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的呼喚,隻得讓薛嬈壓下心底的疑惑,“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記得告訴軍醫。”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

書香帶著她,來到一個傷者的麵前,身上的傷很重,血腥味撲麵而來。

周圍也都是傷者,但他明顯是剛送過來的。

薛嬈冷靜地吩咐說道:“先將藥膏拿過來,一會兒準備止血。”

羌人一向以能征善戰聞名,幫眼前的傷者簡單地處理完之後,回到房間裏,薛嬈問道,“如今能從閣裏調來多少糧食。”

書香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您打算用閣內的物資……?”這還是薛嬈頭一次以王妃的身份,調度閣內的糧草吧。

水玉閣這些年悶聲發大財,自然囤了不少糧食。

薛嬈曾經想過,這個年代囤什麽最保險。

思來想去,還是糧食最保險。銀子與黃金又不會貶值,金銀珠寶在災荒時期起不到任何作用。

水玉閣囤的糧食,雖然不敢說和一個國家相比,但是也足以支撐戰爭所需。

薛嬈沒有直接回答書香的問題,“你隻需要告訴需要多久。”

書香算了一下時間,“從通知,到調度,起碼也要小半個月的時間。況且豐城這裏,過於偏僻,距離戰場也有一段距離。從豐城出發,再送到戰場的話……”

最起碼也要半個多月的時間。

“太久了。”薛嬈道,“這麽長的時間,戰場的情況瞬息萬變。”

她等不起這麽久。

“現在就聯係瓊紅,讓她想盡一切辦法,在十天之內,將糧草運送過來。”

與此同時,豫王府也收到了奇怪的東西,幾個木箱,送了過來。

王管事起初還以為這是宮中送來的東西,可是信上卻說,這是送給薛嬈和孩子們的。

“這……”王管事望著這木箱,有些發愁。

如今王府裏,一個主子都沒。難道要與少爺小姐請示不成?

好像也能同那兩個小主子說此事了。

薛大寶與薛小姝聽完王管事的話之後,彼此對視了一眼。

“我們想先看看那封信。”

王管事將那封信遞給了兄妹二人,兄妹二人接過之後,認真地看了起來。

字跡不是他們熟悉的人的,可以肯定寫這封信的人不是他們認識的人。

但信中的內容,卻有些耐人尋味,對方似乎十分了解他們的娘親。

等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兩個孩子心中升起。

他們的娘親應該除了父親之外,沒有和其他男人有過什麽來往吧?

畢竟這封信上的字跡,怎麽看都更像是男人的字跡。

“那箱子裏的東西是什麽,打開看過了嗎?”

薛大寶問道。

父親與娘親如今都不在府裏,他便肩負起管理這個王府的責任來。

王管事道,“還沒有,若是少爺需要看的話,我們便打開來。”

薛大寶想了想,信中的人說,這些東西是送給娘親的,也是送給他們的。

對方不光很了解娘親,甚至還知道他和妹妹的存在。

會是誰呢?

薛大寶:“那就打開吧,先看看是什麽東西,再做定奪。”

超出他想象的是,箱子裏竟然是金銀珠寶。

別說是薛大寶了,連王管事的麵色都有些複雜起來。

什麽樣的人會給王妃送金銀珠寶啊……

實在不能怪別人浮想聯翩。

薛小姝悄悄地湊到哥哥的身邊,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哥哥,送這些東西的人,你認識嗎?”

他怎麽可能會認識啊!

壓根就沒有一點印象!

可信裏卻明確地提到了他和妹妹的名字,搞不好應該是認識他們的人。薛大寶抿了一下唇,“先將這些都收起來吧,萬一真的對娘親有用呢。”

等王管事離開之後,薛大寶才和薛小姝回到屋裏,商量起這件事來。

“你說娘親會不會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啊?”

“比如我們還有個父親之類的?”

聽到薛大寶的猜測,薛小姝嘟起嘴,“怎麽可能!我們的父親肯定是父親,這一點毋庸置疑,你就別多想了!不過,我們要不要寫一封信給娘親啊。”

至少把這裏的事情告訴娘親也好。

薛大寶:“……”

他幽幽地看著自己的妹妹,認真地問道:“你覺得我們現在知道娘親在哪裏嗎?”

“……”她忘了,現在正打著仗呢,誰知道娘親與父親去了哪裏。

“對了,哥哥你還記不記得之前照顧過我們一段時間的瓊紅姐姐?”

薛小姝突然問道。

“記得,怎麽了?”

“我總覺得她可能知道娘親現在在什麽地方,隻是我不知道去哪裏找她啊……”

那個瓊紅姐姐,和他們的娘親一樣,是一個有些神秘的人,平日不知道在哪裏呆著。

薛大寶眼睛亮了起來。

他笑著道:“我可能知道她在哪裏。”

……

半個月後,除了糧草之外,還有一封書信,被送到了薛嬈的手中。

薛嬈原本以為是瓊紅的叮囑,誰知打開一看,竟然是孩子們寄來的。

看來薛大寶已經看過她留下來的那封信了啊。

等她看完信之後,薛嬈的眸子有些泛紅。原來薛大寶與薛小姝將那個他們不知道的人寫的信,一起寄了過來。

孩子們不知道,她卻知道那封信是寫的。

是薛源寄過來的。

而那些箱子裏的金銀珠寶,恐怕就是他們送給她的嫁妝。

他們雖然不希望她與簫應懃成親,卻還是尊重了她的想法。薛嬈悄悄地將薛源的那封信燒掉了,如果她還能活著回去的話,她一定會去江南看看他們。

“這些糧草怎麽辦?”書香望著堆滿了倉庫的糧草,有些頭疼。

“送到前線,當然,不要說是誰送過去的。”

“……我覺得王爺不會猜不到的,畢竟是豐城送過去的東西。”

“那便說是豐城的百姓籌措的。”薛嬈擺擺手,便將這事交給了書香去做。

與此同時。

“幾百輛的糧車?她有什麽本事能籌措到這麽多糧食和軍草的。”

簫止染的手指敲著桌子,“一個大夫罷了,還能變出來糧食不成?這其中,必定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