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春準備要大聲喊叫的時候,棋昭儀一把捂住她的嘴,輕車熟路的走向基本上沒有人經過冷宮,這裏地上的厚雪甚至都不曾有人清掃,兩人踩進去能夠清楚感覺到小腿以下是冰冷的溫度,顧春因為身子嬌小隻能做些沒有用的反抗。

而剛才所在的梅花處,棋昭儀的兩名宮女走近碧晨和碧玉後,拿出匕首朝兩人小腹插去,碧晨首先發覺,警覺的轉頭看見兩人手裏的匕首,她迅速拉過碧玉,退到三丈之外,兩名宮女不依不饒飛身追去。

碧晨先向顧春那邊看去,隻見那裏已是空空的,她就吩咐碧玉,“你快去找郡主,這裏我來對付。”碧玉自是知道她武功不凡,就掠身而去,碧晨冷眼看著麵前的兩名宮女,“你們最好識趣,我好歹是在皇上身邊當差的,如果皇上晚上發現,你們也難逃死路。”

兩名宮女知道碧晨和碧玉是在皇上身邊當差的,但是遠不沒有想到兩人都是會武的,心裏不免有些猶豫,可是想到棋昭儀的手段,她們還是拿著匕首上前攻擊。

棋昭儀選擇的地方並不高明,碧玉很快就找到兩人的腳印,而她走了幾步想到自己一個人肯定不能夠順利救下郡主,於是返身去了暖笑公主的宮中。

已經被拖進冷宮的顧春此時狼狽不已,可是她突然想到了麵前這個恨自己的女人是誰,除了梓綺沒有人會這麽恨她,顧春勾起嘴角叫了一聲,“梓綺。”

棋昭儀本能的扭頭看著她,明顯的呆愣後,她笑出聲來,“我本來就沒想著要瞞著你,隻是沒料到這麽快你就猜出來了。也是,畢竟我們也是老熟人,認出來實屬正常。”把顧春拉著進了一處破爛不堪的宮殿,裏麵蜘蛛網四處都是,那些擺設也都是淩亂散著,桌椅已經不成樣子。

把顧春按到椅子上,然後撕扯一條**的破布條把顧春牢牢綁到椅子上,“你應該知道我不會這麽容易讓你死,而是要讓你嚐嚐我曾經受過的恥辱。毀容,被人嘲笑,張口卻不能說話,然後從混進宮中成為一個最低賤的宮女,這些我都要你一一嚐遍。”

顧春睜大眼眸一臉驚意看著麵前麵孔已經扭曲而醜陋不堪的棋昭儀,“你不能這麽做,我是皇上對付齊寒亦的籌碼,你要是讓我失蹤,定不會有什麽好下場。而且當初讓你毀容又不是我做的,你冷靜一些。”她知道匈奴女人說到做到的性子,所以希望自己可以拖延時間。

“我本來就準備好了最壞的打算,一命抵一命,總之我不會讓你過的好。我一步步走到這個地步就是要折磨你,要不然我何必要如此屈辱的委身他人。”掏出懷裏的匕首,在顧春臉上比劃了兩下,看怎樣下刀才好看一些。

顧春大驚失色,感受著那冰冷的匕首在自己臉上劃來劃去,棋昭儀這時最享受的就是她這種表情,嗬嗬笑著,握著匕首狠狠朝著她的右臉下方刺去。

“啊!”兩聲尖叫,一個是顧春一個是棋昭儀。

“顧春!顧春……”外麵趕來的齊暖笑匆匆跑進來,一腳把坐在地上握著手腕的棋昭儀狠狠的踢過去,她看著顧春的臉,“疼不疼……顧春?”

顧春睜開眼,臉上的刺痛深深提醒著她自己毀容了,這時目光完全是呆滯的,更不用說回答麵前暖笑擔心的話。

齊暖笑見此自責不已,先把顧春身上的布條解開,扭頭對黑衣男子說道,“你下去吧。皇上馬上就會過來。”搖搖顧春的肩膀,“顧春,沒事的,隻是一點小傷罷了。”

被踢中腹部的棋昭儀也來不及顧她人,因為她感覺自己小腹驟然抽痛著,裙擺下漸漸被刺眼的紅色浸濕,麵色一片慘白的她隻能捂著肚子發呆。

顧春眼眸觸及地上的鮮紅就清醒過來,然後向自己疼的地方摸去,“嘶,痛死了。暖笑,你別安慰我,是不是毀容了。告訴我實話,好不好?”她本來就隻是長得清秀而已,如今再毀容,齊寒亦怎麽會喜歡。

把顧春抱進自己懷裏,齊暖笑輕輕安慰著:“放心,我會給你用最好耳朵雪花膏,保證不會留下傷痕的。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這裏很是陰森。”扶著腿腳發麻的顧春向外走去,正好皇上等人已經趕到,齊暖笑嘴角泛出冷笑,“皇兄還是看看裏麵的棋昭儀怎麽樣了。”

皇上聞言腳步頓然停下,揮手讓侍衛把棋昭儀帶出來,棋昭儀被拖出來,後麵是一道長長的血痕,“這是怎麽了?”

後麵的皇後自是明白的,應道:“皇上,怕是棋昭儀小產了。”棋昭儀這個樣子,她是最樂意看到的,沒想到不用自己動手,棋昭儀就被人收拾了,她頓時心情大好。

“皇兄,暖笑為了救郡主,情急之下傷了皇兄的龍嗣,皇兄不會怪罪暖笑吧。”齊暖笑滿臉冷意,說話也絲毫不帶感情。

皇上向顧春看去,沉著臉色揮揮手,“你快帶郡主去醫治。皇兄不會為了這樣一個心腸狠毒的女子怪罪你的。”轉頭看向地上一臉氣息微弱的棋昭儀,狠心道,“她既然願意留在冷宮,那就別管她了。”冷冷轉身,與皇後肩並肩一同離開。

棋昭儀憑借最後一點意識想要呼喊,可是身下的冰冷已經漸漸剝離了她最後的神智,眼前陷入一片黑暗,潔白的雪地上,紅色絢麗奪目的綻放,上麵的人卻是一點點的消失了溫度,埋沒在這片本就屍骨堆存的地方。

顧春回到秋水宮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銅鏡前看看自己的臉,銅鏡裏一張白淨的臉上在右嘴角又一點劃痕,並不是很明顯。齊暖笑撇撇嘴,“放心了吧,我就說你的傷痕沒事,抹點上好的雪花膏就沒事了。看把你嚇得鼻子都哭紅了,要是讓三皇兄知道非要冷眼瞪我兩下。”拍拍她肩膀,“那個棋昭儀怕是活不成了,不止我那腳踢的夠狠,而且皇上也絕不容許,所以你暫且放心,今天就好好在房間裏休息。說不定一會三皇兄就急著過來了。”

聽她打趣自己,顧春輕錘了暖笑兩下,“別胡說。”

“我也該回去了,一會讓宮女把雪花膏給你送過來。”齊暖笑走出門去,正好碰上回來的碧晨和碧玉,不由語氣加重幾分,“好好照顧郡主,以後在發生這等事情,本公主絕不會輕易饒恕。”

“奴婢們知道了。”兩人紛紛恭敬應道。等齊暖笑公主走遠,碧玉掀開簾子,和碧晨一起進了屋子,看到顧春,便跪下來,“請郡主責罰,奴婢們一時疏忽,差點釀成大禍。”

“這件事不能怪你們,起來吧。”顧春麵色淡淡的,她不是賞罰不明的人,“今日之事還是多虧了你們,要不然……這件事過了就不說了。以後我會小心,盡量呆在房間裏。退下吧。”

兩人又是一拜相繼出了屋子。

隨後幾日天氣大好,可是顧春一直呆在屋裏沒有出去,日子也就過的極為平靜和無趣,就連當日事發之後到今日,齊寒亦都不曾再來看過自己,她每日都坐在窗前托著腮子安慰自己,他隻是太忙,沒有時間過來。

這日,門外兩人在小聲討論著什麽,裏麵的顧春正好在房間裏踱步走到門口時聽見幾個字眼,就掀開簾子,兩人連忙止了聲,顧春皺著眉頭問道,“進來。”

“郡主可是又什麽是要吩咐?”碧晨低著頭聲音平靜。

“你們剛才在說什麽,我隱約聽見你們說到明亦王爺和明城王爺的話。”顧春最是擔心自己在這裏呆著的無能為力,所以也比較敏感。

碧晨抬起眸子:“郡主,你聽錯了。我們是在說自己的私事。”

顧春目光掠過依舊低著頭的碧玉身上,看碧玉兩隻手放在小腹前絞著,便知道碧晨是在撒謊騙自己,她不由板著臉,一巴掌拍在桌上,“是不是覺得我好騙,就知道撒謊了!碧玉,你說,你們剛才在門外說什麽。”

碧玉先是看了一眼顧春,又看了一眼碧晨,極是為難的張口,又閉上,然後吞吞吐吐說道:“回……回郡主的話,奴婢剛才真的是和碧晨說自己的……私事。郡主怕是聽錯了。”

“好,你們都不把我當做主子是麽。是不是你們以為我不能把自己怎麽樣,你們就如此放肆。好呀,暖笑公主總是有辦法處置你們吧。”顧春這可是第一次和別人生氣,手指顫抖著,心裏更是憤怒不已,起身就要往暖笑那裏去了。

碧晨忙跪下來,“郡主,奴婢說的是實話。絕對沒有欺瞞郡主的意思,還請郡主諒解奴婢們的苦楚。這事沒有必要鬧大,不然……”

“不然怎麽樣?!你們不肯說,還要攔著我,好。”顧春冷眼一挑,臉上有幾分決絕的情緒,“從現在起你們不用來給我送飯了,我在這宮中呆著也沒什麽意思,還不如趁早去了罷。也省的你們麻煩還要侍候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