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勢必扯不清

“盛夏妹妹,你看,你和老楊在一起半年多,吻來吻去不得有個千兒八百次啊,但是作為他最好的朋友、你們的忠實擁護者的我,一次也沒見過,這就類似於要結婚了還不知道新娘是誰,這事兒你是不是也覺得,不太合適?”

盛夏原本就覺得難為情,被張啟“奇葩”的言論一說,更是不知道如何回話。

楊乾一把推開張啟:“瞎起什麽哄啊你?”

張啟不滿,嚷嚷道:“什麽叫瞎起哄!這是願賭服輸。要不這麽招,你如果能一腳把盛夏踹水裏,那就免你們濕身熱吻,怎麽樣?”

其他人也跟著嚷嚷,一般遇見這種混蛋事兒,周子俊都是笑著看戲形的,往往秦念會湊熱鬧推波助瀾一下,但是這次,她始終麵無表情不說話。

這是原本就定好的規矩,既然參加就得服從規則,楊乾從小也不是輸不起的人,於是也不再磨嘰,拉起盛夏走向池邊。

盛夏很緊張,她可從沒有,在這麽多人麵前……

楊乾低聲問:“害怕?”

盛夏誠實的點頭,“其實,我不太會遊泳。”

楊乾抿唇,彎腰打橫抱起盛夏,而她毫無準備被抱起,手臂慌亂中趕緊環住他的脖子,她的心才剛剛定下,楊乾就抱著她一起跳入清澈湛藍的池中。伴隨著翻起的巨大水花,周圍響起一陣又一陣類似返祖生物的嚎叫聲。

尖叫和尖銳的口哨聲,此起彼伏,沈喬端坐在躺椅上,也湊熱鬧的看著,黑超遮住了她的半張臉,至少從嘴角弧度來看,她是很平靜的。

落水後,他們倆就完全淹沒在水裏,水麵漸漸趨於平靜,大家都好奇的抻著脖子看。沈喬也在等他們出水,沈瑜卻非常沒有眼力見的出現在她麵前,擋住了她所有視線,遮住了陽光,隻灑下一片陰影。

沈喬抬頭看著他:“怎麽了?”

沈瑜麵無表情的把手裏的電話遞給沈喬。

“誰?”

沈瑜說:“接了就知道了。”

因為沈瑜的阻礙,沈喬看不見到底發生了什麽,更不清楚他們是不是真的旁若無人的熱吻著彼此,隻聽到周圍爆發出了更興奮高亢的起哄叫好聲。沈喬覺得,沈瑜像是故意的。

沈喬接過電話,放在耳邊,“你好,我是沈喬。”

“Joe,是我。”

聽到簡餘墨的聲音,她有些意外,不為別的,至少他不用把電話打給沈瑜,再轉接給她這麽麻煩吧?沈喬有些警惕的看著沈瑜,他此時已經坐在旁邊,枕著手臂躺好,好不悠閑的樣子。

沈喬說:“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簡餘墨笑:“生日快樂。”

沈喬蹙眉:“早上打電話的時候,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那你想要什麽禮物?”

沈喬偏頭想了想,恰好看到楊乾抱著盛夏,他們親密依偎在一起,身上的水珠也幾乎交疊的混為一體,他將她放在池邊,而他自己撐著池邊輕輕一躍,腳已經踩在岸上。

“就是想見你啊。”

簡餘墨飛快的說:“那好,你等著。”

“什麽?喂?喂?”沈喬以為自己聽錯了,想再追問,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

沈喬一腳踹在沈瑜大腿上,沈瑜吃痛的皺眉。沈喬把電話杵過去:“怎麽回事兒?你和簡餘墨串通了什麽把戲?”

沈瑜不以為然的說:“不叫串通,隻是他有心給你驚喜,找我幫忙罷了。”

“什麽驚喜?他來了?”

疑問才剛剛問出口,就有轟隆的聲響從空中傳來,沈喬聞聲抬頭望著,手放在額前遮陽,湛藍的天空中,連朵雲彩都沒有,更沒有其他。

但是轟隆聲越來越響,其他人也不明所以的抬頭四處看著。天邊,一架直升飛機緩緩出現,行至他們上方便滯空停住。大家都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交頭接耳的討論著。

沈喬緩緩站起來,眯眼望著直升機,稍稍往前走了幾步。

天上忽然飄起了雪花,迎著豔陽,飄飄灑灑,飛舞盤旋著緩緩落下,不明所以的大家這時多少有些驚呆……

沈喬伸出手,雪花落在手掌也沒有融化,其實,那不過是機器造出的泡沫罷了,空有雪花飄落時姿態,卻依舊不是真的。

“沈喬。”

“沈喬,聽得到我說話嗎?”

沈喬勉強從轟隆聲中,聽到了有人在說話,於是抬頭望向直升機,隔著重重落下的雪花,隱約看到了機艙門口的人影。

簡餘墨拿著擴音器,嘶聲力竭的大吼著,以免聲音被淹沒在轟隆聲中。

“Joe,你說過,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沒能出生在有雪的季節,其實我不太認同,因為如果你沒有出生在這個季節,你就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會遇到你。我雖然沒有改變事實的能力,但是微小的我仍然想滿足你所有的願望。Joe,生日快樂。”

簡餘墨停頓了一下,繼續說:“當然,也要祝我未來小舅子生日快樂,謝謝你,沈瑜。”

這番話,他費了很大勁兒才說完,在場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在幾秒鍾之後,忽然爆發出了掌聲和歡呼聲。

沈喬捂住嘴巴,控製不住的哭了出來。大家紛紛擠到沈喬身邊,你言我語的祝沈喬生日快樂,羨慕的說她真幸福,感動的說真是浪漫。

周子俊和張啟看著這一幕,如何也笑不出來,他們不約而同望向一側,看著那人此時,會是何種反應。

沈瑜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掠過人群,看到杵在遠處是楊乾。炎熱的夏天,而他卻冷像冰窖,凍結了周身空氣,站在他身邊的盛夏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他此時的變化,雙手交疊的放在胸前,臉頰粉撲撲的,一臉憧憬與羨慕。

派對有不限量的雞尾酒、餐點、軟飲供應,如果個人時間允許,大可以在這裏耗掉一整天,有美酒,還有美人。

午後,楊乾以工作為由,先行離開,而盛夏也因為要回去照顧母親,和楊乾一起離開。

這一天,簡餘墨始終陪在沈喬身邊,他接受著眾人羨慕的眼光,接受著大家的祝福,笑容和煦如豔陽。

晚飯後,沈喬把簡餘墨送到酒店。將門卡交給他,“今天真的很開心,謝謝你能回來陪我過生日。”

簡餘墨上前抱住沈喬,低聲耳語道:“我也很開心。”

沈喬拍著他的肩膀說:“那你早點休息吧。”

“Joe,留下來陪我。”

沈喬表情瞬間有些不自然,勉強笑著說:“別鬧了,你從紐約飛回來,又陪了我一整天,一定很累,你得多為你自己的身體考慮。”

簡餘墨始終不肯鬆開她,腳步慢慢移動,而沈喬也在慢慢後退著。“留下來陪我,我就不會覺得累。”

沈喬腦子飛快的轉著,忽然推開他的臉,非常認真的問:“對了,上次莫易坤說,第二期的項目有些問題,SC暫停投資,怎麽辦?”

簡餘墨說:“放心,我已經在聯係其他投資機構。”

“要不要我幫忙?有一個朋友是做PE的,回頭我問一問他?”

簡餘墨笑起來:“掙錢的事情交給我,你不用操心。”

“那個,我明天晚上就要出差,今天生日,我得在12點之前趕回去見我爸媽,他們還在家等……唔……”沈喬的話還未說完,簡餘墨終於不想再給沈喬任何機會,那火辣滾燙的吻,嚴絲合縫落在她漂亮的唇上。

服務生將小費收好,便推著小車離開,拐過彎,停在第一間房間門口。摁下門鈴後,聲音禮貌謙和道:“Room Service”

這突來的鈴聲,給了沈喬一個掙脫的契機。簡餘墨鬆開她,望著她的眼神很是複雜,沈喬不著痕跡的躲避著他的注視,笑著說:“快去開門吧。”

簡餘墨不記得自己喊客房服務,但是仍然走過去開門。而這時,沈喬已經整理好衣服,攏了攏有些淩亂的頭發,拿起背包準備離開。

交涉了一會兒,確定是前台搞錯了,服務生便抱歉的推著車子離開。

“我還是先回去了,明天來接你,我想,趁著這次,讓你和我爸媽正式見一麵。”

簡餘墨凝視著她,沉吟了片刻:“見你的父母,你真的確定了嗎?”

沈喬點頭:“累了一天,你休息吧。”

沈喬離開後,簡餘墨頭抵在門板上,眉頭緊蹙著,神情有些掙紮,還有不甘,緩緩閉起眼睛,握成拳頭的手重重垂在門板上。

走在走廊鬆軟的地毯上,沈喬緩緩的深呼一口氣。

在暗處伺機而動的人,聽著她漸近的動靜,在她經過的瞬間,準確的扣住她的手臂,把她拖進了旁邊的房間,接著,重重的關門聲,響徹整個走廊。

沈喬心驚的倚在門上,呼吸越來越急促,濃鬱的酒香撲鼻而來。目光深深鎖住眼前的人,他猩紅的眼睛裏,似是能滴出血。

沈喬餘驚未了,不確定的問:“你,你要做什麽?”

楊乾怕嚇到她似的輕聲說:“等你。”

沈喬嘴角動了動:“有事嗎?”

“還沒有祝你生日快樂。”

“我收到了,謝謝,我可以走了嗎?”

楊乾凝視著她,手指慢慢撫上她嬌豔柔軟的唇,緩緩滑過:“是不是如果沒有剛剛的客房服務,你今天,就走不出那間房?”

沈喬的心一沉,冷聲道:“不用你管。”

楊乾像是聽不到她說話,自顧自的繼續說:“他可真有心,送一場雪來祝你生日快樂。我怎麽隱約記得,九年前,有個傻逼,也做過這種事?你說,我有沒有記錯?”

想及曾經,楊乾緩緩笑起來:“我用掉了所有壓歲錢,甚至從爺爺哪兒順走一枚玉墜當掉換錢,為此還挨了頓毒打。費了大工夫弄來一台雪花機,當時滿屋子飄落的都是冰淩的雪,我以為你會很開心,很感動,還記不記得,你說我什麽?”

沈喬抿唇不說話,楊乾的神情驟然冰冷起來,眼神陰沉,聲音嘶啞黯然:“當時你說,我有病,然後甩手就走。可是今天,你哭了,你感動,你撲進那人的懷裏,還真是諷刺。”那天,他挖空心思追一個心儀的女生,卻被嫌棄,被兄弟嘲笑,因為當了玉墜所以被打,以前挨打,他總是扯著嗓子,能叫多慘叫多慘,而那次他居然根本感覺不到疼。

“沒錯,我有病才會喜歡你,愛你,念念不忘想著你,我真是他媽的病入膏肓了!”說完,楊乾忽然鬆開鉗製她的手,那瞬間,沈喬差點順著門板滑下去。她在抑製不住的發抖,雙腿發軟無力。

楊乾拿出了那隻紫水晶耳飾,舉至與眼平行,“這個,你不會忘記吧?我說過,這是獨一無二的一對。你曾帶著它,穿著白色禮服,漂亮的讓人側目,我記得,老外們都說我有福氣,你笑著那麽好看,含情脈脈的看著我,並沒有任何反駁。然後呢?你把它送給了盛夏。”

楊乾忽然緊緊扼住沈喬的脖子,狠狠咬著後牙,仿佛不這樣,就會忍不住的咬住她白皙的脖頸,咬破她的大動脈,讓她失血致死。

“你可以不喜歡,可以扔了,但是你隨意送人,還是盛夏,你什麽意思?沈喬,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難道你想借著它,讓我想起你,然後拋下盛夏繼續喜歡你?你明明不要我,不愛我,卻虛榮自私的不想讓我轉移對你矚目和愛,心裏一直放著你,是嗎?是嗎?”楊乾失控的嘶吼著,聲音越發歇斯底裏:“回答我!”

沈喬努力維持著平靜,忍著眼淚,抑製著聲音的顫抖:“你誤會了,我當時,並不知道盛夏是你的女朋友。如果因此給你造成了困擾,我很抱歉。”

“你當真扔掉我送你的所有東西?”

“對。”

“為什麽?”

沈喬說:“因為,我們兩清了。”

楊乾忽然將頭抵在門板上,啞聲喃喃:“對啊,我們兩清了……”

他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痛苦,沈喬終是不忍心,伸手去觸摸他,但是還未碰到,他卻驟然偏頭,用自己幹澀的唇,又狠又準的堵住她,“那現在開始,咱們就牽扯不清了。”語畢,他忽然大力的抱起沈喬,大步走入臥室。

沈喬拚命的掙紮,手腳並用,低聲嚷著:“快放開我,混蛋。”

楊乾把沈喬扔在**,接著傾身壓過去,將她揮舞的手臂禁錮在她的頭上房,“混蛋?好啊,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麽是貨真價實的混蛋!”

沈喬爭不開手,嘴巴被他死死的咬住,他的牙齒咯的她生疼,很快,唇腔裏就有了血腥的味道,可是他絲毫沒有要放手的跡象。沈喬隻能不停的扭動著身子,腳也在竭盡全力的掙紮。

眼淚就在這樣的拉扯中,順著眼角滾滾而落。

“你為什麽不肯放了我?你想做什麽,有盛夏不是嗎?她才是你的女朋友啊!”沈喬聲淚俱下的聲討。

“盛夏,”楊乾輕聲喃喃,像說情話一般溫柔:“她那麽單純,那麽美好,我怎麽忍心動她分毫?”

乾少已經頂著鍋蓋蹲牆角了,你們想砸什麽就砸吧,乾少頂得住。

螞蟻已經頂著鍋蓋蹲牆角了,你們想砸什麽就砸乾少吧,乾少頂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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