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掌握皇權,到底有何懼怕齊寒亦。他也不過是一個王爺,再有能力還敢奪位不成。皇上隻要穩定大局,不犯什麽錯誤,朝中大臣自然也不會對皇上不滿。大臣們也都是明事理的人,難道他們會眼睜睜的看著別人胡來。”範文淺她就對齊寒亦從來都沒有真正接觸過,因此覺得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皇子,再有能耐也不會如此放肆。

皇上眼中陰鬱漸散,“也是,是朕有些自亂陣腳了。皇後說的對,朕如今還是要好好籠絡大臣們的忠心,何必為了齊寒亦天天憂心。”

“這就是了,皇上身後還有這麽多人。臣妾也會永遠站在你的身後。”範文淺衝他笑笑,“看你把瀾兒和雪兒都趕走了,如今可隻剩下兩個人用膳,多冷清啊。”語氣中滿是嗔怨,她也是好久不曾這樣了。

皇上握住她的手,“飯菜都涼了,你陪朕出去轉轉吧。晚膳再叫瀾兒和雪兒過來用膳。”隨即吩咐宮女撤了飯菜,牽著皇後的手兩人相依著出了永福宮。

今日陽光明媚,還未化的百雪上閃閃發亮,不時就看見三三兩兩的妃子們聚在一塊正要向禦花園而去,皇上則是含笑牽著皇後朝著另一個方向去了。範文淺此時才感覺這種久違的寵溺感,這是以前才明亦王府經常發生的。

皇宮牆院像是一座難以攀爬的牢籠,皇上走到皇宮的一隅,穿出一個淒冷的院落便到了可以上宮牆的階梯出,這裏不多遠都遠都有一個侍衛看守,可見看守森嚴。見到皇上欲要行李,皇上擺擺手。侍衛們就像一塊石頭佇立著一動不動。

兩人一步步上了城牆,這是範文淺第一次上來,舉目望去,整個都城寧靜而又透著幾分別有的肅穆,整齊的院落,街道都是布落有致,都城裏有幾個特別高的眺望樓,皇上指著東角的那個閣樓,閣樓上海掛著喜慶的紅燈籠,“那是明城王爺的宅院,那座閣樓也是除了皇宮以外,都城裏最高的一座。站在上麵甚至可以看見皇宮內的一角。”

範文淺隨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是最高的一座。臣妾還以為明亦王爺裏的閣樓應該是最高的。”半開玩笑說著。

皇上心情似乎也大好了起來,“你可是想錯了。齊寒亦此人懂得隱忍,並不是強出頭,把自己放在最危險的地方的人。看那,那座勉強露出亭角的地方,就是明亦王爺花園裏的假山上的一座八角亭。明亦王府建府這麽多年,你恐怕還未去過他的花園,都城中的人都以為明玉王爺的府上的花園最是有看頭,其實不然,明亦王爺的花園那才是處處盛景,處處有趣。”

“比之禦花園呢?”她歪著頭不由問道,“而且臣妾看著齊寒亦也不是這種人。”一個冷漠無情的男子怎麽會有一個別樣的花園,實在令人費解。

“禦花園是大氣,繁盛,而明亦王府的花園是精致,有趣。行走在曲回長廊上,仿佛置身於江南水鄉,還可聽見清脆的流水聲,還有那在陽光下透著五彩斑斕的瀑布。那番設計一定是花了不少心思,而設計之人當然不是齊寒亦,是他府上的內宅管事單竹。”說到最後,他的語氣竟帶著絲絲的欽佩。

“傳言中齊寒亦身邊的四個侍衛各個身懷絕技,看來傳言是真的。”

皇上冷哼一聲,“他身邊豈止四個這種侍衛,還有許多你不曾知道的。好了,我們一直提他作甚,徒增煩惱。”從後背抱住文淺的身子,彼此感受的著體溫,他才能夠覺得自己還是原來的他,這三年他經常會迷失了自己。

兩人又說了一些話,然後沿著城牆走下去,看了傍晚的落日夕陽才下了城牆。

不想短暫的一夜已過,就得到了更讓人震驚的消息,明亦王爺今早騎馬進了都城,這是受城門的侍衛親眼看見的,也是親自報到宮裏。

皇上除了不相信還是不相信,隻好下旨讓明亦王爺按時來上早朝,既然回來就免不了要見麵,那如此還不如麵對麵的更好。另一處剛剛坐上馬車準備去上早朝的赫元殷聽聞消息更是差點坐不穩,稍稍平息心情,才吩咐馬夫開始駕車。

明亦王爺根本連自己府上都沒有回就直接騎馬直奔皇宮,早早進宮站在金鑾殿殿前的白玉石台階上負手而立,一襲黑袍迎風飛訣,冷硬的五官透著漠然,那雙漆黑深眸根本沒有人敢直視,仿佛可以看穿萬物眾生。

很快,還在揉著惺忪睡眼的大臣們整理著官服往這邊走來,幾名先到石階下的官員看到俯視著那道挺拔身影,不由又揉了揉眼睛,互相對視一眼,那竟是生死不明,已在人們心中快要淡忘的明亦王爺。

漸漸增多的官員們硬著頭皮上了石階,幾位心裏一直很支持明亦王爺的主動上去問候,“臣等參見明亦王爺,王爺何時回來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後麵的官員也是停下腳步側耳想聽齊寒亦怎麽回答,他們也好應對。可是時間過了許久都不見齊寒亦說話,就在大家都等不及要轉身進殿的時候,齊寒亦才冷冷出聲,“王大人這句話問的好生奇怪,本王身子向來很好。不知王大人為何會這麽問?”

其他人皆是一愣,這……準確傳回來的消息難道也會有錯,還是這其中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還是齊寒亦自己在說謊,他們難以理解。於是目光都看向王大人,王大人自然臉色一白,“臣是聽說王爺在落水城受了傷,想到王爺一個月沒有回來,就想著王爺定然是在那裏養傷。所以才會那麽問。”他也是硬著頭皮,撿了一些不惹怒明亦王爺的話。

“那王大人又是聽誰說本王受傷的?!”齊寒亦從沒有過的咄咄逼問。

“這……這,都城裏傳的就是這樣,臣就信以為真了。請王爺不要責怪。”王大人此時真是暗悔剛才自己出言相問,要不然也不會在眾大臣麵前受明亦王爺的冷待。

齊寒亦出乎意料的翹起嘴角,“時辰到了,本王先行一步。”說完,自己轉身獨自走進金鑾殿,留下後麵麵麵相覷的眾人,聽到太監的提醒,他們才反應過來。

殿內向往常一樣兩邊大臣都站好位置,互相低聲議論著。

“皇上駕到!”一聲尖利的聲音,就見明黃色緩緩從側殿出來,上了高台上,坐到到龍椅上的皇上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下麵的齊寒亦。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整齊洪亮。

“眾愛卿平身吧。”不等大臣們謝恩,皇上就迫不及待的說道,“三皇弟回來了,真是一件大喜事。今夜朕定要好好賞賜一番。聽說三皇弟在回來的路上遇刺,受了重傷,不知如今三皇弟身子可好?”

“難道赫大人沒有跟皇上說,本王這一個月是要留在落水城安撫民眾麽。為何本王一回來,皇上和大臣們就都說本王受了傷,不知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真是令本王奇怪。難道是赫大人沒有把本王的意思傳給皇上。”齊寒亦淩厲目光掃向一直低著頭不做聲的赫元殷身上。

高位上的皇上一時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此事怎麽會出了這麽多的意想不到。他突然爽朗笑了起來,“三皇弟無事便好,看來朕是無事生憂了。三皇弟既然是剛剛回來,那就趕緊回府休息休息,免得讓人說朕不關心你們。”

大臣們都知道皇上是想要輕易揭過此事,可是明亦王爺這麽精明的人……今日的早朝看來是風雲暗動啊,隻希望不要波及到自身就好了。赫元殷也知道皇上是在為自己說話,可是他知道齊寒亦遲早會找自己算賬的,還是趕緊想想辦法。

“府上本王的正妃,寵妾,以及隨身婢女都不知去哪了,本王回去還有什麽意思。”今天的齊寒亦真是讓人感到意外,這是在裝楞衝傻麽。

明亦王府眾人是以謀權奪位的罪名被捕入獄的,如今正主在這,皇上該怎麽說,大臣們有些拭目以待。皇上則是收到齊寒亦漠然目光,心裏陡然一涼,這件事他還未想好說辭,一時還真是……於是大殿內一時安靜下來。

赫元殷心裏想了半天覺得不能這樣讓齊寒亦占著主動,就朗聲說道,“皇上,明亦王府犯謀權奪位罪名是臣提出的,如今明亦王爺回來,就該好好審問一番,也好讓大家知道真相。”

“謀權奪位,赫大人有何證據證明本王謀權奪位?!”

“回王爺,臣也隻是懷疑,所以隻是暫且收押明亦王府等人,這不是等著王爺您回來,才能夠做出審問。”赫元殷從沒有像現在一樣希望早朝快點結束。

“皇上,放了明亦王府眾人。”齊寒亦眯著眸子掠過赫元殷,幽幽說道,“本王倒是覺得赫大人的這個懷疑是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