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光很暗,暗到深邃。

莫如九隨手把瓢丟過去。

“看個屁啊!”

楚天息避過了水瓢。

他快速的收回眼神,脫掉自己的外衫,就蓋在了她的頭頂上。

他的外衫很大,把她的頭和身上所有部位都遮住了,就是一雙纖細的小腿和腳還漏在外麵。

“你是我娶的人,難道還看不得你了?”楚天息話是這麽說,但還是很理智的沒再看她。

莫如九一向伶牙俐齒,但現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她連一個屁都放不出來了。

頭頂是他白色的外衫,那上麵還有他的氣息。

她的心跳,突然變得很快,仿若迷失方向了一樣,在胸腔裏橫衝直撞著。

“傷到哪裏了?”楚天息半蹲在她麵前。

她佯裝鎮定,“膝蓋。”

“還能走麽?”

莫如九心慌,“也許……可以?”

“你先出去,我自己試試。”她就要趕人了。

楚天息怎麽可能聽她的,冷嘲道:“你們女人就是麻煩。”

“我都娶了你,看你兩眼,又怎麽樣?”

“難道你還想著改嫁?”

話音一落,楚天息就彎腰靠近她,他寬厚的手掌,一瞬就貼上她濕熱的後背,即便是隔著他的衣衫,但依舊讓莫如九心髒狂跳。

“你幹什麽啊啊!”她又羞又怒。

楚天息一隻手貼著她的背,一隻手繞過她的腿。

他目光落在她微聳的胸口,宛若被攝魂了一般。

“閉嘴。”

“我抱你回去。”

“難道你還想爬回去?”

他沒好氣的諷刺她。

莫如九感受到了他熱切的凝視,她的呼吸更亂了。

“你的腿……不方便的。”莫如九在瘋狂地找理由。

楚天息的腿的確不方便,但是他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居然要忍著傷痛,把人小心翼翼的抱起來。

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抱起來。

她雙腳一騰空,下意識的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你……”

“我的腿方便不方便,你很介意麽?”楚天息拉長了聲音,莫名添上了幾分魅惑。

莫如九緊緊勾著他的脖子,外衫蓋住了臉,他才沒能看到她的臉有多紅。

“你不要臉!”莫如九憋了半天,隻能說這麽一句話。

他以為她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嗎?

楚天息:“你再說一次?”

他抱著她的手就一鬆,嚇得莫如九冷汗直流。

她很沒出息地抱緊他,生怕他把自己丟下去,跌個狗啃泥。

“我我我!”

“我不要臉!”

隔著外衫她的視線被遮掩,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是她感受得到,他那種氣息,居高臨下,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她的忐忑,她的羞澀,她的緊張,她的狼狽。

這一切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從柴房到房間這段路,很短。

但是莫如九的內心卻是很煎熬的,煎熬到時間漫長無比。

他的腿受傷了,卻也把她抱得穩穩的,剛才他隻是在笑話她,手一直就沒有鬆開過。

他生怕把她摔了。

他抱她回房間這段路,她貼著他的胸膛,聽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感受到他胸膛緊繃起的力量。

莫如九渾身如火燒,一動不敢動。

而她的心,像是隨著他的氣息,沉溺到一片未知的天地裏。

最後,他把她放到了**。

屁股一挨床,莫如九就胡亂的扯過被褥把自己蓋住。

她一把扯開他的衣服,惱怒的盯著他。

她一雙眼睛,瀲灩如水光。

“辛辛苦苦的把你抱回來,你就翻臉不認人了?”他漫不經心的撿起自己的外衫,緩慢地給自己套上。

莫如九背脊死貼著牆,哼了一聲,“你抱我回來?你分明就是在占我便宜。”

這該死的臭男人!

楚天息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是因為疲勞過度的蒼白,他的額頭也浮現出了冷汗,因為抱她回來,腿又傷到了。

但他沒有表現出來,“你們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更何況,你這不一般的女人。”

話說完,楚天息就往外走去。

他的步伐,有些慢,有些艱澀。

莫如九倒是看到了,眼珠轉了轉,也沒說什麽。

莫如九在房間裏找自己的衣服換上,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膝蓋已經紅腫了。

這具身體還真的是嬌弱啊,這麽一摔,膝蓋都紅腫了。

她嘲笑自己的羸弱,但心中也擔心楚天息。

他的腿傷得那麽厲害,他還是抱她回來了。

他不是比她還要痛嗎?

為什麽呢?

楚天息為什麽要對她好呢?

莫如九換了衣服就出去找他。

楚天息已經把柴房裏的狼藉收拾好了,莫如九的髒衣服,都被他丟到了木盆裏。

隻是,當他再次看到那一件青色的肚兜時,他腦海裏無端閃現出莫如九影子。

她驚慌地抱著雙肩,身上的美好都被遮掩,若隱若現的更引遐想無限。

楚天息喘息著,伸出一根手指,挑找肚兜的繩子,將肚兜丟到了木盆裏。

做完這一切,他像做賊一樣的往外走,步履間帶著幾分淩亂和急促。

而腦子裏關於莫如九的那些影像,卻一次次的回放。

他的小腹,不由得又是一緊。

莫如九換好衣服出來,看到他一臉的緋紅,她心下苦逼。

被看的人是她,他怎麽還臉紅了?

大反派也會臉紅?

莫如九欲哭無淚。

“你之前的藥還有嗎?”莫如九一拐一瘸的走到他麵前,故意不去看他緋紅的臉。

楚天息拿著小刀在竹杯上雕刻著什麽,眸光閃爍了一下,“櫃子裏,自己去找。”

他有些心煩氣躁,尤其是她又這麽靠近他的時候。

他又該死的胡思亂想了!

莫如九哦了一聲,她自己拐進去找東西。

楚天息突然又叫住,“慢著。”

“怎麽了?”她懵了。

“還是我來拿吧。”他放下了刀,也跟著一起進去。

楚天息把藥膏遞給她,她就自然的撩起褲腳,露出腫得和饅頭一樣的膝蓋。

“你在所有男人麵前,都這麽隨便?”杵在那裏的男人,充滿怨氣地道。

莫如九頭也不抬,藥膏沾在手指上,抹著紅腫的傷。

“你這話說得,我好像有很多男人一樣。”

“我不是隻在你麵前這樣嗎?”

莫如九反懟回去,氣得楚天息無話可說。

楚天息看著她的眼神,又暗了幾分。

莫如九裝作不在乎,隨意道:“你的杯子刻好了嗎?”

“嗯。”他應得很低。

楚天息主動把杯子拿進來,遞了一個給她看。

莫如九的目光落在杯子上,看到的卻不是名字,而是一隻帶著輪廓的小兔子?

她看楚天息,“為什麽是兔子?”

難道這男人還有這些惡趣味?

“你不喜歡兔子?”他挑眉。

莫如九又低下頭,仔仔細細的打量著竹杯上的兔子形狀。

她的眼睛彎了彎,“喜歡,挺不錯的。”

女孩子都喜歡可愛的東西,她也喜歡啊,尤其是毛茸茸的小兔子,誰不喜歡?

她臉上的笑容,如浮雲散開,明月照來,驅散了楚天息心裏的陰霾。

他心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