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宮內,黎清盯著手中的資料陷入了沉思。
她關心的是稷下學宮和墨衍的關係。
上麵所記載的是,墨衍隻是稷下學宮的一個學子,於兩年前才剛剛加入稷下學宮,之後便多是獨自行動,很少在稷下學宮內停留,而在當時他的實力也不過是賢人境而已,在這兩年時間裏呈現了爆發式的增長。
而稷下學宮也似乎和墨衍斷絕了關係,一直到墨衍再次出現,直接以首腦的身份接收了稷下學宮,這說明至少在他離開以前就已經讓稷下學宮的人有了全新的認識,可那時候的他也隻是剛達到天人境而已。
這個在她手上逃走的亞聖現在並沒有躲在什麽深山老林裏麵,而是肆無忌憚的待在稷下學宮裏,完全不曾將她放在眼裏。
九州大陸靈氣稀薄,能夠修煉到亞聖境界要遠遠比蒼南大陸難得多,因此黎清從來沒有將墨衍看輕過,特別他還是鎮天不滅體的擁有者。
“範思哲,傳令下去,調集六國盟軍作為仆從軍先行進攻稷下學宮,黑甲軍作為主陣押後,限時三天,給我把稷下學宮拿下!”
剛走出門口的範思哲連忙又轉回來,和黎清商討起東征的細節。
新朝沒有以往那麽多紛繁複雜的規矩,當日黑甲軍和六國盟軍就已經趕到了洛邑。
作為先遣軍,更多的是承擔一個試探敵軍實力的責任,試探的夠準確就能起到一個料敵先機的作用,對於一場大的戰爭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但是能否將敵軍的火力全都引出來就需要花一些心思了,至少在劉季他們看來,這種差使更像是去當炮灰。
誰不知道稷下學宮有著兩個亞聖強者坐鎮,稷下學宮人數雖然少,但是戰鬥力絕對是不可忽視的,之前在商丘城稷下學宮的人曾經前來援助,他們人數雖然少但是個體的實力確實遠遠高於他們。
這樣的情況下還讓他們作為先遣軍,這不是讓他們去送死嗎?
隻是,就算是知道是去送死,他們也沒有能力拒絕,黎清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當初幾十萬人對她下跪,自稱為狗,這種恨意和恐懼都是根植在骨子裏的。
稷下學宮內,墨衝和鄒無忌站在一座高塔上,高塔是曾經藏書閣的位置,現在已經重建了起來。
各家首腦也都聚集在此,看著周圍漫山遍野的敵人,所有人都有些沉默。
當初自己舍命相助的人,現在投奔的黑甲軍,反過來還要拚死來攻打自己,因為什麽,真的是稷下學宮樹大招風嗎?
當初秦王想方設法想要吞並了稷下學宮,甚至不惜那儒家來殺雞儆猴,後來秦國倒了蒙家軍也把野心放到了稷下學宮,現在蒙家軍散了又來了六國盟軍。
盟軍身後還有著四萬的黑甲軍,那是比二十萬六國軍隊更加強悍的存在,而現在的稷下學宮滿打滿算也不過才一萬人。這一場戰鬥注定是艱難的,墨衍和幻海也不可能隨意的出手,黎清知道她不出手,這些人再多也拿不下來稷下學宮,所以黎清一定會來。
鄒無忌輕咳了一聲開口道:“墨先生,您和幻海先生對付黎清的話,我們的機關加上閔姑娘和墨小姐所布置的陣法,應該能夠抵禦住敵軍的進攻。”
那些陣法和機關雖然厲害,但是戰爭磨損度一樣很高,一旦兩軍開始了灼熱的攻堅戰,要不了多久,這些陣法和機關都會出問題甚至報廢,到時候稷下學宮能有的手段也少了很多。
墨衍眼中精光一閃,看了一眼墨衝:“敵人的實力很龐大,但是卻不讓精銳的黑甲軍做刀鋒,反而先將六國盟軍派了出來,這是將他們當炮灰啊,這裏想辦法利用一下,說不定能夠挫一下他們的銳氣!”
墨衝點了點頭,飛身而出,墨衝一躍至稷下學宮外城牆上,看著遠處靜靜待戰的六國部隊冷笑道:“聽說你們去攻打鹹陽誓要複國的,怎麽現在反而來攻打我們稷下學宮了?哦對了,你們之後遇見了什麽事,怎麽突然沒動靜了?我們從商丘城撤出來之後就一直在忙著建設稷下學宮,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哪位出來給在下解釋一下?”
六國盟軍裏現在的話事人是彭越,劉季的話語權也不小,其他人則小了很多,韓信當時在鹹陽城外擺了瓊布一道,害瓊布身死的事所有人都看在眼裏,盡管當了別人的狗也依舊看韓信不爽。
這在誰看來都屬於窩裏鬥,吃裏扒外的行為,自然被所有人所唾棄,也因此韓信之前所贏得的聲望一下子變得幾近於無。
後麵黑甲軍已經開始催他們去攻打了,彭越看了劉季一眼,道:“要不,你去上去罵陣,就說咱們這是順應天命順天行事,無關私人恩怨,多費點口舌讓他們也投降,還能讓咱們弟兄少點傷亡。”
劉季翻了個白眼:“你怎麽不去說?咱們這個獵犬軍你彭越可是將軍,我劉季充其量是個監軍,做不得主做不得主。”
“你!這種在三軍麵前丟臉的事怎麽能讓我這個主帥去幹?咱們弟兄本來就對攻打有恩與咱們的稷下學宮心生不滿,現在要是我當著他們的麵去扯皮,我這個主帥還有顏麵可談嗎?到時候真打起來的時候,咱們弟兄死的更多!”
士兵是不是會死,因為什麽而死他們並不關心,他們隻關心會有多少將士會因為這一場戰爭而死,對於新朝來說他們是唯一的狗,這是建立在六國盟軍有著二十三萬人的前提下。
但是當盟軍的數量因為大量的死傷而變得一錢不值的時候,黎清也會隨手將之清除出去的,畢竟對她來說廢物本就沒有任何用出,一個隻剩下空殼子的獵犬軍連當狗的資格都沒有。
劉季臉色難看還在猶豫,彭越卻是臉色一沉,冷哼道:“劉監軍,本帥在此不是和你商量,這是命令!軍令如山,難道你想要抗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