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驚影神色一驚,“娘的意思是……下午的時候,花園真的有人?”

難不成真的是容驚鴻在那裏偷聽?

容夫人擺手,勞累了一天,她有些疲憊。

“好了,今天先不說這個了,以後我們再找合適的機會,娘知道你恨他。但隻要他還在府裏,我們就還有機會。”

“他總有百密一疏的時候,現在,我們就靜靜的看好戲。”

容夫人冷靜了下來,手指執起茶杯,淺淺的抿一口。

“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這段時間不要去惹你父親生氣,在你的院子裏好好修養,為下一次的機會做準備。”

“是。”他起身,忿忿不平的轉身走了。

就在容驚影回去之後,容夫人這裏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容太師。

今夜容太師本是打算按照原計劃,讓容驚影和司徒鴛誤入洞房的。

誰料,容驚鴻居然改變了計劃,他竟然先入了洞房。

這就意味著,他的計劃失敗了。

一切都沒有扭轉的機會了。

容太師本就惱怒不已,這邊又聽說容夫人居然在交杯酒裏下藥,就是為了要毀掉他的兒子。

讓驚鴻和驚影一樣做不成男人!

容太師聽到這些消息,先是不相信,後是震怒得不行。

他這些年早就忍夠了,現在又知道容夫人設計容驚鴻,差點讓他們容家絕後。

容太師怎還能壓得住怒氣?

容夫人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斂,她看到來勢洶洶的容太師。

容夫人故作自然的起身,態度很溫和的道:“老爺,您今晚怎麽想起——”

容夫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容太師就已經暴怒的拿起一邊桌子上的茶杯,失去理智地狠狠地朝容夫人的額頭上扔了過去。

冰冷堅硬的茶杯撞破了在容夫人的額頭,頓時就碎裂了,尖銳的瓷片劃破了容夫人的肌膚,鮮血很快就流淌了下來。

容夫人捂住疼痛的額頭,驚愕不已。

“老爺……”容夫人的聲音含著震驚,“你要幹什麽?要殺了本夫人嗎?”

鮮血一滴滴的從傷口往下流淌,容夫人的手指都被染紅了,她麵容僵冷而蒼白,難以置信的看著動手的容太師。

這說得好好的,怎麽就突然動手了?

茶杯跌碎在容夫人的腳邊,滿身殺氣的容太師一腳踩上去,瓷片被踩得啪啪作響。

他站定在容夫人的麵前,目光如炬。

“殺了你?我倒是想殺了你這個毒婦,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娶了你這個妒婦,你的心腸怎麽可以黑到這個樣子?驚影會有今天的下場,全是他咎由自取!”

“你的兒子廢了,你還要廢我的另外一個兒子,你的心肝是不是被狗吃了?你是真的要斷我容家的後嗎?賤婦!如果驚鴻真的有事,你和你兒子的命都不夠給他賠的。”

容太師越說越氣,渾濁的眼睛裏噴薄著怒火。

他沒客氣,又是一巴掌,重重的抽在了容夫人的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打破凝固的空氣,容夫人的身體一偏,趔趄著,往後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沒想到,她做得這麽隱秘的事情,容太師現在居然還是知道了。

這不,一知道就來質問她了。

但是,他沒有證據。

既然是沒證據的事情,她不慌,也不會承認。

容夫人心底也很恨,容驚鴻是他的寶貝兒子,她的兒子就是一根草,都不夠給那個野種賠命的?

這話,真的是欺人太甚,愈發的加重了容夫人的妒忌和怨怒。

很快,她安靜了下來。

她臉色也並不慌亂,一如既往的冷狠。

“老爺,你這又是從哪裏聽來的風言風語?你寧願聽信外人的話,你也不肯相信你的結發之妻嗎?我都已經這麽為驚鴻辦婚禮了,生怕不夠隆重,生怕不夠熱鬧,生怕會讓驚鴻沒麵子,更怕老爺你再恨我,我沒想到,我已經如此這麽嘔心瀝血了,老爺你竟然還是如此來猜忌我?你知道嗎?你這樣有多傷我的心……結發夫妻這麽多年,老爺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嗎?”

容夫人壓根就沒打算承認,隻要證據沒擺放在眼前,她是死不承認。

所以,容夫人故作姿態的抹了一把眼淚,看起來是那麽的難過。

“老爺,你若是不相信我,那你大可以休了我吧。反正,我和我的驚影相依為命,也總好過,在這府裏被那些人暗害。”

“反正老爺你已經厭棄了我,何不放我離開?何必給我這種屈辱呢?”

說著,容夫人的眼淚就一下飆了出來,那麽的悲傷難過。

容太師麵色陰晴不定。

“相信你?我倒是想相信你,可是你這個賤婦,你劣跡斑斑,我拿什麽相信你?你說這是風言風語,你若是沒做這些事情,怎麽會空穴來風?你當我是蠢的嗎?”

容太師一眼就看透了容夫人,知道是她做的,但他確實沒證據,她不會承認。

他現在暫時拿她無法。

而且,這次的婚禮她拿出了當家主母的身份,辦得格外的漂亮隆重。

世人都說她對驚鴻視如己出,這是驚鴻的福氣。

她戴著這樣一張慈善的麵具,要是沒確切的證據,貿然動她的話,隻怕這京城裏的誥命夫人,都會為她說話。

有時候,人言可畏啊。

容太師太清楚這個東西的重要性了。

容夫人抿著蒼白的嘴唇,手指把額頭的血跡擦了擦。

她緩了半天,扶著椅子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到銅鏡前坐下。

容夫人望著鏡子裏一臉是血的自己,她臉上沒有一絲疼痛的表情,皆是麻木和怔然。

她拿起帕子,一點點的擦著額頭的血跡。

血跡幹淨之後,這才看到很大的一條傷口。

容夫人的目光動了一下,她把手帕按在傷口那裏。

目光看向了銅鏡裏的容太師。

容夫人的聲音很低,“老爺。”

“你口口聲聲罵我是毒婦,你可曾對我有過半分的信任?我沒做過的事情,你問也不問,進來就栽到在我的頭上。這麽多年夫妻,當真是夫妻情薄了嗎?”

“我知道,我之前的確做錯了事,但是老爺你連誠心悔過的機會都不肯給我嗎?”

“老爺,你對我未免也太絕情了吧。”

容夫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悲傷,下垂的眼眸裏,卻是冰冷陰寒。

又為了那個野種打她。

額頭上的傷口,她都會記住的。

這些,她都會從那野種的身上討回來的。

她一定會的。

容太師冷冷地嗬斥道:“你做沒做那些事,你心裏比我更清楚。”

“不過夫人我要警告你。”

“不管驚鴻以後受到什麽傷,你的兒子都會承受多千百倍的痛。”

“你要是不在乎你的兒子,你就盡管在我麵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