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下午,也就是秋獵的第二天下午,皇上下旨秋獵結束,眾人立即返回都城。由於時間緊迫,大家都默默地收拾著自己的行李。齊寒亦依舊是在昏迷中,所以皇上給其特意安排了一亮舒適的馬車,車廂內單春墊上了厚厚的層層錦被,她摸了摸似乎覺得還不夠,雲若蘭忙用手攔住她接下來的動作。

浩浩****的一行隊伍從城北門駛進,禦駕直接進了皇宮,這一行人麵色皆是不佳,而皇上是自始至終都是一臉陰沉,回到乾清宮先是將藥湯碗給摔碎了,然後下令徹查此事。

原本寂靜的深夜卻讓人就不能寐。明亦王府內的君亦苑,單春坐在齊寒亦的床邊,精心的照顧著,看他因為流血過多而蒼白的俊臉在燭光下異常的柔和,不禁想著他平時也該如此多好。

單春趴在床邊上,看著想著迷糊著就閉上眼睡著了,那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深,想是在夢中遇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

相對於外麵和皇宮中的人心惶惶,連續幾日內明亦王府內都是平靜祥和,與世無爭。單春在齊寒亦身邊沒日沒夜的照顧著,終於在五日後,齊寒亦醒了過來,倏地睜開眸子環視一下四周,才掩下剛睜開眸子中不該有的冷意。

齊寒亦目光掠及自己胳膊上的單春,毫不留情的揮開她的腦袋,單春渾身一驚,眸子慌亂的瞅了瞅,見齊寒亦正冷眸盯著她,她欣喜的站起來,“王爺……王爺你醒了?”

“給本王準備好熱水,本王要沐浴。”動了動被子裏的身體,他感覺自己全身都不舒服,齊寒亦見她愣在原地,便冷喝出聲,“還不快去!”

單春扯扯嘴角,“王爺,大夫說你身子還不能浸水,特別是這傷口”看著她愈發冷然的俊臉,她不由向後退幾步,以免他的怒意傷到自己,單春希望自己能他打消這個念頭,“不過,大夫說三日後等傷口結了疤,就可以沐浴。”

“本王的命令你是不準備聽了麽。單風!給本王滾進來……”因為怒氣扯動了傷口,齊寒亦咬牙把聲音盡量放緩,掀開被子就看到自己胸口上的白布被一些血跡浸紅了,他眸子轉而看向單春,“還不過來給本王處理一下。”

外麵的單風快步進來,“主子,有何吩咐。”

“準備熱水,本王要沐浴。”齊寒亦一把拉過遲疑著走來的單春,“嘴裏嘀咕著的,你以為本王聽不見,是麽?!”

單風忙退下去了,出門時感歎了一句主子怎麽醒來脾氣越發的暴躁了不少,有著同樣感覺的自然是在房間裏的單春,此時單春猶如行走在針尖上似的,進退不得,隻好硬著頭皮往前走,給齊寒亦處理裂開的傷口。

小心翼翼的扶著齊寒亦坐起身子,在他緊盯的目光下,顫著手把他身體鬆垮的褻衣脫去,手繞到他的身後觸及那滾燙的肌膚時差點嚇得縮回手來,齊寒亦看著她緊繃的小臉,鼻尖感受著她一快一慢的呼吸聲,黑眸一閃,一把抓住單春的手,把她拉到了**。

“啊!”單春正專注的給他解開繃帶,沒想到自己身子一輕,就躺在了**的內側,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個黑影壓住了自己,還有那急躁的吻落在自己臉上,粗糙的大掌在身上不停的遊離著,她漲紅著臉,用手推拒著,“王……王爺,你的傷口……”

“反正早裂開了。”緊緊抱著她軟軟的身子,“別動,就讓本王抱一會。”停下動作來,黑眸中迷情漸漸褪去,手臂卻是越抱越緊。

屏風外的單雨適時地出聲道:“主子,熱水準備好了,需要奴婢留下侍奉麽?”

“下去。”齊寒亦緊繃著上身,聽見關門的聲音後才翻滾下了地,就這樣光著上身繞過屏風,單春緊抿著唇,小步跟在後麵,到了對麵的側殿裏,齊寒亦已經進了木桶,胸口上難看的傷暴露著。

單春突地鼻子一酸,走近去用拳頭垂在他的後背上,“你為什麽要去就齊寒城,連自己都護不住……你知道我……我們有多擔心。”

“本王是為了救他麽,本王才沒有那麽好心。”換個舒服的姿勢靠著木桶,“本王好幾日都沒有洗身子了,難受的利害,你用點勁。”

“哦。”單春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白擔心了這麽多天,自己雖然與齊寒城相處兩年之久,但是要讓齊寒亦犧牲自己的性命來就齊寒城的安全,她心裏還是極為不願意的,誰讓她這麽喜歡麵前的男子。

明亦王爺醒來的消息並沒有傳出去,皇宮連續幾日的陰沉或許還會繼續下去,禦林軍雷鳴一直在徹查遇襲這件事,每日傍晚時分都會乾清宮稟告,眼看著一天天過去了,後宮中的一些人有些坐不住了。

怡春/宮裏,靜妃正一直回憶著皇兒齊寒玉所說的每個細節,在齊寒亦手上這件事上,她還是稍微鬆了一口氣,謀害王爺這個罪名可是不小,她可不想剛剛行動就被栽到這件事上,除了她,還有雲貴妃那宮裏此時怕是最不安寧的,她就不信雲貴妃安安穩穩的能睡得著。

事情到了十月十三這題似乎停滯了一般,因為皇上再次大吐血,眾人的重心又放到了皇上的病情上,這次顯然很嚴重,皇上吐血後躺在**昏迷著,禦醫也是一一把脈後紛紛搖頭。

皇宮內外,陰沉之氣更加嚴重,連老天都有幾分察覺,在這晚上忽然狂風大作,飄起了大雪,不到半個時辰內在,整個都城就裹上了銀白色。

明亦王府內也趕緊由婢女到各方分發爐火,齊寒亦的房間內自然是溫暖如春,單春呆在房間裏覺得悶得慌,就溜到院子裏玩起雪來,一個人倒也玩的不亦樂乎,房間內,齊寒亦放下手中的書走到窗邊支開一點點縫隙,清脆笑聲立即傳來。

純白幹淨的雪地上,淡粉色嬌小的身影蹲著,已經凍得通紅的小手一點都不覺得冷,極有興致的捏著雪球,從側麵看那彎著的嘴角,一時間齊寒亦感覺自己心裏積壓的煩躁豁然散去,不過聽到她打了個噴嚏後,齊寒亦冷著臉,關好窗戶,吩咐單雨,“把單春弄進來,讓她跑了熱水澡在過來。”

單春正玩得高興,就被人提著回了房間,任她做出掙紮也不頂用,隻好垮著臉被提到木桶裏,全身被熱水捂得的暖暖的。

沐浴後。單春自己好心情的絞著頭發,坐在火爐邊,小臉被炭火照的豔紅豔紅的,**的齊寒亦等得都有些不耐煩了,就下床去把單春攔腰抱起放到**,單春眨著無辜的明眸:“王爺,我頭發還未幹呢。”

“本王來。”用生澀的手法把長發弄過來,拿著幹錦帕用心的擦了起來,似乎有些慢,他就用內力烘幹了她的頭發,滅了燭火。自己鑽進被窩裏,把她身子抱進懷裏。

自齊寒亦醒來後的幾天,兩人一直是這樣躺在一起,齊寒亦習慣手中抱著軟軟的身子睡覺,單春也習慣了這種溫暖又安心的懷抱,小手主動攀上他的腰,唯有腦袋不敢亂動,生怕撞到頭他的傷口。

第二日清晨,單春侍候著齊寒亦喝完藥後,就聽單雨進來稟告說齊暖笑公主特意來找單純玩,齊寒亦漠然的揮揮手,便同意了。單春還以為他不會答應呢,咧嘴一笑提著裙擺就跑了出去。

齊暖笑果然又站在君亦苑外,看見單春出來親熱的上前,抱怨道:“呆在宮裏無聊死了,也沒有人陪我玩,隻好出宮來找你。”

“以前怎麽不見你出來找我,最近是不是出宮上癮,小心皇上曉得了罰你。”單春完全是以說笑的口吻,亦是親昵的拉著她的手。

“才不會呢。他們都顧不上我。不是提心吊膽的看著父皇的臉色,要不就是等著父皇的病情,她們豈能看著父皇好。”撅著嘴,訴說著後宮那些女人的想法,她這麽多年呆在宮中,豈能不了解,抱住單春的胳膊,暖暖一笑,“咱們不說她們,你可知皇兄府上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單春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去王妃那裏熱鬧一些,便帶著她去了鵑秀園。王妃房間裏果然熱鬧的很,兩人一前一後進去,就見小世子坐在厚厚的毯子上撲棱著兩條胳膊,咿咿呀呀說著什麽,許是見到了單春,小世子拿起其中的小玩意就朝著單春扔了過來,扔完後捂住嘴嘻嘻笑著。

“壞小子,我來你就這麽不歡迎,是要趕我走麽,看我不打你的屁屁。”單春眉眼一瞪,蹲到地上,一手攬過小世子肉肉的身子,一手作勢輕輕的拍著他的屁股,還一邊跟暖笑說,“他每次最會欺負我了。”

屋裏的婢女們向齊暖笑行禮,都被她拒絕了。自己走過來摸摸小世子的臉蛋,“他是跟你親呢,要是不喜歡你才不會跟你玩呢。過來讓姑姑抱抱。”

“連你也這麽說。”單春把小世子遞給她,自己坐到王妃雲若蘭身邊,“姐姐,王爺身子也無大礙了,你莫要擔心了。他是要故意瞞著府外的人,今日我就特意多來告訴姐姐,好讓你安心。”

雲若蘭莞爾一笑:“你過來跟我說,我才放心多了。”目光不小心觸及單春的小腹,她輕聲問道,“單春這麽喜歡小孩子,何不調養調養身子,我們府裏也好熱鬧一些,小世子也好有個玩伴。”

“啊?”單春忙臉頰一紅,小手放在膝蓋上不停的揉著裙擺,“王妃……姐姐。我隻是個奴婢,是侍奉王爺的,姐姐可不要以為我真的是王爺的妾侍。姐姐可見過王爺吧妾侍帶到君亦苑內的。”

這番話說完讓屋內的人頓時明白過來,特別是齊暖笑,兩眼隨即一亮,不過想到什麽,又麵露擔心,“單春,可是這樣你的清譽豈不是白白毀了。真是不知道皇兄是怎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