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風被簫應懃釋放的殺意,險些嚇到。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王爺這個樣子了。

簫應懃冷笑了一聲,眸子裏滿是深意,既然李飛燕自己都不想要這條命,那就沒必要給她留了。

此時,皇後的寢宮內。

李飛燕焦躁不安,反複地走來走去。

剛才有人匯報,薛嬈沒死。

廢物!那麽多人去殺一個人,竟然都讓對方活了下來。

他們到底是什麽廢物,丟死人了!

若是薛嬈死了,她死了也就算了。現在薛嬈沒死,不知道簫應懃會作何打算。

如果是以前,李飛燕斷然不會害怕。

她可是皇後。

誰敢拿她做文章?

但如今,她雖然有皇後的名,但是卻沒有任何實權。簫止染已經成了廢人,鶴玉也要遠嫁西域。

她可如何是好。

……

薛嬈靠在**,一口一口地喝著湯藥。

她一直很愛惜自己的身子,平日裏幾乎不會生病。

她甚至都忘了藥是什麽味道。

如今要喝這苦澀的湯藥,她忍不住說道:“看來下次還是要改良一下,這麽苦的藥,小孩子肯定不喝。”

書香:“……”

傷還沒好呢,現在就開始思考起怎麽改良藥方了。

書香說:“加點糖便是。”

“那可不一樣。”薛嬈認真地道,“有些藥,即使加了糖,還是難以下咽。既然是醫者,就要想辦法讓病人滿意才是。”

書香沉默,她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醫者還有這個責任的。

薛嬈喝完藥,又喝了幾口梨湯,將嗓子裏的苦澀壓了下去。

好苦。

纖細的眉,立馬皺了起來。

書香趕緊又給她倒了一杯梨子水,讓她壓一壓嘴巴裏的苦澀的味道。

薛嬈喝完之後說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下去走路。”

她身為大夫,但是卻不能幫自己換藥。

沒辦法,晚上一般都是簫應懃幫她上藥。

他看到她的傷口之後,便吩咐王府的人,讓她在屋子裏好好休息。

別有事沒事就跑出去。

薛嬈:“……”雖然遇刺很疼,但是隻是一個意外。

又不是一直都會遇刺……

況且隻是在王府裏,難不成王府裏還會有刺客?

但是這些解釋,簫應懃可不會聽。這也導致薛嬈這些日子,一直呆在王府裏,別提有多鬱悶了。

幸好有薛大寶和薛小姝會過來配她聊聊天,幫她解悶。

不然她真的會憋死。

書香道:“您的傷口還挺長的呢,少說也要一個月才能徹底愈合吧。”

“那豈不是要在**呆一個月了?”

饒了她吧。

“那您和王爺說說唄,就說自己鬱悶了。”書香建議,“以王爺對您的喜愛,等你撒個嬌,估計就心軟了。”

薛嬈道,“那你是真的不了解他。我現在就算和他撒嬌,他也不會讓我下去散心的。”

唉,還是看看水玉閣的賬冊吧。

翻了幾頁,薛嬈想起前一陣子吩咐書香去做的事情,“薛家那邊,有什麽消息嗎?”

“畢竟還是冬天呢,送信的速度,確實慢了一些。”書香說,“現在恐怕剛剛送到。”

……

江南。

南方的天氣,比北方的暖和不少。

薛夫人將一封信,遞給了薛源,“剛送來的信,我看又是嬈嬈送過來的。”

先前和羌國打仗,消息也傳到了南方。

薛源與薛夫人得知,帶兵出征的是薛嬈如今的夫君簫應懃之後,別提有多擔心了。

他們雖然對簫應懃有諸多的不滿,但那畢竟也是嬈嬈的夫君了。

刀槍不長眼,萬一出了點事,嬈嬈剛剛成親,豈不是就要守寡了?

好在戰爭勝利了。

薛源與薛夫人,也就鬆了口氣。

如今嬈嬈又送信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

薛源不敢耽擱,趕緊拆開來看。

“父親,我如今在京城尚好。與應懃商量過之後,想要接二老來京城生活,不知二老是否願意。”

“身份的事情,不用擔心,應懃會保護兩位,不被任何人打擾。”

薛源看完之後,老淚縱橫。

薛夫人被他這副模樣,嚇了一跳。

“嬈嬈寫了什麽?你怎麽哭成這個樣子了?”

薛源一把年紀,很少會哭。他年紀大了,稍微情緒波動,身子就會受不了。

如今他手顫抖著,將信遞給了薛夫人。

薛夫人狐疑地接過,娟秀的小字,跳入她的眼中。

等她看完之後,立即明白了自己的夫君為何會哭成這個樣子。

即便是她看到之後,也忍不住動容。

“你覺得如何?”她問道,“畢竟是嬈嬈的一片心意,況且……我也確實有些想她了,還有大寶和小姝。”

薛源擦了一把眼淚,恢複往常的模樣。

“我覺得倒是可以,既然有了豫王的保證,想必是安全的。”

他也確實很是想念自己的女兒,還有外孫和外孫女了。

“那就這樣回信吧,如何?”薛夫人笑著道。

……

薛嬈換完藥之後,靠在簫應懃的懷裏。

她像是撒嬌一般,輕輕地問道:“就真的不能讓我下地散散心麽?”

她是腹部有傷口,又不是腿上有傷口。

怎麽連下地走路都不行了。

簫應懃淡淡地道,“明日讓你的丫鬟陪你在院子裏散散心。”

薛嬈眼睛亮了幾分。

她還以為簫應懃今天也會拒絕她的要求呢。

難道真的是因為她撒嬌了?

薛嬈微妙地沉默了片刻,看來撒嬌還挺管用的。早知道如此,她就早點和他撒嬌了。

……

皇宮裏。

王公公望著簫應懃,有些後怕。

誰不知道豫王妃遇刺的事情,這消息,幾乎傳遍了整個京城。

皇宮裏自然也是流傳著這個消息,但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凶手。

但憎恨薛嬈的人,還能有誰?

很多人心裏知道,隻是不敢說。

“豫王殿下。”王公公行了個禮,笑著道,“今日是吹了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

“本王有事覲見陛下。”

“陛下如今還在忙。”

簫應懃掃了一眼眼前滿臉堆笑的王公公,冷笑了一聲,跨過他,徑直朝裏麵走去。

王公公出了一身冷汗,連攔都攔不下來。

豫王這是來找陛下對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