應下。才埋下如今這樣的局勢。”
聽主子如此說來,冷遲也是瞬間恍然大悟,不過令他想不通的是:“主子,他怎麽能夠步步為營?畢竟這其中變數甚大。”
“如此緊緊相扣的局,齊寒亦最主要利用的還是夏皇的性子,他早已琢磨通透。當年我一直想不通他為何在皇上的百般阻撓下依然與西南為敵,想必是那段時間他就摸清楚了夏皇的性子。唯有了解敵手才能步步為營。”無聲歎氣中滿是對齊寒亦的佩服,不知道當年是受了怎麽樣的磨難才致使那個瘦小軟弱的皇子,如今變得心計深重都過於旁人的手段。
冷遲此時反而更加擔心,有這樣的對手,主子豈不是舉步維艱:“公子……”
齊寒城清眸無波無瀾,精致的五官快速閃過冷意,“有何好擔心的,他最喜歡設大局,我們隻設小局。有這樣的對手你應該覺得是一種慶幸,即使最後輸了也不會後悔。”仰頭複雜的看了一眼都城愈發陰沉的天氣,“看來離齊寒亦回朝的時間快了,我們也要趕快抓緊時間。”
“再快也總是需要一個多月,有誰能夠一個月內攻下闕星國。”
“不,應該是不到二十日的時間了,這次他定然做了全然的準備,就不會把戰事拖下去,也可能……更快。”兩人已經接近宮門,此時宮門外停著一排馬車,都是些接各位大臣的。齊寒城已經恢複臉上淡然表情,聲音放低與冷遲最後說了一句,“今晚叫駱明回府一趟,我有事要交代。”冷遲輕微頷首推至他的右後方。
宮門外一架架馬車緩緩離開,發出雜亂的吱呀聲和木輪的滾動聲,就在齊寒城準備上馬車時,身後傳來了明玉王爺的聲音:“六弟怎的如此著急而去,我有幾句話想和六弟說說。”明玉王爺嘴角勾著似笑非笑,旁邊的王妃王妙欣則是麵無表情的站著。
齊寒城轉過身來,語氣清冷:“五皇兄,有什麽話說吧。”
明玉王爺看了看四周漸少的人,“不如,我們到那邊談一談。”指指旁邊不遠處的僻靜地方,齊寒城默聲應下隨著他走過去,明玉王爺倒是很直接,很快說明了想法,“六弟現在在這種局勢中最缺的便是兵力,而我缺的是財力。所以我與母妃再三思考,想用春秋令來換得六弟兩城的產業,六弟覺得如何?”
齊寒城眉宇間舒展開,不由冷笑道:“春秋領與春秋圖缺一不可,這筆買賣我不敢興趣。”說完擺擺手阻止明玉王爺的欲要開口的話,他接著說道,“你無論說什麽,我都不會答應。五皇兄這麽想著漁翁得利還不如想想自己的處境。”丟下這句話,齊寒城便回到馬車旁。
冷遲一聲冷喝:“駕!”馬車絕塵而去。
宮門口的王妙欣見到走過來的自家王爺一臉陰鬱,就知道事情沒有辦成。溫柔的挽過他的胳膊,輕聲輕語寬慰著:“既然是已經預料到的結果,何必在意。王爺不要多想了。”她軟綿的細雨就像是棉花拂過每寸肌膚,那嘴角的勾出的笑更是讓人晃眼。
不過兩三句話,齊寒玉臉色便緩和下來,抱著王妙欣上了馬車,手已經不安分的撫摸著她的後背,“我隻是覺得他這樣果斷拒絕,讓我很沒有麵子。怎麽說我也是他的皇兄。”他的王妃最懂他的心,也最是會討自己歡心,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把她壓在身下,解解自己的怒氣。
王妙欣一聲驚呼,嗔怨道:“王爺,這是在馬車上。”可是手掌挑逗般的拂過男子滾燙胸膛,陣陣嬌/喘之聲呼出。
明玉王爺含住她精致的耳垂,低低輕笑:“妙兒,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何必害羞呢。”不過短短的時間,車廂內已是春色一片,溫度驟升,駕車的侍衛一臉木然,顯然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
明城王府,齊寒城回到自己的書房,仔細整理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略微疲憊後向窗外靜逸的院落看去,正好那棵梨樹映入眼簾,曾經紫衣說過,春丫頭的笑容和梨花一樣純淨,他才突發心思讓人移栽了幾棵梨樹,其中一棵種在離自己最近的的地方,他們已經是有兩三個月不曾見過,那種沒來由的思念在腦中瘋狂的生長,好像是已經習慣了她傻傻在自己身邊胡鬧的樣子。
“王爺,這是我給你親手熬得赤豆紅棗糯米粥。剛下早朝定然有些累了。”錦欣含笑徑直走來,故意打斷齊寒城的沉思。
齊寒城轉頭見是一臉笑靨的她,臉上寒冰之氣才褪下,看著桌上一碗紅色熱粥,他目光漸柔下來,“辛苦你了。以後交給下人做,別累著自己。”握住她細嫩的手,心裏卻再次出現掙紮,其實他也很想好好對待自己的王妃,可是……總是眼前浮現出春丫頭的笑容,或者是她苦苦哀求的樣子,連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王爺,是不是病了,臉色這麽不好。”錦欣細心觀察著他的每一個動作,和神情。
“沒有。”轉而把目光落到她麵容上,齊寒城釋然一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錦欣難得露出小女兒家的嬌態,笑意直達眼底,“王爺怎麽猜的這麽準。昨日下午,大公主傳信來說後日要和明亦王妃一起去廟中還願。想是明亦王妃是去拜了佛才得一子,我也想著去拜拜,不知王爺可準?”
齊寒城不由挑挑眉頭,“想去和冷婉說一聲即可,不比特意來告與我說。”也許是真的餓了,也或者是這碗赤豆紅棗糯米粥好喝,齊寒城很快就喝完,優雅的擦擦嘴角,“如果今晚沒有事,我會歇在錦閣。”
“謝謝王爺。”錦欣欣喜之情溢於言表,盈盈一拜便端著空碗出去了。
屋子裏頓時安靜下來,齊寒城收起剛才溫柔神色,骨骼分明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麵,這個錦欣果然不可小覷,行事處處小心,讓人看不住一點異樣,要不是早知道她目的不簡單,她定然會好好待她。
定遠將軍何彥平年近四十,身體卻依舊硬朗,帶領十萬大軍朝著西南方向而去,隻不過用了十日時間。一直在連禹城的明亦王爺這些天每日悠閑躺在石榴樹下享受,接到定遠將軍還有不到一日時間就到的消息,他起身讓單風叫來單伶,何莫影和其他幾名將軍,幾人在書房談了將近兩個時辰,才散去。
也就是從這日起,大興王朝的眾將士已經坐好攻入下一作城池的準備,隻等明亦王爺一聲令下。當晚天色朦朧,子夜時分,何莫影獨自率三萬兵馬出城直直向千禹城而去,讓千禹城城牆上的侍衛渾然一驚,幾名將士紛紛去稟告夏皇及程前程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