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臉色泛青，大家原本都是平級，隻不過是他彭越在女帝麵前露了下臉就得到了女帝的賞識，被封為獵犬軍的主帥。
現在居然還耍起了主帥的威風，將昔日的朋友當成下屬來使喚，實在是讓人氣憤不已。但是彭越說的沒錯，軍令如山，現在是在戰場他本就沒有抗命的資格。
劉季臉色陰沉的來到陣前，深吸了一口氣，朗聲道：“當初稷下學宮能夠出手相助，我們全軍上下都感激不盡。隻是現在是在戰場，無關於私人恩怨，我們盟軍也不是要針對稷下學宮，隻是聖命難違，我軍也隻有得罪了！”
“聖命？不知劉將軍所言的聖命是指誰的命？據我所知秦國滅亡之後，天下就處於無主的狀態，你們六國盟軍應該有六個主才對，又是從何而來的聖命？”墨衝認真的問道。
黑甲軍掃**了大秦國，攻陷鹹陽之後就正式入主了鹹陽，成立了大新朝，雖然沒有昭告天下，但是這個時候有誰會不關注天下形勢？特別還是稷下學宮這樣的存在，更是和天下大事息息相關，墨衝這麽說隻是為了讓六國盟軍在陣前先降一波士氣。
很顯然他做到了，墨衝這句話一出口，所有六國盟軍都低下了頭，他們當初都是懷揣著夢想的人，卻是在一次失敗之後成為了別人的狗，生命遭到威脅可以偷生為狗，但是人畢竟不是真的狗，又怎麽能真的做到像狗一樣聽話？
墨衝就是利用他們的廉恥心，來讓他們的戰鬥力被削弱，以此來達到減損的目的。
別人可以不說話，劉季不可以不說，這次作戰不隻是他們在，黎清也來了，他的一舉一動都會進入黎清的眼裏。
如果在這個時候不鮮明的表明自己的立場，黎清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劉季咬了咬牙，狠下心來，瞪著墨衝道：“六國盟軍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大新朝的獵犬軍！我們現在是大新朝的軍隊，聖命自然是來自我們的女帝陛下！”
獵犬軍三個字幾乎是從喉嚨裏嘶吼出來的，喊出這三個字連劉季心中最後一絲恥辱之心也消失了。
“沒錯，我們獵犬軍是忘恩負義，我們是賣主求榮，那又如何？亂世之中能夠苟活於世已經千難萬難了，誰會在意忠孝仁義？那些虛偽的東西，沒有半點意義！”
墨衝也瞪大了雙眼，震驚的看著劉季，不可思議道：“劉將軍所言有些道理，在這個世道上能夠存活就已經實屬不易了，誰還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歸屬？不知劉將軍此言是不是想說，自己是被黑甲軍逼迫的，不得已才成為了，獵犬軍？你們其他人也是這樣想的嗎？”
逼不得已自然是逼不得已，隻是這種話誰敢承認？被迫當狗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被逼無奈沒有人會願意承認，也正是因為黎清就在這裏，所以劉季也不能承認一丁點的抗拒。
劉季臉上露出了恭敬的表情：“能給女帝陛下當狗是我們的榮幸，這個世界是女帝的，黑甲軍必將吞沒一切！墨衝，念在你們當初有恩與我們的份上，我劉季再次給你指一條明路，投降吧！這樣我們都能減少不必要的損失！你看看後麵那些黑甲軍，擋不住的。秦國幾十萬人上下一心三天就被破了城，你們稷下學宮還能比的過鹹陽不成？”
墨衝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忽然道：“我們稷下學宮為什麽比不過鹹陽？鹹陽充其量不過是魯家一家布置的機關防禦，我們稷下學宮是諸子百家攜手禦敵！鹹陽守軍充其量是兩位天人境的皇家供奉，我們稷下學宮卻是有著兩位亞聖境界的尊者，我們為何比不過鹹陽？”
“而且，劉將軍，你自己願意給人當狗我就不說什麽了，但是你謀劃著將別人也拉進去給人當狗，這不太厚道吧！”
何止是不厚道，這完全是不要臉了，讓大家都成為一樣髒的人，就不會被人罵髒了。
此時一名黑甲軍越過眾人，來到了劉季的身側落下。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讓所有人都是一愣，連劉季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
“你因何打我？”
那名黑甲軍臉色冷峻，蔑視著劉季道：“這是女帝陛下賞賜給你的，忠誠的狗自然能受到賞賜，這是你應得的！”
劉季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子忍不住一陣發抖，自然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太過氣憤，不能發作隻能強行壓抑的結果。
“還不謝恩？”那名黑甲軍輕蔑的看著劉季。
劉季嘴唇張了張，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
“劉季，謝主隆恩！”
被人當眾掌摑，卻說成是賞賜，還要逼著你說謝，蒼南大陸的人完全不將他們當成人看。
原本劉季他們也隻是以為，稱他們為獵犬軍隻是為了讓他們產生羞恥感，從而更容易控製，現在他們才知道，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被當成人看過，甚至連俘虜，奴隸都不如！
“認賊作父就該做好被賊拋棄的準備，何況他們也沒有了退路，能做的隻有一條路走到天黑了。”稷下學宮內，已經成為稷下學宮一員的方彪看著外麵的劉季歎道。
他們如果當初去支援了鹹陽，此時不是馬革裹屍戰死沙場，就是也淪為了那個女帝的獵犬，為了那一個所謂恩賜的掌摑，搖尾乞憐甚至還要拚出性命，才能有活下去的權力。
即便是沒有尊嚴的活下去。
墨衍嗤笑一聲：“亂世之中可供做出的選擇確實不多，但是不經大腦草率做出的不智決定，也必須要自己為自己負責才行。”
“而那些不肯獨立思考，隻知盲目從眾的人，也沒有資格抱怨什麽，誰讓他們信任他們的首領。”
方彪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無條件的信任是不應該的。
當初從眾的選擇接受蒙毅的調遣，結果蒙毅將他們完全變成了一支匪軍，走到哪裏就搶到哪裏，完全不管那些是不是自己曾經保護過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