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寒城用過晚飯後把何莫溪叫到書房,何莫溪見他的臉色暗沉,就知道那天的事情好沒有結束,主動跪了下去,“公子,莫溪願意接受懲罰,您說吧。”那日在孤冷城城牆下她便想過會有這麽一天,她心甘情願毫無怨言。

寒城手指輕敲著桌麵,呆呆的看著茶杯中旋轉的茶葉,沉思後才說道,“既然你知道錯了,就自己去前院跪一晚上。”目光落到桌麵上的信紙上,他便順便交代了下去,“讓丫頭今晚呆在房間裏,外麵發生任何事都不準出來,要是敢出房間一步,罰一日不準吃飯。”後麵的語氣不由加了淩厲之氣,讓何莫溪都都有不解,不過還是退了下去。

門外冷遲與何莫溪擦肩而過,冷遲匆匆跑進來,遞上一封信,“這是剛收到的。”

寒城一看信封便知是傾城公子的,他打開來看,眸光越發的陰沉,“告訴傾城公子,如果他還想要江南的綢緞,就親自來錦城見我,三日後的晚上,我在清幽閣等他。”又把自己剛剛寫好的信封起來遞給他,“讓暗衛親自送到孤冷城孤冷公子手中。今晚的事情安排好了沒有?”

“已安排好。後院如今還沒有什麽動靜。”

“你辦完事就去西閣和冷牧收好院子,不準任何人來回走動。”寒城不知疲倦的靠到椅背上,府上被人安插的人必須盡快找出來,不然留著便是大患。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臨近夏季的夜晚越發的不安靜,夜深時街上還有雜亂的聲音,春丫頭看書看累了就鑽回被褥裏準備睡去,天有些悶熱,她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反正穿著裏衣,就把被子蹬到一邊去了,才覺得涼快些。抱著被子睡意立即來襲。院子外突然響起貓叫直直把她嚇醒了,她踮著腳走到窗戶邊,支開一點,外麵一片漆黑,就連夜空上也是黑黑的。她又放下躺會**去了,不久又聽見屋頂上的奇怪的聲音,她嚇得蓋上被子,把頭也蒙上了。

書房內,陰暗的窗口寒城筆直的站著,背在身後的手緊捏著,那雙清眸緊盯著丫頭的房門口,果然不大一會一個黑影輕聲從屋頂翻身下來,準備推門而入。肩上突然一怔,她迅速滾落想要從旁邊低矮的房間上逃去,而這時院子裏幾條黑影快速飛來,亮起了火光。

見那黑影被抓住帶到了前院,寒城才推門而出,看了一眼丫頭緊閉的房門也去了前院,跪在前院的何莫溪聽見動靜抬頭,寒城便示意讓她起來。何莫溪走進大廳,見被冷越抓住的黑衣人,上前掀下麵巾,幾人見那人麵孔都隻是一瞬間的微楞。

“要殺要刮隨便你們。”白衣也不作反抗,一臉決然。

“如果不是丫頭,你應該還呆在這府上的時間更長。你也知道綠衣最後的結果,說吧,是誰的人。”寒城麵色如霜,緩緩喝著茶,見她不說話,他也不著急。

何莫溪準備上前要拔下她衣服,白衣冷笑著。

“不用了,她身上肯定沒有。作為暗衛身上是不能夠有任何圖形的。能夠隱藏在府上這麽長時間也有一定的本事,我倒是想知道你的本事有多大。冷越。”

冷越捏緊白衣的下巴,給她強硬吃下一顆藥丸,白衣臉上立即泛起獰笑:“寒城公子你也太小看我了,這麽多皇子,公主,你怎麽查的出來,我作為暗衛自然也什麽都忍受得了,還怕一顆小小的藥丸。”

“是麽,一個暗衛被抓住不應該說太多的話。你這幾句我已經基本猜出來了。”

“寒城哥哥……”在房間裏死活睡不著的春丫頭聽見外麵的響動就跑了出來。

寒城目光一寒,跪在地上的白衣突然掙脫出手,胳膊迅速一揮,一把匕首從袖中飛出來,寒城倏地起身,隻見一道綠影飛身而去擋住了匕首,“呃……”何莫溪的後肩膀被射中。

“匕首有毒!”寒城急步過來點上她的幾處穴道,而後把她扶起來,冷聲吩咐冷越,“你們把她先關起來,死死看著。”而後抱起莫溪向後院快步走去,匕首的毒很快,何莫溪臉色已經發白,嘴唇青紫著。把她輕輕側身放到**,“莫溪你別動,神醫馬上就來了。丫頭,去弄熱水。”

春丫頭忙點著頭跑了出去。

“公子……寒城,寒城……莫溪從來都不後悔,這麽多年一直服侍你,即使寒城的目光不曾為莫溪停留過。”何莫溪忍著痛緊緊抓著寒城的手不放,那蒼白的麵孔上綻放的笑容就好像是冰山上的雪蓮,“不要走……”

寒城把她冰冷的手放到自己臉邊,神醫顯然是還在睡夢中就被叫醒,匆匆忙忙進來,先看了看她中毒而的情況,“還好,還好……先把匕首拔出來,把這個給她喂下去。”一顆藥丸入口,何莫溪明顯感覺身體暖暖的。

紫衣和丫頭端著熱水放到跟前,寒城攬著莫溪的身體,“我拔,你止血。手略有顫抖的握住匕首,見神醫已準備,他咬牙一拔出,頓時濺出鮮血來,連他精致的麵孔上都被濺上,把匕首扔到水盆裏,神醫立即利落的止血,可是如今毒以侵入,神醫又看了眼寒城,寒城感覺到懷裏的溫度又迅速降了下去,便俯身朝著她背上的傷口吸了起來。

春丫頭站在原地捂著嘴哭著,莫溪姐姐是為了她才被中毒的,而寒城哥哥……他們都是這麽不要命的護著,自己卻什麽也不能做,紫衣來來回回送著熱水,一刻也沒停下來。

等著吸出的鮮血便成鮮紅色,寒城才停下來靠到床頭,神醫對傷口進行上藥,包紮,“把公子送回房間,去按這個方子熬藥。兩人都必須喂著喝下,還傻站著幹什麽,你去熬藥!“把藥方丟給丫頭,丫頭反應過來跑了出去。

何莫溪到沒有什麽大礙了,寒城卻情況不大好,吸了點毒,而且他身體裏的毒本來就沒有清幹淨,必須用內力逼出來。冷越進了房間關上房門。春丫頭把藥端給紫衣,讓紫衣去喂莫溪,自己端著藥站在寒城房門口等著開門。嬌小的身影站在門內映出來的燭光下,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