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姬口裏勸皇帝,身體卻很配合。
今日有朝會,高忠義早早地來到了外麵等候。
眼見時間要到了,仍不見房內有動靜。
高忠義頓覺不好,他湊近了,招手喚來門外守夜的宮女。
那宮女行了禮,羞著臉道:“陛下和修儀醒了。”
看見宮女這幅神情,高忠義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他隻能對身邊太監道:“你們在這裏守著,我去含元殿走一趟。”
到了含元殿內,高忠義一本正色地道:“陛下正在用膳,隻諸位大臣等候片刻。”
昨天皇帝納妃的消息,天下皆知。
今日皇帝早晨起晚了,用腳趾頭都能猜到皇帝為什麽起晚。
有些大臣都戲謔著帶笑看向左右,用那副男人們你懂的表情。
除了馮嚴。
他的臉上寫滿了不快和憤怒。
高忠義宣布完早朝推遲,便離開了。
大臣便也散開,在各處站著閑聊。
有那膽大的就低聲問身邊人道:“你們猜,今日陛下是在誰的**?”
說到這裏,他還遠遠地看了一眼馮嚴,以確保自己的話不會傳到馮嚴的耳朵裏。
左右的人都道:“這還用說,自然是萱昭儀。”
有人便抬杠道:“我看不見的。”
“怎麽不見的?我的夫人曾見過萱昭儀,按照她的話來說,萱昭儀容貌之美,甚至在其姐之上。”
馮媚兒的美貌,是朝野共知的。
所以當初皇帝沉迷馮媚兒,很多大臣也能理解。
反而是後來馮媚兒的下場,讓許多大臣吃驚。
那等美人,就這樣香消玉殞了。
“怕是你的夫人吹噓罷了。”有人不服。
這幾個人爭論起來,直到聲音驚動了周圍人。
幾人才慌忙低頭不語。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秦明才打著哈欠,坐在禦座上。
馮嚴冷著臉,奏道:“還請陛下節欲,以保龍體安康。”
秦明望著馮嚴,笑道:“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偶一為之罷了。”
馮嚴不知昨晚秦明是留宿在自己女兒處還是另外那個青樓女子處,所以他也不好多言。
此時馮嚴已經感覺到,朝中有些官員看自己的眼神已經沒有了往日懼怕的神色。
馮家女兒和妓女一起被納為妃,多少是影響了馮嚴的威望。
早朝散後,秦明如往日一般到禦書房處理各地送來的奏折。
約莫中午,門外太監來稟道:“有密信。”
因為淩騰不是官員,所以秦明特地為淩騰安排了一條直送宮裏的密信通道。
聽到有密信來,顯然就是淩騰的。
秦明大喜,道:“快呈上來!”
從高忠義手裏接過信,果然是淩騰的。
據淩騰信上所說,他已經到了金國的都城鳳翔城。
金國的形勢比他們預想的還要緊張。
現在以右賢王為首的,反對金國漢化的勢力。
和以宰輔柳奇略為首的,一力推行金國漢化的官員。
二派水火不容。
現在右賢王整日在朝中請求進攻秦國,但是金國皇帝一直沒有答應。
金國的皇帝也知道,一旦開戰,以秦國的兵力是擋不住右賢王的。
若是右賢王的勢力再做大,恐怕都要威脅到金國皇帝了。
因此現在鳳翔城內人心惶惶。
淩騰還道,這樣的形勢對秦國極為有利,他已經經人介紹見到了柳奇略。
後麵就是請皇帝靜候佳音之類的話。
秦明把信給諸葛優等人看了,道:“淩騰的消息,看來他在金國進展得很順利。”
諸葛優看了信,道:“右賢王到底是不敢真的違背金國皇帝的旨意,這對我們最是有利。”
鳳翔城,柳府。
柳府的管家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道:“你叫什麽名字?”
年輕人恭敬道:“小人名喚淩騰。”
管家頭也不抬,隻低頭看手裏的賬目,道:“你說你有上等珍珠?”
淩騰笑著道:“小人這裏有上等合浦南珠,一百八十顆拇指大小,一顆雞卵大小。”
聽到這話,管家才抬起頭來,道:“一百八十顆?雞卵大小?你要知道,宰輔要這些珍珠,是為自家母親祝壽。你要是弄了假貨來,那可是殺頭的罪名。”
淩騰道:“小人有幾個腦袋,敢對宰輔說謊?管家若是不信,可隨小人到小人的下榻處查看。”
管家真的放下賬目,起身道:“走,我隨你去看看,要是都是真的,我保你一個好價錢。”
淩騰笑道:“多謝管家提攜。”
一行人到了淩騰住的酒樓,隻淩騰和管家二人走進房間,其餘人都在外等著。
這一百多顆合浦南珠,是淩騰這一行最珍貴的寶物。
也不知邢茂勳從哪裏得來的,世上罕有。
那管家看見滿盤珍珠,哪怕是見識過無數珍寶的他,也有些晃眼。
淩騰小心地把中間最大顆珍珠拿起來,恭敬道:“請管家過目。”
管家此刻神情緊張,搓搓手,小心接過淩騰手裏的珍珠,對著窗外日光看了看。
淩騰在一旁笑道:“管家覺得如何?”
管家喜道:“如此大顆的珍珠當真難得!”
淩騰道:“這一顆,連同剩下的一百八十顆,都是小人偶然得來的。今日得知柳宰輔母親過壽,小人才知,這些珍珠不是給小人的。而是上天要經過小人的手,送給柳宰輔。”
管家聽了這話,笑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淩騰笑道:“小人經商多年,手裏頗有些積蓄。如今聽說柳宰輔正在招賢納士,小人不才,願以這些珍珠為禮。隻求柳宰輔見小人一麵。”
管家聽淩騰是要求官,心下了然,他放下珍珠,傲氣道:“這些珍珠固然難得,可對宰輔來說,也不見得多麽珍貴。”
“我隻能答應你,讓宰輔見你一麵,至於最後宰輔用不用你,這可就看你的本事了。”
淩騰喜道:“多謝管家成全。”
他從旁取出十兩黃金塞到管家手裏。
管家得了黃金,喜滋滋地離開了。
柳府管家走後,周阿景對淩騰道:“淩大哥,那個柳奇略不會黑吃黑吧?”
淩騰笑道:“再怎麽說,他也是一朝宰輔,不是土匪,做不出這種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