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隻見淩然拂塵一甩,
天地之間,頓時靈潮湧動,雲起霧散。
一道璀璨靈團如閃電般向著許長夜攻殺而來。
聲勢之大,猶如萬馬奔騰。
靈團變化形狀,化作一頭恐怖凶獸的虛影,腳踏天地,
轉瞬間便咆哮而至。
許長夜不敢怠慢,剛欲全力抵擋。
可就在這時,一襲青衣卻突兀地擋在了他的身前,替他阻攔下了這道恐怖攻勢。
許長夜一怔,
有些意外地看著青衣長老的背影,不由地笑了笑。
“袁烈,你要幹預此事?”
淩然隨手將拂塵搭在臂彎,神色莫名。
袁烈,就是青衣長老的名字。
袁烈長老收回了結完印法的雙手,藏在袍袖內。
他笑道:“淩然師兄,小輩之間的爭鬥而已,犯不上為此大動怒火。聽師弟一句勸,不要再為難這位師侄了。”
“哼,為難?”
淩然冷哼道:“袁烈,你要看清楚,是這小子傷我弟子在先,本長老身為一峰之主,難道就沒有替徒弟報仇的權力?”
“淩然師兄,傷你弟子這件事,確實是許長夜做的過分,但此事起因經過,你可了解?無風不起浪,這個道理,師兄不會不知道......”
起因經過......
淩然心裏不屑,身為師尊,他當然知道這幾個徒弟的秉性。
來的路上,幾個徒弟大概也把黃檀秋的所作所為告知了他。
可是在他的眼裏,並不覺得黃檀秋做得有什麽不對。
難道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可以立足內院?
叢本心講,他是站在自己徒弟這一邊的。
不過,既然袁烈說起了這些,他當然不能把心裏話說出來。
當下隻得故作不知,假意問道:“本長老來得匆忙,這件事還有什麽起因經過?”
袁烈輕輕一笑,點頭道:“當然!”
隨即,他就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將這件事完完整整地敘述了出來。
不偏不倚,頗為公正。
說出了黃檀秋無禮在先,又道明了許長夜的過火之處。
再把莫良瀚如何替師兄弟出頭......等等,敘述了個清楚明白。
淩然聽聞,默然的點點頭,道:“聽袁師弟說來,這件事的確是我大天峰理虧在先,但是,眼前這小子就無錯?就眼前,我這兩個徒弟,還在他腳下踩著呢!”
呃......
袁烈扭回頭,衝許長夜使了個眼色。
那意思很明顯:還不快趁這個機會把人家弟子給放了......
許長夜秒懂。
他想了想,眼下正主既然都到了,那這兩個手下敗將留著也沒用。
自己總不好真的為這一件小事就害人性命。
放了也就放了。
許長夜抬起腳,將之從地上躺著的兩人身上挪開。
早有大天峰弟子見狀,急忙跑過去,將兩人抬到了淩然身邊。
身為師尊的淩然,僅用靈識一掃,就查明了這兩個弟子的狀態。
不由得皺了皺眉。
委實太淒慘了點。
滿身的傷,不少還淌著血。
渾身骨頭不知斷了多少。
出的氣比進的氣還多。
所幸,並無性命之憂。
他一擺手,大天峰弟子瞬間會意。
將二人抬到一邊去,喂以靈丹、輔以靈力,助其療傷。
淩然看都不看他們,而是重新將視線投到了許長夜的身上。
他準備發難了!
淩然冰冷的眸光盯著許長夜。
“好厲害的小子,以先天第二境的修為,連敗我兩位弟子。看來,秦宣那廢物,倒真撿到寶了,收了你這麽個弟子。”
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喝問道:“不過,許長夜,你傷我弟子這件事,該怎麽處理?你該當何罪?”
進入正題了......
在場,不知道多少人屏息凝神,眼睛一瞬不眨地觀察事態發展。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許長夜不僅沒有怯縮,反倒是向前走了幾步。
越過了青衣長老袁烈,直麵盛氣淩人的淩然。
“我該當何罪?淩然長老,是你該當何罪吧。”
許長夜淡淡道。
一言出,四座皆驚,就連袁烈長老都感到有些頭皮發麻。
這小子,還真是什麽都敢說。
真不怕淩然不顧一切,一個巴掌把他拍死在這。
淩然眼神冰冷到都能凍死人的地步,
他強忍下出手的欲望,皮笑肉不笑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許長夜昂首挺胸,絲毫不在意對方的眼神。
他道:“逐鹿書院,自古就極為重視院內弟子的團結,你身為大天峰峰主,不好生管教約束弟子,讓他養成囂張跋扈的性格,肆意欺淩同門。此為管教不力,有著失職之過。”
“這是其一。”
“其二。”
“你一上來不問是非,就對一個師門晚輩出手,有辱長老威嚴,傳揚出去,外人會怎麽看待逐鹿書院?此為長老德行之失。”
“再有,淩然長老剛才問我,該當何罪?看樣子是要在這月露台上,眾目睽睽之下,對我施以私刑。你是這麽想的,剛才若不是袁烈長老的阻攔,也會這麽做。這種行為,置書院執法堂眾長老於何地?難道他們都是擺設,真正的權力都在大名鼎鼎的淩然長老頭上?”
“這是其三,此為越權之罪。”
許長夜一字一頓,慷慨激昂,一連羅列淩然三條罪狀。
他義正嚴詞道:“淩然長老,有此三條罪過,你這長老,難道不該治罪?可憐你事到如今還恬不自知,想要治我的罪?好啊!你我同去麵見八尊,召集書院全眾,當著他們的麵,看一看到底該治誰的罪!”
整個月露台上,鴉雀無聲。
隻有許長夜的聲音在來回往複。
人們都聽得呆了,
不想不知道,這一想,覺得許長夜說的簡直太有道理了。
淩然有過,有大過!
以往人們不在乎這些,可眼下真要把這件事鬧大了,他許長夜會如何如何,暫且不知。
可淩然必定會受到書院的責罰,甚至有可能被剝奪大天峰峰主的位置。
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不知不覺間,僅憑許長夜嘴唇一動,幾句話而已,竟然就把握了主動權。
將長老淩然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