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周槐序走了出來,那些同她說話的同學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先生好。”便跟做賊一樣,一溜煙跑走了。

也是,周槐序這種嚴厲的先生哪個學生不會害怕呢?

“先生。”令宜也跟著糯糯地叫了他一聲,而後便垂著頭不再說話。

周槐序打量了一下渾身狼狽的她,“跟我走。”

令宜跟著他走到了他獨一間的休息室,裏麵雖然沒有地龍但燒著炭盆也是暖洋洋的。暖和的令宜哆嗦了一下,她鼻尖紅彤彤地又因為冷的眼中起了水霧似乎要哭一樣,活像隻小貓。周槐序又不由得想起自己養的那隻貓,不知道友人照顧的怎麽樣了,是不是冬日裏也被凍成這樣可憐的模樣。

想到這他背對令宜的臉上浮現出淡淡地笑意,“把這身幹淨衣服換上。”

他拿過椅子上疊好的衣裙,那是上課前他專程去找校長要來的。佟令宜那樣較弱的小姐,怕是凍久了撐不住到時候生了病還得害自己被責罵。

他已經能想象到秦佩蘭的模樣,氣衝衝地指責怕是少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防患於未然的好。

縱使......他自己心裏也有些微不足道的關心沒說出口。

令宜接過這身幹淨溫熱的衣服卻遲遲不肯動作,甚至連一句謝謝此刻都難以說出口。

“還有什麽事?”

令宜承認自己在某些方麵上是怯懦的,譬如現在她很想質問周槐序為什麽不分青紅皂白地隻罰自己,明明很多人看見了是吳慧芸在惹是生非,但她麵對著周槐序卻問不出口任何一個字。

恰好他似乎也忘記了方才為什麽罰她,沒有提及這件事,讓令宜覺得自己的眼淚不那麽容易流出來。

“我......”她囁喏了一會兒開了口,“我沒有地方可以換衣服。”

周槐序想了一下學堂裏好像真的沒有方便她換下衣服的地方,可總不能真的濕漉漉地這樣坐上一天吧。

思考了半晌,他開口道:“你就在這裏換。我出去幫你守著。”

他難得有那麽好說話的時候,令宜不禁有些詫異,隻見他貼心的將窗簾都拉好,出去關上了門。

這間單獨給他準備的休息室不小,但裏麵也就有著一人的桌椅書櫃,還有個掛衣服的架子,其他並沒有什麽。佟令宜不敢碰上他桌案上那些東西,更不好意思去將衣服掛在他的衣架上,隻能自己抱著一團衣服顫顫巍巍地脫下來。

濕噠噠地衣服被她放在地上,懷裏一股腦的抱著幹淨的衣裙。攏共好幾件有都是冬天的衣服長且厚重,泡的時間太久了連中衣都濕透了。

令宜想著要不將中衣也脫下省得換上了也冷的很,於是她摩挲半晌將身上脫得隻剩了個抱腹。屋外人走來走去和周槐序問好的聲音絡繹不絕,在這裏換衣服讓令宜頓感局促不安。

上課的時間更是到了,周槐序等了許久不見她出來倚在門框處詢問道:“還沒好嗎?”

聞言,令宜手中的衣服一個沒拿穩全都掉在了地上。

“哎?”她不自主地發出來一聲驚呼。周槐序不明所以還以為她在裏麵出了什麽問題,頓時就推門而入。

而映入眼簾的就是散落一地的不知是幹淨還是髒掉了的衣物,以及......佟令宜如雪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