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玄鐵和切皮挑肉,若可以選,沒人會想要後者。

韓驍眼色一沉,隻要知道這把劍落在何處,他就是搶也得把萬年玄鐵搶過來。

“這把劍自從鑄成之後,削鐵如泥,是大夏的傳國之寶。曆經數代國君,不巧正被先帝賜給了攝政王。”

紀神醫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他還真就知道這東西的下落。

畢竟萬年玄鐵,除了鑄兵器,也可以用於醫道,他還沒見過真的玩意,自然不免多關注幾分。

“攝政王?”

鄭夫人有些意外,但很快又失落起來,要是在別人那裏,還好想辦法弄來,但若是落在攝政王手上,那可就不好辦了。

“誰不知攝政王最是麵慈心冷,不愛管閑事的性子。這把劍又是先帝賜下,恐怕是難以說動攝政王出借寶劍的。”

鄭夫人歎息,難道隻能用第二種辦法了嗎?

韓驍卻咬牙開口:“我去求攝政王。或許還有一線轉機。”

韓驍這話並不是空穴來風。那日圍場上,宋暖驚馬落難,韓驍無意間碰到攝政王,聽說宋暖遇難,攝政王便立刻與他一道去尋。

後麵,自己和燕王都送去不少獵物算作宋暖的獵物。卻意外得知,宋暖的箭簇竟然也獵下了足夠拔得頭籌的獵物數量。

韓驍那會兒就懷疑是不是攝政王做的,隻是沒有證據。

若真的是攝政王所為,或許這萬年玄鐵他還真能借來!

韓驍轉身跑了出去,直奔攝政王府。

他來得不巧,正遇到攝政王要出府進宮,和皇帝商議如何處置宋四無召回京一事。

韓驍騎著馬直接攔在了攝政王的馬車前。

“大膽小子,竟然敢在攝政王府前撒野!”

侍衛見有人膽大包天到敢別停攝政王大馬車,立刻上前把韓驍團團圍住。

“慢著。”

攝政王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來出來,一隻手掀開簾子,露出裏麵端正坐著的人影。

“韓小公子?若無要事,本王還要即刻入宮,恕不能奉陪。”

攝政王神色淡淡地看著韓驍,他與這韓家的小兒素日裏沒什麽交情。

若非是想起上次宋暖驚馬落難時,這個韓驍似乎也很上心的在幫忙尋人,攝政王連這句話都不會與他多說。

“攝政王,我來不是有意鬧事,是想問您借個東西,救一位朋友的性命。”

韓驍對著攝政王,做了個口型,暗示宋暖,他不方便把這件事情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隻希望攝政王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宋暖?攝政王皺了眉頭,她不是進宮了嗎?怎麽會又與這個韓驍湊到了一起。

電光火石之間,攝政王心裏已經閃過不少念頭。

“你要借什麽?”

“萬年玄鐵。”

韓驍的話剛說完,就有攝政王府的侍衛嗤笑一聲:“萬年玄鐵劍可是先帝爺親自賜給攝政王的佩劍,也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借去的?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給他。”

攝政王淡淡的兩個字,卻叫一眾侍衛紛紛張大了嘴。

這韓小公子的朋友到底是什麽來頭?竟然能讓攝政王連萬年玄鐵劍眼也不眨地同意借出去。

“十裏,去取給韓小公子。”

攝政王放下簾子,把東西給了出去。他已不能久留,答應下來之後,便留下十裏,帶著剩下的人進宮去了。

韓驍猛地鬆了口氣,看來他賭對了。

望著攝政王遠去的背影,韓驍麵上不由得帶上了幾分若有所思的探究。

“這是萬年玄鐵劍,你用完記得早日歸還。”

十裏去庫房將這柄劍取了出來。萬年玄鐵鑄就的劍確實是神兵利器,隻是攝政王已經多年沒有再碰過這東西了。

寶劍長久不用,哪怕日常保養得再仔細,終究是暗沉沉的,仿佛蒙上了一層紗。

十裏可惜地看了一眼手上的寶劍,把他交給了韓驍。

得了寶劍,韓驍道了聲謝,立刻往回春堂趕去。

紀神醫和鄭夫人都沒想到韓驍竟然真能要來這把劍。

“鄭丫頭,我與你說這萬年玄鐵的用法,你去把埋在小宋身上剩下的那幾根針取出來。”

因傷在背上,紀神醫不好施展,好在鄭夫人照顧體弱多病的幼弟多年,所謂久病成醫。這幾日她又時常與紀神醫討教。

聽紀神醫說了幾遍用法,便也上手了。

鄭夫人拿著萬年玄鐵劍重新進了屋子,照著紀神醫說的,一一做了,足足取出九根血淋淋的銀毫針。

婢女在一旁看得麵色發白,鄭夫人的臉色也隨著取出來的銀毫針越來越多,變得越來越差。

下手的人,何其狠毒!這九根銀毫針紮得又毒又深,是下了死手的。要不是有攝政王出借來的萬年玄鐵,真要動刀子挖,怕是背上的血都要流幹了。

鄭夫人才將萬年玄鐵劍放下,叫婢女給宋暖背上流血的傷口塗藥,替她把衣裳穿好。

外麵忽然吵起來,一陣騷亂過後,房門被人直接推開。

蕭寒宴幾下逼退上前阻攔的韓驍,帶著兵走了進來。

鄭夫人一驚,立刻抓過棉被蓋在了宋暖的身上,厲聲嗬斥:“誰叫你們闖進來的,還不退下!”

蕭寒宴也注意到屋內的情形,臉色微變,重錦更是不敢多看,趕緊把所有人都攔了出去。

“你們把本王的王妃從宮中劫持出來,難道還不許本王親自來接人了?”

蕭寒宴上前兩步,見鄭夫人攔在宋暖床前,後頭用被子緊緊裹住人影,實在瞧不出什麽,他有些不悅。

“鄭夫人這是什麽意思?你要將本王的燕王妃困在此處多久?”

聽他這麽說,鄭夫人隻覺得無恥,她忍不住把宋暖身上遭遇的一切都怪在蕭寒宴身上。

“王爺若真的這麽關心阿暖,就不會任由她在宮裏受盡折磨。你看看那盤子裏沾著血的九根銀毫針!每一根,都是我方才從你口中的燕王妃身上親自取出來的!”

鄭夫人的話讓蕭寒宴驚了一跳,下意識順著她所指的看了過去,果然是鮮血淋漓的九根銀毫針。

“這不可能!”

蕭寒宴下意識反駁,母妃說把宋暖接進宮是為了保護她,怎麽可能會讓她受到這些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