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暖笑快速想著主意,“要不我去和皇兄說說,讓他放過……放了……嗯,就是讓你別當他的侍妾了。”`

單春搖搖頭,“反正該知道都已經知道了,我覺得也沒什麽。”

見單春不願再多說,幾人便不再繼續問下去。齊暖笑平時在宮中很少見到這麽小的孩子,一時歡喜的不得了,隻是小世子對她有些不冷不熱的,一對像極了齊寒亦的深黑眸子溜溜的轉著。齊暖笑翻翻白眼,怎麽感覺自己像是在逗皇兄笑呢。

快到午時時分,齊寒亦也過來了,半雪忙去準備午膳。齊暖笑也顧不得和小世子玩,眼巴巴的湊到皇兄身邊,羞澀問道:“皇兄,你說會不會因為秋獵的事情,父皇重重的懲罰雷鳴啊,你快給我說說,好讓我提前有個準備。”

“你說說你的準備。”齊寒亦挑起劍眉看著她。

齊暖笑扭過身子,“父皇現在最疼我,要是雷鳴真的被罰了。我也要陪著他受罰,父皇一定會舍不得的,皇兄你說是不是?”

“還沒嫁人呢,就這麽為別人想。皇上知道了不會疼你,反而會罰你的。”單春掩嘴取笑她,旁邊的雲若蘭也是笑得合不攏嘴。

齊暖笑跺跺腳,“才不會呢。”

齊寒亦慢條斯理的端著茶喝了幾口,才道:“順其自然。況且皇兄是不會看著你往火坑裏跳的。你更應該相信雷鳴的為人和他的能力,能夠從最低等的士兵在五年內走到禦林軍的統領,便不可小覷。”

“真的?!我就知道皇兄最好了。”她這才放心了不少,準備過來抱住齊寒亦的胳膊撒嬌一番,不過收到他的冷冷目光,齊暖笑訕訕收了手,“看來今日我沒有白來。”

單春朝著她狠狠瞪了一眼,“原來今日你不是來找我玩的啊,哼哼。”故意生氣別過臉與小世子玩了起來。齊暖笑眼見著玩伴生氣了,忙過來又是哄又是勸的,好不容易才把單春哄得開心了。

這時半雪正好掀開簾子,“王爺,飯菜已經都準備好了。”

“那就擺膳吧。”齊寒亦先過去把小世子抱起來,才坐到位置上,雲若蘭想要接過去,齊寒亦搖搖頭,一臉柔和道,“無妨,本王也該喂喂他了,不然以後都認不得本王了。”

“哪有,每次他見了你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可見是和你有多親。”單春托著腮子努努嘴,說完又返回來接上齊暖笑的話,“暖笑,你在宮裏閑的時候都做什麽,宮裏我都覺得沒有什麽好玩的。”

“那是你沒有發現樂趣。閑的時候看著那些鶯鶯燕燕在一起爭風吃醋,為了某些東西用盡手段的場麵,看著不同女子在你麵前展現出自己不同的臉色,嘖嘖,你就知道自己每天看的戲有多精彩。”齊暖笑說的風輕雲淡,先是是見慣了這些,能夠看透並作欣賞心態的也算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女子了。

飯菜一一擺好,單春雖不似以前那般狼吞虎咽,但是那動手的胡亂程度還是很不堪的,齊寒亦一邊喂著小世子,自己倒是沒有怎麽吃,小世子拍著手看著單春嗬嗬笑著,單春被他笑的有些難受,就狠狠瞪了他一眼,小世子忙委屈的看著齊寒亦。

單春見此立即坐直身子,謹慎的看著齊寒亦的臉色,齊寒亦親了親小世子的額頭,依舊不改麵色喂著他,小世子也好滿足,得意的拍著章,似乎在炫耀自己的得到了齊寒亦的寵愛。單春哼哼了兩聲不再看他。

一頓午膳在起了人品呢的氣氛下結束,被齊寒亦抱著的小世子粉嫩小嘴張開打著哈氣,黑眸朦朧的泛出困意,奶娘瞧見過來抱走小世子去睡了。齊寒亦與雲若蘭在內室說了一會話,出來後伸出手直接把單春拽了過來。

齊暖笑先是一愣然後委屈道:“皇兄,我還沒有和單春說幾句話呢。”

“本王需要她隨時侍候,用過午膳你也該回宮了。單雨,你送公主到皇宮門口。”那張俊臉上又恢複了冷然表情,不顧齊暖笑埋怨的神情,齊寒亦拉著單春大步走了。

出了鵑秀園,齊寒亦把身體重量壓到單春身上,單春撇撇嘴,“你不是已經大好了麽,怎麽還需要我攙扶啊。”真不知他是故意裝著還是真的。

“身為妾侍,沒有但對的資格。”齊寒亦目視前方,薄唇不冷不熱的吐出符合他性格的話來。

一大一小的身影以這樣奇怪的姿勢穿過曲回走廊,進君亦苑之前單春停下腳步,看到旁邊那座院落門口冷冷清清的,便問道:“傾城公子走了麽,怎麽也不知道跟我說一聲。”總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的。

“他敢住下去麽。”略帶幾分賭氣的話從齊寒亦嘴裏說出來,還帶著幾分冷笑。

皇宮裏,皇上終於在昏迷了十日之久後醒過來,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皇後叫來,兩人在內殿密談了很長時間,皇後出宮時麵色正常,與平常的淡雅端莊無異。乾清殿裏的皇上僅僅說了半個時辰就感覺疲憊不已,蒼老布滿褶皺的手掌無力的抓著錦被。

隨後去乾清殿看皇上的妃子不在少數,不過都被拒在門外。眾人心中基本上了底,想來皇上這次是真的撐不了多久了。而越是這個時候,宮裏愈發平靜的表麵下卻不知暗藏了多少波濤洶湧。

第二日傍晚,在皇上身子稍稍好一些的時候,十日沒有過來稟告的雷鳴按時來到乾清殿外,隨之而來的還有明城王爺,兩人站在殿外靜靜的等著。許久才聽到殿門沉重吱呀打開,韓怡柔恭敬的走過來福福身,道:“皇上允了。請明城王爺,雷統領進殿。不過皇上身體還是不大好,希望你們謹慎著言。”

齊寒城輕輕“嗯”了一聲,就甩袍踏過高高的門檻,舉步進了內殿,雷鳴則是一臉嚴肅跟在後麵,兩人之間沒有眼神交流,更沒有語言交流,仿佛是從來不認識對方。

“兒臣(臣)參見父皇(皇上)。兩人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裏麵的人聽得清楚。

龍床之外的明黃色賬簾被放下,從外往裏看去隻能見龍**一個模糊的身影,一陣輕微的咳嗽聲過後,皇上才艱難道:“既然寒城也來了,就先坐下。”稍稍停頓了一下,“可是事情有了進展,雷統領說說。”

齊寒城坐下後才把目光放到這個不曾打過交道的雷鳴身上,據暗衛說他是由齊寒玉一手提拔上來的,也為齊寒玉做過不少事情。如今出了與齊寒玉有關的事,他倒是特別想知道這個雷統領會如何說。

雷鳴身姿挺拔,醇厚的聲音徐徐展開,“回皇上,臣近日偶然發現自己的屬下程副統領與明玉王爺暗地裏會麵繁多,因此便查了下去。沒想到正好查出了程副統領與當日之事有關,於是從各處收集證據,已查出刺殺明亦王爺的人就是明玉王爺。程副統領早早就與明玉王爺相互勾結,並暗中通信安排秋獵的每一步計劃,昨日程副統領得到消息想要逃走,已被臣及時抓回來,他在牢中也認了罪。”

他說完掏出自己懷裏的幾張信紙和腰間掛著的一隻黑箭,“這便是臣收集到的證據,請皇上過目。”

“怡柔,替朕拿過來。”韓怡柔拿著這些證物交給皇上,裏麵便傳出翻閱的聲音,“這幾支黑箭上是永安王的名諱,你怎麽說是明玉王爺。”

“皇上可以看看十月初三的那張傳信,裏麵清楚下著要程副統領盡快做出刻有永安王名諱的黑箭,越多越好,以備秋獵時用。”

“這個畜生!竟當眾做出殘害兄弟的事情來。”書信上的字跡,皇上自然看得清清楚楚,而且那字跡根本不像是有人故意仿照寫出的,罵出這樣的話顯然是皇上已經相信,其實隻憑這些證據並不能都完全證明,隻是皇上自己心裏也清楚做出此事之人不外乎就那麽幾個人,“看來是朕太過縱容他們了……咳咳……咳……”

“皇上,請您注意身體。”韓怡柔貼心的端過熱茶遞過去,隨即說道,“雷統領的這些證據,奴婢覺得不足以證明就是明玉王爺做的,或許也是有人故意陷害的。”

“韓姑娘不足信正常。臣隻是不想讓皇上看到那些有力的證據而傷心,如果是皇上非要看,臣可以讓人呈上來。”雷統領一向是直言直語,為人耿直的性格在宮中得罪過不少人。

“罷了。此事朕心裏有數,而且遲早都要交給吏部。”皇上稍微歇了一會,想起齊寒城也在,便轉而問向他,“皇兒今日來可是有什麽事情?”

齊寒城站直身子,對著裏麵的人一字一字說道:“兒臣今日來是為了兩位皇妹暖芙、暖蓉公主討回公道。請父皇理解兒臣的心情。”聲音中帶著濃重的沉痛。

提及這兩位備受寵愛的公主,皇上渾濁的目光似乎看到了當年在自己身邊撒嬌的幼童,不過幾年兩個皇兒皆是慘死,令他倍感痛心,隻是當年此事草草了過,今日再次聽齊寒城提及,皇上也是不由對謀害兩個公主的人恨意慢慢,更對自己當時的縱容而感到愧疚。

“當年元宵夜兒臣與暖蓉出宮時靜妃突然提議的,暖蓉慘死在街上後兒臣第一個就懷疑到了她身上,可是苦於沒有證據,所以這些年一直隱忍。直到最近幾年兒臣才漸漸有了更多的證據。”齊寒城目光愈發清冷,站在他身邊的雷鳴能夠清楚感覺到。

“還有暖芙亦是如此,奶娘因為一時膽小被靜妃收買,這名奶娘雖早已被靜妃滅口,但是她唯一的女兒拿著奶娘生前得到的那些宮中飾物,還有奶娘藏在家中的一封靜妃宮女首季的書信。對於親皇妹的死,這是兒臣這生都放不下的錯誤。”說道最後,他差點哽咽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