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相忘於江湖
沈喬努力忍著眼淚,強迫自己平靜,盡管胸膛在不停的起伏著,她還是用盡量無波瀾的聲音緩緩說:“你這麽做,有沒有想過盛夏?”
楊乾呲鼻:“這些好像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
沈喬咬著牙,狠心說:“但是簡餘墨,是我該考慮的。”
楊乾附身親吻她的脖子,順著脖頸緩緩上移,細碎的吻落在她小巧的耳朵上,“那你待會兒盡可能的大聲叫出來,沒準他會聽到。”
沈喬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心,早已經麻木,沒有任何感覺。
楊乾的舌頭刷過她的牙齒,心疼的蹙起眉,輕聲道:“鬆開,不要咬自己。”
“你為什麽不肯放了我?你想做什麽,有盛夏不是嗎?她才是你的女朋友啊!”沈喬聲淚俱下的聲討。
有那麽一瞬間,楊乾真的心軟了,想好好的抱著她,再也不放手。可是怎麽可能,她始終不是自己的。
“盛夏,”楊乾輕聲喃喃,像說情話一般溫柔:“她那麽單純,那麽美好,我怎麽忍心動她分毫?”
這一刻,沈喬似乎聽到心碎裂的聲音。原來,在他的眼中,自己就是這樣的不堪,原來,在他眼中自己這麽壞。原本已有男朋友,而她卻愛上了別人,那麽在簡餘墨的眼中,她是不是更加肮髒?明明早已經有了選擇,而她也不可以再動搖,她這輩子,終究是要對不起一個人。
沈喬忍著痛,輕聲說:“今天的事情如果被盛夏知道呢?你該如何平複她所受到的傷害?”
“哼,你是擔心如果簡餘墨知道了,你該怎麽挽回他吧。”
沈喬胸膛不受控製的起伏著,而音調卻是故作鎮定:“那倒不會,我和簡餘墨這麽多年的感情,什麽大風大浪都經曆過,對彼此的信任已經深入骨髓,根本不可能為了這些小事分開。你不一樣,你和盛夏的感情才剛剛開始,怎麽能經得住這樣的波折?”
“那我倒要好好看看,你們如何經得起波折。”說著,他埋頭在她頸間,細細啃咬著她白皙鮮嫩的皮膚,一路向下。
讓他看到吧,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沈喬絕望的閉上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不止,而手腳,早已經沒有掙紮,整個人完全像是死去一般直直躺著。可是她的心,還是在他一寸一寸的攻城略地之下,緩緩陷落……
楊乾忽然停了下來,整個身子僵硬,甚至連呼吸都要停止,死死盯著她的左肩。沈喬拚命咬著唇不出聲,抑製著胸腔裏那顆狂跳不止的心,閉著眼睛等著他離開。
良久,楊乾的手指顫抖著輕輕拂過那枚栩栩如生的小海豚,紋身下凸起的傷疤刺痛他的手指,也重重刺進他的胸膛,那一重又一重痛到窒息的感覺,讓他記起了那段不願再去觸碰的回憶。
紋身可以遮住傷疤,卻遮不住那些往事。一顆子彈,從此兩清,再無瓜葛。
楊乾翻身躺在旁邊,痛苦的閉上眼睛,喉結上下滾動,有些艱難的緩緩吐出一個絕情的字眼:“滾。”
沈喬如獲大赦,費力的撐著胳膊坐起來,不敢回頭看他,隻能不停的整理衣服,而她這才發現,渾身抖得厲害,就連腿,也軟的幾乎站不起來。沈喬咬著牙,默默告訴自己,隻要走出這間屋子,什麽都會過去的,所以一定要堅持住。
“砰。”
一聲巨響,伴著碎裂的聲音,沈喬驀的停住步子,背對著,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知道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可是呼吸牽動著心,每次的呼吸,都會讓她心痛的無以複加。且雙腿,根本無法再向前走一步。
楊乾撿起一塊玻璃碎片,在手臂上深深劃下,安靜如斯的房間,甚至能聽到肉被割爛的嘶啦聲,血隨著玻璃,從長長的傷口湧出,空氣裏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楊乾望著她決絕的背影,唇邊浮起一絲笑,在她看不見的時候,通紅的雙眼裏蓄滿的眼淚。
“這次是我說,你和我,徹底兩清。”
沈喬跌跌撞撞的跑出酒店,攔了計程車快速離開。她一路哭著,根本沒有心情顧忌其他,就連司機問她要去哪兒,她都答不出來。
胃狠狠的絞疼,沈喬急忙喊了停車,拔腿跑下車,蹲在路邊狂吐不止。直到胃袋被倒的一幹二淨,她還在不停幹嘔。
司機被這樣的乘客嚇到了,不敢再拉,也不跟她要錢,就當今兒倒黴,於是一個油門踩到底,消失在街頭。
沈喬抬頭,淚眼朦朧的望著陌生的街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她抹掉眼淚,緩緩站起來,從包裏翻出手機,可是仿佛就是為了懲罰她一樣,手機也沒電了。夜風吹起她單薄的衣料,露出鎖骨處淺淺的齒痕。沈喬拚命裹緊自己,邁著艱難的步子緩緩走在涼意濃濃且四下無人的午夜街頭。
北方的初秋晝夜溫差非常大,沈喬冷的牙齒打顫。她不知道走了多久,高跟鞋磨破了她的腳,她脫掉高跟鞋,水泡已經破掉,露出了粉紅扯著血絲的肉。終於,她看到了一家24小時便利店。
沈瑜來的很快,具體用了多久,沈喬也算不清楚,總之像是剛剛在路邊坐下,他就到了。他焦急的把她抱上車,檢查她有沒有受傷,追問她為什麽一個人。而沈喬的腦子裏就像是塞了一團棉花,什麽都記不起來,什麽都不知道。所有感知化為一個字,冷。
傷風感冒,不是大病,卻還是讓人覺得難受。沈喬睡到日上三竿,才勉強從被窩裏爬起來。在客廳看到多日未見到的父親,才記起因為要出差,忙碌的父親特意空出一上午的時間,並且要陪她吃午飯。
沈在安看到沈喬下樓,收起手裏的報紙放在旁邊,看著她說:“好點兒了嗎?”
沈喬走過去,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點頭道:“好多了。”
沈在安說:“下次注意,出差在外更要好好照顧自己,生病受傷,也沒有人能守著你,隻能靠自己,所以首先,要確保自己是安全無恙的。”
“我記住了。”
沈在安拿起紫砂壺,摩挲著問:“沈瑜說,你約了人回來吃飯?”
沈喬這才想起昨天約了簡餘墨,而現在的時鍾上的時針已經快走到11點,她還沒有通知簡餘墨。沈喬懊惱的揉了揉頭發,拔腿跑上樓,將手機充了電,開機後,關於簡餘墨的來電提醒震得她手臂發麻。
沈家二老是見過簡餘墨的,隻是這麽正式,還是頭一次,簡餘墨顯然非常緊張。而沈喬因為重感冒,整個人看著病怏怏的沒什麽精神,聽著別人說話像是隔了一團棉花,自己說話像是吞了個雞蛋。
沈喬的父母對簡餘墨的印象還是很好的,隻是沈喬媽媽非常關心他們倆什麽時候可以結婚。簡餘墨握著沈喬的手,笑的非常溫柔道:“隻要沈喬同意,今天就可以娶她。”
沈喬吸了吸鼻子,聲音沙啞著說:“太沒誠意,趕鴨子上架似的。”
沈在安說:“趁著年輕,多拚搏幾年未嚐不可。”
顧華蘭反駁道:“結了婚也可以拚搏啊,先成家,後立業。”
沈喬噙著筷子,瞟了一眼坐在對麵的人,“媽您還是先娶兒媳婦吧,抱孫子比較重要。”
顧華蘭看著沈瑜冷哼:“我倒是想,誰嫁他?”
沈瑜從雜誌上挪開眼睛,望著沈喬,清了清嗓子道:“尊老愛幼,您先,我不跟您爭。”
沈喬瞪著他,不停磨著牙齒。
因為沈喬下午就要趕往機場,而且簡餘墨也要乘晚上的班機回紐約,所以這頓飯吃得非常簡單。
這次的出差,最後確定為沈喬協助嚴肅,兩人代表外交部和最高檢形成合作關係。
嚴肅第一眼看到沈喬,眉頭就緊緊皺起。趕在他開口說話前,沈喬拿出紙巾,非常大聲的擤鼻涕。鼻子通了,整個腦子感覺都通暢了不少。沈喬說:“您說吧,我聽著。”
嚴肅本想說什麽,最後隻是微微歎氣:“行了行了,照顧好自己吧,別因為個人原因耽誤工作進度。”
沈喬揉了揉鼻子,又拿出一張紙:“是,保證完成任務。”
嚴肅無奈的搖頭走開。
人已經到齊了,同事拿著所有人的證件去辦理登機,他們在一旁等著。沈喬坐在隨身攜帶的小行李箱上,低著頭打瞌睡。
楊乾急匆匆的出現在值機大廳,看到他們便快步走過來。嚴肅笑著迎上去說:“想著你不來了呢。”
楊乾微笑著說:“怎麽會?嚴處淨是取笑我。”說完,回頭尋著自己的手下,看到他們便問道:“怎麽一出差,都病怏怏的?”
其中一位小夥子搔著短發說:“楊處,第一次出差,以為是旅遊,激動的我一宿沒睡,可是後來知道出差是拚命的,打那之後,提起出差我就泄氣。”
楊乾也不急,笑著踹了他一腳:“回頭把你的出差補助扣了,讓你一瀉到底。”
小夥子趕緊說:“可別!楊處,手下留情。”
一群人哈哈笑起來,坐在不遠處的沈喬始終低著頭,耳朵上戴著耳機。
“哦對了,楊處和沈喬是認識的吧?”嚴處說著,回頭喊沈喬,可是她戴著耳機,什麽也聽不到。喊了幾聲沒人理,嚴處說:“那丫頭感冒,估計吃了藥,瞌睡勁兒還沒過,一到這兒就開始睡覺,還跟小孩子似的,不過工作能力絕對沒問題,絕不會影響咱們的工作進度。”
楊乾笑容可掬道:“嚴處安排的人,楊某肯定放心,況且我們也認識,她的工作能力我也清楚,這點絕對沒有疑慮。”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一行人過安檢出鏡,楊乾和其他幾位送機同事一直到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才離開機場。
“楊處,您去哪兒?順路捎我一段兒唄?”一個平時和楊乾挺熟的同事說。
楊乾揚了揚胳膊,露出纏繞的白色繃帶,笑說:“不好意思,醫生交代傷好之前不能開車。”
“喲,您這是怎麽弄得?”
楊乾拂好袖子,隨意的說:“沒事兒,不小心碰了一下。”
同事倒抽一口氣:“這一下碰的可真夠嚴重的。”
作者有話要說:推薦一首歌,非常好聽,歌詞意境,有些相似。說不定聽著歌再看一遍,更有感覺。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衝2?這首歌應該是Roy和Health的專屬歌曲。
今天來推一個寵文,彌補一下大家被虐的心靈!
《荷爾蒙進化論》by棒果榕Fru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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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所謂荷爾蒙:
學術意義上,稱為激素(Hormone),希臘文原意為“奮起活動”,它對肌體的代謝、生長、發育、繁殖、性別、性|欲和性活動等起重要的調節作用。
通俗來說,就是異性或同性之間因為好感而在體內產生欲望。
所謂荷爾蒙進化論,就是由暗戀開始,漸漸互相吸引,從身體升華為感情的過程
這是一篇看上去男虐女虐到死的小黃文,但實質是一篇男寵女女虐男的大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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