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素夫人被曬暈了?”

蕭寒宴滿心狐疑,跪在院子裏的明明是宋暖,怎麽這丫鬟卻說宋白素曬暈了。

“王爺,您快去看看吧,素夫人病的厲害,卻不肯叫大夫,也不讓我們告訴您,怕……”

那婢女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蕭寒宴,不敢再說話。

沒問到宋暖的下落,蕭寒宴心裏已經有了離意,但他想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便順著那婢女說的,走進了素園。

“王爺,求您給王妃請個大夫來,老奴求您,王妃快不行了!”

蕭寒宴前腳剛跨入素園,聞訊趕來的張嬤嬤便在後麵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淒厲,比那裝模作樣的小丫鬟更情真意切。

這話裏的意思,一下子止住了蕭寒宴的腳步。

“你說什麽?”

蕭寒宴頭也不回的轉身跟著張嬤嬤去了。

“王爺,王爺您不是先答應了來看我們夫人嗎?”

那小丫鬟急了,趕緊追了兩步,可還是沒能挽留住蕭寒宴的腳步。

“廢物,一群廢物,王爺都走到門口了,還能讓人給截胡了,我養你們一群廢物有什麽用?”

屋子裏的宋白素氣的抓起手邊的杯子就狠狠丟在了那小丫鬟身上。

小丫鬟忍著疼,大氣也不敢出,竹桑等人也都安靜的跪著,生怕引起宋白素的注意。

空**的屋子裏,環繞著宋白素氣急敗壞的罵聲,她在心裏將張嬤嬤和宋暖主仆兩個一起重重的記上了一筆。

蕭寒宴走了一路,已經被曬得出了不少汗,現在已經過了午後,日照餘溫卻依然讓人覺得折磨,他真有些不敢想象宋暖怎麽能在這樣的環境下,硬生生跪倒昏死過去。

“王妃病的這樣嚴重,你們為什麽不先去請太醫?若什麽事情都要等著本王回來才能定奪,這王府還需要你們幹什麽?”

蕭寒宴沒想到宋暖竟然真的被曬得這麽嚴重,他忍不住伸手探了探宋暖的額頭,瞬間就被滾燙的溫度嚇得心中一沉。

他收回手,背過身看著滿屋子的下人,陰沉著臉,顯然怒氣正盛。

“府裏一直以來都是素夫人主持中饋,王爺難道忘記了?王妃每次生病,都很難請來大夫,更別說今日這般還是自素夫人的院子裏出來的。”

張嬤嬤雖然知道這些話說了也沒用,但還是難掩怨懟。她一早就去求管家請大夫,可是管家卻推脫沒有素夫人的同意,不敢擅作主張。

可素夫人又躲在屋子裏不肯出來,張嬤嬤一個下人,難道能逼著宋白素出來見麵不成?

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隻好咬牙頂著烈日蹲守在素園附近,一看到蕭寒宴的人影,就衝出去求救。

好在,王爺總還是顧忌著人命,沒有真的不管她家姑娘。張嬤嬤心酸的看了一眼仍然在昏迷之中的宋暖。

看著奄奄一息的宋暖,蕭寒宴的心也跟著如同刀割,他叫來重錦問責:“怎麽回事,我不是讓你去請太醫嗎?素夫人到底是什麽時候醒過來的?”

人是在素園弄成這樣子的,蕭寒宴心裏自然生疑。他雖然想讓宋暖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但卻不是以生命為籌碼。

重錦滿心冤枉,他趕緊解釋:“王爺恕罪,屬下已經把牌子給了管家,可管家說素夫人已經醒過來了,所以屬下才沒有再去請太醫。”

誰知道宋白素醒過來了,卻還不讓宋暖起來,任由著她就這麽跪在太陽底下,硬生生曬得昏了過去。

重錦心中隻覺得宋白素惡毒的令人乍舌,滿心裏希望自家王爺可以早點認清楚這女人的真麵目,不要被昔日的救命之恩絆住手腳。

“去素園。”

蕭寒宴深深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宋暖,這一次,宋白素做得太過分了!他按下怒火,麵色漆黑如墨,安排好下人照顧宋暖後,就直接去了素園。

“宋白素,你可知罪?”

蕭寒宴一進門就冷冷的對著宋白素質問下去。

宋白素被竹桑攙扶著,臉色白如箔紙,唇色黯淡,顫巍巍的俯身下拜,沒有一句辯解,老實認罪:“妾身知罪,請王爺責罰。”

這副幹脆利落認錯的態度反而讓怒氣衝衝而來的蕭寒宴冷靜了一瞬。

他神色緩和了一些,但還是沒打算輕輕放過:“既然你讓王妃跪在烈日下直至昏迷,如今也該嚐嚐這苦頭,你就去王妃的門前跪著。”

宋白素還沒說什麽,旁邊的竹桑已經先一步哭求起來:“王爺不要啊,我們夫人今日剛剛曬昏過去,本來身子還沒好全,要是繼續跪著,隻怕下一個昏迷不醒的就是我們夫人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蕭寒宴這才想起來,自己一開始來素園的時候,那個小丫鬟就拉著自己說什麽宋白素被曬暈了的話,可分明出事的是宋暖!

“竹桑,不許亂說。王爺要罰我,定然是有他的道理。說到底也是我不中用,沒能及時阻攔姐姐,還不爭氣的被曬暈過去,否則,姐姐怎麽會病的這樣嚴重?”

宋白素這話裏似乎還有什麽隱情,蕭寒宴敏銳的捕捉到這一點。

“今日之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見宋白素似乎還要再阻攔竹桑說出實情,蕭寒宴先一步開口:

“素夫人,讓你的貼身婢女開口,本王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如果這件事情另有隱情,本王絕不會遷怒無辜之人。”

見蕭寒宴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宋白素才終於忍不住似的低頭掩麵,委屈的啜泣著。

見她這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蕭寒宴心中有些煩躁,轉而一指竹桑。

“還不快說。”

竹桑立馬點點頭,把自己和宋白素串通好的那套說辭繪聲繪色的講了出來。

“我們夫人好心讓王妃起來,可是王妃卻賭氣說,是王爺您讓她跪在院子裏的,沒有您的吩咐,她萬萬不敢輕易起身。”

聽到這裏,蕭寒宴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可怕:宋暖,原來你竟然是故意與我置氣,可是想要用這種自殘的手段逼我心軟?你就這般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