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自信道:“無妨。”
雲姬上下打量秦明,道:“郎君麵生,不是這裏的常客吧?”
秦明笑道:“不瞞姑娘,某第一次來尋芳閣。”
雲姬心裏黯然,麵上扯著嘴角笑道:“多謝郎君美意,隻是奴家的事情,恐怕郎君幫不上。”
秦明笑道:“姑娘不說出來,怎麽知道我幫不了呢?”
凝蝶有些不悅地看著琴娘道:“還不快把郎君帶走,這般沒規沒矩的。”
秦明不等琴娘開口,就笑著對三人道:“看來雲姬姑娘的事也不甚重要。病急亂投醫,既然雲姬姑娘沒到亂投醫的地步,那我就等等再來。”
說完這話,秦明轉身就要離開。
雲姬心裏一動,心想,這位郎君的話說得對。
便忙道:“郎君留步。”
凝蝶小聲道:“妹妹,你不會真的信他了吧?”
從秦明無禮闖門起,凝蝶就看秦明不太順眼。
待秦明轉過身來,雲姬做個請的姿勢,道:“請郎君坐下說。”
她又對琴娘道:“拿新的杯盞來。”
盯著凝蝶那惡狠狠的目光,秦明旁若無人地走過去,坐下了。
淩騰看著秦明,若有所思。
四人重新坐下,雲姬親自為秦明篩酒,遞上前,笑道:“剛才言語得罪了郎君,請郎君恕罪。”
佳人素手捧溫酒,實在是賞心悅目。
秦明接過酒,仰頭喝了。
然後自己斟滿一杯向三人道:“剛才是我莽撞了,在這裏向三位賠個不是。”
雲姬堆起笑,陪了一杯。
凝蝶不肯舉杯,催促道:“你可知雲姬妹妹要救的是什麽人?知道了,再喝也不遲。”
秦明放下酒杯,望著雲姬,笑道:“姑娘請說清原委,我也好有個主意。”
雲姬低聲道:“一個月前,我兄弟……啊,是奴婢的胞弟,我被賣到這裏時,他怕我受欺負,自願賣身青樓為奴。”
秦明聽了,不由感歎道:“姑娘有如此有情有義的弟弟,當真有福。”
凝蝶在一旁冷聲道:“都被賣進青樓了,有什麽福?”
對於凝蝶的性格,秦明這會也有些了解了,簡單地說,是個愛憎分明的姑娘。
不知道她這個性格,以前在青樓裏是怎麽活下來的。
雲姬笑道:“凝蝶姐姐就是這樣,口冷心暖,請郎君不要在意。”
秦明看了一眼淩騰,笑道:“無妨,姑娘繼續說。”
似乎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雲姬眼眸低垂,道:“一個月前,邢公子點了奴家……”
秦明正想問這邢公子是誰,卻見凝蝶咬牙切齒,恨聲道:“這個邢舜臣,仗著自己的老子是禮部尚書,胡作非為。上蒼無眼,竟讓這樣的敗類活在世上。”
這時,秦明忽然明白淩騰為什麽會喜歡凝蝶了。
他們是一類人。
秦明笑道:“禮部尚書邢茂勳?我聽說他最近被皇帝下獄審問了。”
淩騰悶聲道:“皇帝?隻要馮嚴不倒,邢茂勳官複原職,那是早晚的事情。”
秦明蹙眉道:“我看不盡然吧,難道郎君不知道皇帝前些天殺了馮嚴的女兒馮貴妃?”
淩騰譏笑道:“那又如何?看著吧,再過些日子,皇帝會討好馮嚴的。”
秦明正色道:“郎君為何這樣說?我看皇帝現在提拔了過去排擠的人,他是決心要整治馮嚴了。”
淩騰看外行一般看了秦明一眼,笑道:“隻有郎君這樣的人,才會被皇帝小兒騙了。咱們隻管瞧著,隻要北邊戰事一起,皇帝即便不低頭,也要低頭。”
秦明心想,這個淩騰果然有些本事,能夠看穿這一點。
話說到這裏,秦明不再回淩騰的話,轉而問雲姬道:“想必是那邢公子欺負了姑娘,令弟看不過去,與邢公子起了爭執?”
雲姬麵含羞色,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凝蝶見雲姬不好開口,罵道:“那個邢舜臣根本不是正常人!他專好些怪癖……”
說到這裏,凝蝶麵紅耳赤,也說不下去了。
見二女都不好意思說,秦明也明白了,多半是些花活,他輕咳一聲,道:“令弟現在是在邢舜臣府上?”
凝蝶沒好氣道:“要是這樣倒好了,那邢舜臣掛著個閑職,他以阿景毆打朝廷命官的罪名,把阿景送到了大理寺。”
說到這裏,凝蝶冷哼一聲道:“那大理寺的人也是收了邢舜臣的好處,不分青紅皂白,把阿景打了一頓,扔進了獄裏。如今我們想見他一麵都做不到。”
說到這裏,雲姬不由又落下淚來。
秦明心想,自己正要找邢茂勳的罪證,他兒子這不是撞到了槍口上。
他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凝蝶聽秦明這樣說,更不信了,道:“你知不知道,毆打朝廷命官是什麽罪?大理寺卿朱新霽和邢舜臣的老子禮部尚書邢茂勳,都是馮嚴的黨羽,除非馮嚴開口,朱新霽才聽。”
秦明笑道:“這位姑娘,不如我們打個賭,如果我能救出雲姬姑娘的弟弟,你們三人就要答應我一件事。”
冰蝶反口問道:“要是救不出來呢?”
秦明笑道:“你們想要什麽?”
凝蝶道:“我們什麽也不要,我們隻要救出阿景。”
秦明起身道:“那咱們就說定了,我相信三位都是至信之人,不會抵賴的。”
雲姬咬唇道:“郎君,此事與凝蝶姐姐和淩郎君無關,隻要郎君能救出舍弟,雲姬無有不從。”
她怕牽連到凝蝶,所以趕忙把凝蝶和淩騰摘出去。
秦明笑道:“這可不行,得是你們三人才行……啊,你們放心,這件事絕非什麽齷齪事,也不是違法亂紀的事情。”
凝蝶看著淩騰,有些猶豫,她很想答應,可又怕其中有詐。
淩騰道:“郎君想要我們三人做什麽,不妨明說。”
秦明搖頭道:“現在還不行,三位盡可放心,我要你們做的事情,絕不會讓你們為難的。”
淩騰看了凝蝶一眼,歎息道:“好,郎君需要多長時間?”
秦明舉起一根手指道:“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