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女偵探

權晉一邊穿大衣一邊說:“你在這裏等著,我要去一趟國安局,回來接你。”見唐之洲麵露不耐煩,他又低下身來,強迫她把臉轉向他,下巴抬起來,讓她的視線能夠看到自己:“最好把我的話放在心裏,我想,你也不想讓你的同事知道,你是個什麽人吧?”

“權晉,你現在真的很差勁!”唐之洲麵露嘲諷:“你除了會威脅女人、強bao女人,你還會幹什麽?”

權晉放開她:“趁我心情還算好,你就閉嘴吧。”

他匆匆走出去,留下唐之洲一人,坐在那裏發呆。

樓以森遲了許久,才回複了剛才的短信:“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緊急事情?”

唐之洲想也不想地回複:“我不在酒店住了,你到這邊的商場來接我,我剛剛出來逛街了。”她把這附近一棟購物中心的地址發了過去。

她看了看這裏,拿上自己的大衣,拎著包包走了出去。

老板迎了出來,她立即加快腳步,低著頭衝進電梯。出了這裏,她想起上次的事情,總覺得心有餘悸,給權晉發短信:“我想,今天也沒有任何慶祝的必要,不是嗎?權中將!”特意加強了語氣詞,顯示她的決心。

權晉沒有回複她。

唐之洲等了一會兒,確定他收到了,心情才稍稍輕鬆一些。

她打了個車,先去商城裏買東西,本來也沒什麽心思逛,但腳一踏進商城,突然就想哭。

今天,她結婚了……

按照現在的習俗,她今天是該穿婚紗的吧?可惜,那個跟她一起走進婚姻殿堂的人,心裏的結太深,她根本解不開。

她甩甩頭,拿出紙巾擦了自己的臉,隨便撿了一家店,進去開始挑衣服。

不管怎麽說,她也得為自己慶祝一下,終於嫁人了!

逛來逛去,試了不少,最後卻隻買了一件大衣,一件針織衫,一雙短靴。拎著這些東西出來時,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好像有人在跟著她,讓她十分不舒服。可左右看了看,卻也沒有看到任何可疑人等。

她在公交車站牌下等著樓以森過來時,才收到了權晉的回複。

唐之洲想到他剛才離開得那麽匆忙,不禁又自嘲地笑了起來。能讓權晉如此急躁地走開的人,全世界隻有權老一個了吧?

那個神通廣大的人,這會兒,權晉隻怕已經是在辦公室裏,靜候他的訓斥了。

唐之洲甩甩頭,她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擔心權晉了,他決定做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要承受這樣的結果,不是嗎?

國安局副局長辦公室,暗紅色的窗簾垂下,逆著冬日北京毫無暖意的陽光,屋子裏越發的冷暗。拉開一條縫隙的窗簾,透過一絲光,將窗戶前的人形勾勒出來。他穿著古典的中山裝,拄著一根老樹根雕刻花紋的拐杖,單手背負在身後,直直地看著窗外。

這是一個年逾六十的男人,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沒有一根白發。五官俊朗,很像權晉,但比權晉更多了許多冷厲,繃緊的下顎線,深不見底的眼眸子,都讓人無端感覺敬畏。

權晉剛剛踏進辦公室裏,這個男人回頭來,用拐杖敲了敲麵前的地板,冷聲說:“跪下!”

秘書適時地關上門,權晉走過來,緩緩屈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啪——”毫無預兆地一耳光,將他的頭打偏,嘴角滲出血跡來。

權晉默不作聲地回頭,跪直了身體,一動不動。

權老收回手,緩慢地轉動了一圈自己的手腕:“今天的事情,想好怎麽交代了嗎?”

“對你還是對朱家?”權晉靜靜地說。

“你說呢?”權老並不明說。

權晉沉默了幾分鍾,才說:“沒有必要交代。這是我跟她的恩怨,我自然會解決好。”

“我不相信你。”權老揉了揉自己的手,漫不經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中山裝的褶皺:“這個女人占據了你太多的注意力,我不相信你可以處理好她。但你是我的兒子,這點機會我還是給你的,你隻需要記住,如果你自己解決不好,我會cha手。那時候……”

“我自己會解決好。”權晉斬釘截鐵地打斷她:“我要她,至於要了她之後要她怎麽活,我說了算!”

權老居高臨下地掃視他,權晉隻覺得濃重的壓力壓得他的肩膀酸痛,他卻在這樣的情況下,抬起頭來與他對視。

父子兩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間裏對錯,許久,權老才冷淡地說:“很好,我拭目以待。暫時別讓朱家人知道。”

“是。”權晉說。

權老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與他錯身而過,秘書要伸手去扶他,被他用拐杖隔了一下,立即收回了手。秘書給權老開了門,關門的時候又看了一下權晉,輕微地搖了搖頭。

權晉從地上起來,渾身僵硬,好半天才勉強動了一下。

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到了唐之洲的短信。

他看了又看,手撐著辦公桌,低著頭極力忍耐,手指抖得不像話,最終想來想去,隻簡單地回複了一個字:“好。”

他回複了唐之洲,又給另外一個人打電話:“她現在在哪裏?”

“去了商場,現在在等公交。”那人說。

權晉的眉心舒展開來,心情似乎稍稍好了一些:“都看了什麽?”

那人說:“挺多的。但試的不多。”

權晉說:“你去把她試過的都買下來,讓老二跟著她就行了。”

掛斷電話,他坐回自己的桌前,打開那個需要密碼鎖的抽屜,一張唐之洲穿著軍裝的照片躍然而出。她神情有些呆呆地仰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麽。權晉的手指撫摸過她的臉頰,嘴角一鬆,整個人突然溫柔起來:“你……真的是一點都不期待嗎?”

半晌,他收回手指,冷淡地將抽屜鎖好,在桌邊坐了下來。

離開北京兩天,堆積了大量的公務等他處理。

他看了看表,本來留出來跟她一起的時間,現在取消了,正好用來做這些——已經不能再讓父親注意到這些疏忽了,如果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