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嬈聽到簫應懃的話,本來就已經泛紅的眼眶,比剛才更紅。

咦,她的臉怎麽都濕了?

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已經哭了。

焜帝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他把手中的酒杯,丟到了地上。

“簫應懃,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朕的話,你聽不懂?”

“誰都可以是你的王妃,唯獨這個女人不行!”

簫止染聽到這話,唇角微勾。

薛嬈是個麻煩的女人,光是她的醫術,就已經很麻煩了。

誰能想到這次戰爭,她竟然還能想辦法給簫應懃送糧草。

而且是一車又一車的糧草。

那麽多的糧草,她究竟是如何調來的?

大昱的國庫裏都不一定有那麽多糧草,而薛嬈竟然可以輕而易舉地將那麽多糧草運送過來。

可想而知,她有多大的能力。

這樣的女人,若是留在簫應懃的身邊,定是一個大麻煩。

簫止染在得知薛嬈的身份之後,立馬告訴了焜帝。

光憑她一個人,想要鏟除薛嬈,並不容易。

但如果還有焜帝的話,就算薛嬈能為焜帝續命,焜帝作為一介帝王,也絕對不會允許一個王爺的王妃,擁有如此大的本事。

事情的進展,果然和簫止染想的一樣。

焜帝得知了薛嬈的真實身份之後,憤怒不已。

如今又怎麽可能輕鬆地放過薛嬈?

“臣的話也說的很明白,臣的王妃,今生隻有薛嬈一人。”

簫應懃語氣平靜地說道。

他黑眸微抬,遞給了薛嬈一個放心的眼神。

薛嬈紅唇微咬,眼淚忍不住地往下落。

理智告訴她這個時候不應該落淚,可是她控製不住。

簫應懃心底歎了口氣,看的出來,她此時應該真的很害怕。

竟然在這種地方就哭了,如果是平時的她,一定不會哭出來。

他確實有些生氣。

但他生氣的原因,一定和焜帝還有簫止染想象的不同。

他生氣的原因,隻有一個。

薛嬈有事情瞞著自己。他原本以為,他們之間應該不會再有任何隱瞞,在回來的路上,兩個人也談了不少。

他當時便覺得,薛嬈肯定還有其他事情,瞞著自己。

但是沒想到的是,她瞞著自己的竟然是她的真實身份。

她身上有很多的謎團。

他也曾派人去查過,但是一直沒有查到結果。

竟然是前朝留下來的遺孤。

簫應懃語氣平靜地道:“臣不覺得她的身份有什麽特殊,前朝畢竟已經覆滅,對大昱構不成任何威脅,還是陛下覺得薛嬈能對大昱造成什麽威脅?”

這幾年裏,想要前朝複辟的那些人,也被抓的差不多,被關到了監牢裏。

國家蒸蒸日上,老百姓也漸漸地忘記了前朝的事情。

現在突然要對前朝的遺孤動手,反倒是會讓老百姓逆反。

焜帝自然知道這一點,他也不覺得薛嬈一個女人,能有多大的威脅。

但他自己心裏很清楚,大昱來的名不正言不順。

若是早知道這個女人是前朝的遺孤的話,他就將薛嬈賜給簫止染了。

這樣,至少能讓世人信服。

隻可惜……

他竟然將薛嬈賜給了簫應懃。

一想到這裏,焜帝後悔不已。不光是他,簫止染也後悔。

哪怕他是個斷袖,甚至也有了太子妃。

焜帝冷冷地道:“今日此事,到此為止,來人,先將薛嬈關入天牢,等待發落。”

“陛下。”

簫應懃從位置上起來,走到了薛嬈麵前,將她擋到了自己的身後。

“臣並不想這麽做,但若是陛下真的要傷害臣的王妃,臣不能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

薛嬈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

她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望著他的背影了。

簫應懃薄唇輕啟:“陛下,在將薛嬈關入天牢之前,不如先聽聽臣這次的見聞,如何?”

薛嬈抬起眸子,難道他打算把簫止染的身世說出來不成?

焜帝不悅地道,“什麽事情,非要現在說不成?”

難道為了一個女人,他還想違背自己不成?

簫應懃淡道:“必須現在說。或許等陛下聽完之後,就會有了新的想法。”

簫止染見他格外淡定,雲淡風輕,十分詫異。

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簫應懃難道還有什麽底牌不成?

不,他應該沒有了。

除非薛嬈不是前朝的血脈。

但告訴他這一切的人,發誓說,薛嬈一定是前朝的血脈。

若她真的不是,薛嬈自己也該否認了。

就衝著她剛才的表現,他就知道他賭對了。

那個女人,就是前朝皇室留下來的孽種!

既然如此,那他心中的不安,到底是怎麽回事?

焜帝的眉頭皺了起來,他臉上的神色,愈發地難看。

簫應懃矗立在那裏,如同一棵鬆柏。

“說來聽聽。”

“臣結束戰爭之後,曾經去了一個叫做譽國的地方。”

聽到譽國兩字,簫止染的神色微變。

他對譽國雖然不甚了解,但是也知道,這是一個西域小國。

不光如此,他甚至還知道,自己的母後李飛燕對譽國有著很深的感情。

簫應懃現在提起譽國,令他有些不安。

“譽國?一個芝麻大的小國,又如何?”

焜帝眼中帶著幾分不屑。

他瞧不起那些周邊的小國,羌國倒是有點本事,不過十年之內,對大昱也沒有任何威脅。

簫應懃哪裏聽不出焜帝的話外之音。

他笑笑,語氣平靜地繼續說道:“譽國有一位大人,姓李。”

焜帝皺起眉頭,李?這姓氏很大眾,又能說明什麽。

“這位李大人,在譽國可謂是權傾朝野。譽國的小皇帝登基之後,一直被他軟禁。”

“無能的皇帝罷了。”

“但這小皇帝還是將這個李大人擒獲了,臣從他那裏聽到了一些有趣的傳聞。”

簫應懃唇角勾起一抹冷厲的笑。

“譽國的小皇帝說,這位李大人,可與太子有著關係。”

簫止染瞳孔微縮,他可從來不知道什麽譽國的李大人。

“你莫胡說!”

簫應懃將一封信,遞給了一旁的太監。

“這是譽國的小皇帝寫給陛下的信。”

焜帝麵色微冷,“呈上來。”

王公公將信,雙手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