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激鬥 t
“主公,城破了!”
王雙夾雜著喜悅的聲音響起來,院中眾人反應不一,秦天和張繡,自是大喜,等了一個多月,終於等到了這一天,雖然在這裏也是悠閑自得,但都是骨子裏閑不住的人,如今聽得這個消息,自然很興奮。
蔡邕幽幽一歎,麵色有些複雜,雖然差點被王允弄死,但經此一事,王允身死是小,皇室那點僅存的餘威恐怕會損失殆盡了,對於一輩子忠於漢室的他而言,心情委實難以高興的起來。
天色昏暗,風聲嗚咽,似乎在為這血腥的一幕配音
高大的城牆上,戮戰還在繼續,隻是隨著源源不斷地西涼軍登上城牆,原本勢均力敵的形式急轉直下,臨時組織起來的民兵,雖然人數眾多,但戰力實在低的可以。
城樓之上,屍體上不斷有鮮血淌下,漸漸地開始凝結,雄偉的城牆,此時仿佛已經化作了修羅地獄,這絕不是一具兩具的屍體可以造成的,眼前的屍體,以各種不同的造型橫七豎八的躺在城牆的過道之上,不同的慘狀向四周蔓延。
手臂被削斷,身體被刺穿,有被箭矢射入腦門兒的,鮮血和碎肉匯合在一起,被無數人踐踏,廝殺聲還在繼續,隻是漸漸地,卻已經演變成了一麵倒的屠殺。
民兵憑著數量,守城借著城牆的優勢,守城或許沒什麽問題,但當真的刀兵相向的時候,弱點也就暴露出來了。
麵對凶殘如狼的西涼軍,手中隻有一些簡單兵器,甚至連最簡單的皮甲都沒有配備的他們,徹底變成了待宰的羊羔,失去了城牆防禦的他們,也同時喪失了繼續戮戰的勇氣,大多數都開始潰逃。
隻是這些天來,強悍的西涼軍竟被一群未經過真正訓練的民兵給擋在城外足足一月有餘,甚至付出了不少袍澤的生命,這口氣,焉能咽下去,心中一直憋著一口悶氣,如今攻上城頭,麵對潰敗的民兵,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瘋狂的追殺著這些可憐的羔羊,發泄著一個月來積攢下來的憋悶和怨氣。
“大人快走,保護聖駕要緊!”徐晃護著皇埔嵩,大斧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殘影,硬生生的在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護著皇埔嵩,向內城的方向逃去,外城已不可守,但內城之中,還有六萬精兵,還有一萬五千名皇城禁衛,死守內城的話,依舊可堪一戰。
“亂臣賊子,必不得好死!”看著一個個神情惶然的民兵倒在血泊之中,後方的西涼軍還在無情的屠戮,皇埔嵩臉上泛起悲憤之色,發出悲憤的怒吼,隻是這吼聲,很快便被西涼軍的喊殺聲,民兵的慘叫聲所湮沒。
“咯嗒~咯嗒~”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人群中,一人一騎出現在視線之中,徐晃看著來人,心底一沉,一人一刀,所過之處卻如劈波斬浪,西涼兵會自動讓開一條通路,至於民兵,絲毫無法遲滯對方的腳步。
“背主之賊,還不快來受死!”一聲怒吼,華雄仰天咆哮一聲,手中的大刀壓的極低,**追風馬訊若雷霆,頃刻間在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望著徐晃和皇埔嵩這邊殺了過來。
“將軍,休再猶豫,快走!”徐晃狠狠地用斧杆磕了一下皇埔嵩**戰馬的馬臀,厲喝一聲,隨即毫無畏懼的朝華雄飛奔而至,宣花大斧在空中劃過一抹慘烈的弧線,迎向華雄的大刀。
“鏘~”
一聲驚天裂地的轟鳴,刀斧交擊,無形的能量波動向四周蔓延,不少民兵直接被震得七竅流血而死。
兩人各自悶哼一聲,**戰馬退了幾步,華雄瞠目怒喝一聲,大刀一舞,再次衝上來跟徐晃戰在一處,刀雲翻騰,斧影交錯,發出一陣刺耳的碰撞聲。
華雄的大刀,大開大闔中,帶著一股回旋的勁力,以往,正是這股回旋的勁力,讓他與人交鋒時,令人吃虧,隻是徐晃也非易於之輩,斧法同樣走的是大開大闔的路子,雖不如華雄的刀法霸道,卻另有一股中正平和之氣,都是二品巔峰的人物,戰在一起,頃刻間四五十回合過去,卻未分勝負。
華雄見皇埔嵩人影已經消失,不由得氣的哇哇大叫,刀法越漸猛烈,徐晃看似從容有度,隻是雙手卻被那股回旋的力道震得隱隱發麻,隱隱間,竟有不敵的征兆,加上隨著西涼大軍不斷從城門湧入,周圍的民兵幾乎被殺盡,側眼一瞥,周圍盡是西涼軍,心中不由大驚,高手過招,哪容得想這麽多,隻是這微微分神的功夫,便被華雄敏銳的捕捉到,神力爆發,猛的震開徐榮的大斧,當頭便是一刀劈下來。
徐晃分神稍瞬即逝,眼見大刀劈來,連忙舉起大斧招架。
“鏘~”
一聲巨響,一方措手不及,一方卻是驟然發難,高下立判,徐晃生生的被震退好幾步,雙手發麻,差點失去了知覺,卻也因此,拉開了跟華雄之間的距離,不敢再鬥,調轉馬頭,劈飛一名趁機衝上來的西涼軍,飛奔而去,華雄緊追不舍,一路追到內城之下,才被一波箭雨射下來,不得不退回去。
畢竟不是戰神,無法做到萬箭之中過的境界,狠狠地盯了一眼城上的人馬,掉頭回去,帶著親兵繼續清繳殘留的士卒。
“如何?”李儒和徐榮帶著兵馬趕來跟華雄匯合在一起,問道:“可有斬殺皇埔嵩?”
對於皇埔嵩,無論是李儒還是華雄,都不敢等閑視之,這一月來,憑著一幫民兵,就生生的擋住百萬西涼精兵,固然有城池之利,也有西涼軍中將領不和的原因,但即使是這樣,百萬西涼軍終究不是擺設,皇埔嵩卻硬是守了一個月,單憑這點,統兵方麵就不輸徐榮多少。
“讓那廝給跑了!”華雄恨恨地道:“可恨那徐公明竟半點不念昔日的情分,著實可恨!”
在大多數西涼將領心中,董卓對徐晃不薄,也將徐晃看做是這邊的人,因此,徐晃投入王允麾下,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就是背叛。
“我等家眷能得脫險境,也全賴公明將軍,也算還了太師的知遇之恩,如今各為其主,倒也不能全怪他。”李儒搖了搖頭,安慰道:“跑了就跑了,如今外城已經被我軍所占,區區一座內城,不足十萬兵力,焉能擋住我百萬雄師?”
“哼,下次見到他,定要叫他知道某的手段!”華雄恨恨的說了一聲,有些悶悶不樂的開始整點兵馬,準備再次對內城發起進攻。
“卻不知吳侯如今如何了!”徐榮歎了口氣,對於被困在城中的秦天等人的處境,頗為擔憂。
聞言,李儒和華雄也默然了,畢竟家眷都是秦天幫他們帶出來的,徐榮能脫困而出,說到底也是秦天幫他拖住了皇埔嵩的追兵,隻是一個多月過去,實在不敢保證秦天是否還健在。
“吳侯也算當世名將,未必會有事,也許就躲在城中某一處,或許在內城之中,若他沒事,相比會很快跟我們聯係的。”半晌,李儒才輕歎道,隻是這句話實在沒有太大的說服力。
“定要盡快打破內城,若擎天有什麽三長兩短,定要將王允那狗賊全家千刀萬剮!”華雄咬牙切齒的道,三人中,他和徐榮與秦天都算過命的交情,他這條命,還是秦天自戰場上撿回來的,如今秦天生死不知,這罪過,自然要都算在王允的頭上。
“莫衝動。”拍了拍華雄的肩膀,李儒也不知該說什麽好,不過要攻陷內城,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兵力上懸殊倒是挺大的,百萬對十萬不到,但問題是,西涼軍這邊,內部有不少矛盾,李傕、郭汜兵多,漸漸地占據了主導地位,心狠一點,將他們約出來砍了,倒也未必不能成事,但事後的後果,卻有些不可預料,華雄、徐榮在西涼軍中的地位自然沒的說,但到了這個時候,先不說李傕郭汜會不會上當,不小心走錯一步,都可能被敵人有機可趁,分化西涼軍內部,這個險,李儒不敢冒,隻是如此一來,就必須麵對很多問題,如李傕郭汜的排擠。
這些話,也沒個能商量的人,華雄勇則勇矣,隻是太容易衝動,徐榮倒是為帥才,卻也是個純粹的軍人,恐怕商量不出什麽結果,索性就爛在肚子裏算了,如今的局勢,實在不宜再生變故。
帶著這種想法,李儒開始為下一步謀劃,如何能讓李傕、郭汜等人同意一舉攻陷內城,這點很值得思考。
“將軍,軍師,有名名叫王雙的將領手持征南將軍令牌在外求見!”一名小校突然從外麵跑進來,手中拿著一方令牌,承於三人麵前。
“確是吳侯令牌。”徐榮接過令牌看了一言,點頭道。
“王雙,就是擎天新收的那個小子嗎?”華雄對王雙還是有些印象的,點頭道:“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