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挾天子
傍晚，黃昏。
李傕和郭汜臨時的住宅之內，燈火通明，長安打到這裏已經打下一半，對於沒什麽太大野心，隻想著吃喝不愁，有點權力在手的二人而言，這場戰鬥基本上已經算是勝利了，剩下的，隻要等王允那老賊像他們低頭，封官、封侯就可以了，至於誰當皇帝，他們沒興趣，這年頭，當兵的有糧就行。
“將軍”一名將官匆匆而來，到了李傕和郭汜身邊道：“李儒軍師和華雄、徐榮兩位將軍到了。”
“什麽？”李傕心中一驚，連忙問道：“帶了多少人馬？”
“隻有一人隨行。”將官沉聲道。
“他們來幹什麽？”郭汜蹙眉道，原本以為是來奪權的，不過隻帶著一個人過來顯然不太可能，就算華雄有萬夫不當之勇，但這裏可是有不少武將呢，還有李儒一個文弱書生，他一個人，照顧得過來嗎？
“先讓他們進來吧，畢竟同朝為官，太師以前待我等也不薄，不要為難他們。”樊稠在一邊蹙眉道，言語間，卻已經自覺地將三人排出了他們這個團體，華雄和徐榮在西涼軍中名聲太大了。
“也好，請他們進來。”李傕想想也是，對方隻帶了一個人進來，顯然已經表明了誠意，也不好做的太過，當即點頭道。
事實上，雖然下麵偶有摩擦，但在明麵上，幾人見麵的時候還是維持著表麵的友好，還沒到真正撕破臉的程度，隻是隔閡跟分歧，是早在董卓的時代就已經埋下了。
“文優、文正還有大榮，快入座，正準備著人去請你們過來呢。”李傕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將李儒三人迎入了大廳，王雙緊緊地跟在三人的身後，不過對於王雙，李傕也沒什麽印象，大抵是三人隨從一類的身份，李傕也沒多想。
李儒看了看天‘色’，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段時間，也客套了幾句，跟李傕等人分賓主坐下，酒過三巡，李傕見李儒沒有先開口的意思，終於忍不住道：“文優，不知今夜來此到底所為何事？”
“為內城之事而來，如今我軍已然攻陷長安外城，隻需再努力一把，便可衝入內城，為太師報仇雪恨，稚然為何停止進攻？”李儒沉默了一下，終於沉聲問道。
李傕和郭汜聞言不由得沉默了片刻，良久，郭汜才道：“我知文優心念太師之死，隻是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等總得為這百萬兒郎某條生路，之前王允那老兒不肯赦免於我等，但如今百萬大軍圍困，長安城糧草也盡為我軍所得，諒那老兒也不敢再為難我等。”
“幼稚”李儒麵‘色’一沉，厲聲道。
“你說什麽？”身後，幾名武將頓時怒目而視，拔刀相向，這邊華雄、徐榮也不甘示弱，豁然起身，怒目圓睜。
“文正，坐下”李儒揮了揮手，示意華雄坐下，那邊李傕也讓部下退下，隻是麵‘色’有些不善的看向李儒：“文優，你我多年‘交’情，也不想為難於你，隻是這話，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
“儒隻想問你一句，若你是王允，如今被迫簽下此等城下之盟，會有何感想？”李儒無視李傕眼中的殺氣，冷然道：“莫要告訴我說，你手中有百萬西涼軍，怕他作甚？比之太師如何，但太師如今下場又是如何？”
李傕眼中的殺氣消散了一些，沉默了下來，李儒站起來，冷聲道：“今日，我三人來此，不為別的，就是確定一下稚然的心意，若稚然還抱著這等心態，那儒便立刻與華雄、徐榮兩位將軍告辭，爾等想要送死，但我等卻不想陪爾等一同去送死。”
“隻是內城堅固，又有重兵把守，若我等強攻，損失必然慘重。”李傕有些猶豫了，之前他並未想這麽多，但如今想來，若把他放在王允的位子上，就算今天簽下這城下之盟，來日等朝廷實力恢複之際，定不會放過自己，況且，那王允一肚子壞水，之前董卓何等強盛？卻依舊被他‘陰’謀害死，李傕郭汜自問，他們和董卓相比，恐怕還有些距離，王允若真的鐵了心的害自己，恐怕……不敢再往下想。
“況且，與其將命運掌握在他人手中，為何不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裏？”李儒自然看出了對方的心動，又拋出一個‘誘’餌。
“文優是說……”李傕不解的看向李儒，心中有些膩歪，都這時候了，說話繞什麽圈子？
“絞殺王允、皇埔嵩，為太師報仇，同時也將天子掌控在手中……挾天子以令諸侯”李儒斷然道。
“嘶~”
李傕、郭汜、範疇還有他們身邊的一些武將聞言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挾天子以令諸侯，董卓之前就是這麽做的，隻是這件事，他們卻還沒想過，之所以打長安，說到底還是感覺生命受到了威脅，套頂大帽子，也不過是為董卓報仇而已。
隻是之後，每個人，眼中卻燃燒出一股炙熱的火焰，天下在握，美人在懷，多麽愜意的事情，如果剛才是為了‘性’命，但現在，這些人已經被李儒的一句話將心中對權力的野心徹底挑撥起來了。
“挾天子以令諸侯，隻是截獲天子之後……”李傕腦袋倒比其他人清醒一些，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這權利的分配必須先講清楚，他們手握雄兵，攻陷長安，他們才是主力，若事後權力被李儒奪了，他們還是當打手，那可不劃算。
還沒事成，卻已經想著分配利益的問題，果非成事之主李儒眼中閃過一抹輕蔑和不屑，就算這些人真能挾天子，但結果，恐怕也隻是讓天下更‘亂’而已，令諸侯，就憑這幾塊材料？
“放心，我三人已決定，為太師報仇之後，會隨吳侯前往江東。”李儒心中雖然不屑，但卻不能表現出來，淡然道，他心中想的比較長遠，憑李傕和郭汜的心‘性’和為人，就算真能挾天子令諸侯，也絕對長久不了，關東諸侯肯定不會乖乖的聽話，想想當初董卓，有呂布之勇，又有李儒之謀，最後卻招來了諸侯的討伐。
李傕、郭汜之輩，武無呂布之勇，更無李儒之智，李儒甚至可以想象，天子落在他們手中之後，這長安、這西涼會是什麽模樣。
如果沒有別的選擇，他也隻能留在這裏，盡力謀劃，關東諸侯，沒人會接納他，便是知道他有本事，但他頭上那頂‘亂’臣賊子的帽子，即使是四世三公的袁紹，也隻會對他敬而遠之，斷不可能公然去接納他。
但如今，除了長安之外，他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江東的擎天城，跟自己一樣有著‘亂’臣賊子的帽子，但跟李傕、郭汜不同，從秦天的過往就可以看出，此人有魄力、有野心同時也不缺少手段，相比於李郭二人，江東雖然不如長安繁華，卻有蓬勃發展之勢，而且秦天受中武將雖多，卻缺少謀士，正是他用武之地。
如果董卓還在，他肯定不會往這邊想，但如今董卓死了，人走茶涼，他也不得不為今後做打算。
在來之前，他和華雄、徐榮已經商量過，為董卓報仇之後，就一同前往江東，投效擎天城，心中有了決定，自然不會再留戀於此地，在長安，或許短時間內能獲得一些富貴，但卻不能長久，反倒不如去江東。
“當真？”李傕目光一亮，沒了這三人掣肘，西涼到雍州，豈非都是他們的天下？
“吳侯不是已經……”郭汜卻蹙眉道，之前秦天為讓徐榮等人出城，親自斷後，陷入城中，如今已經過去一月有餘，在他想來，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我家主公沒死”一聲悶哼，王雙從三人身後站出來，冷聲道。
“呃……這位是……”李傕疑‘惑’的看向王雙，不解的問道。
“這位是吳侯護衛，王雙將軍，正是今日趁‘亂’從內城之中出來，與我等會和，如今吳侯無恙，還在內城之中，並與我等越好，會在今晚配合我等破城”徐榮淡然道。
“如此，大事定矣”
李郭二人聞言大喜，沒想到內城之中，竟還有一支他們的人馬。
“我等此來，就是為了商量此事”李儒道，他倒是真心希望李傕郭汜二人能長久一點，目前來說，秦天的勢力還不算太強，三軍之地，江東六郡隻占了一半，而如果以城池來算的話，更是連一半都不夠，李傕、郭汜二人在長安，挾天子以令諸侯，時間越久，也能吸引天下諸侯的目光，讓擎天城有更多的時間去發展壯大，就這點來說，跟他們，還是有一些共同語言的。
當下，李儒讓王雙將秦天的具體吩咐說了一遍，並跟徐榮一起，幫李傕、郭汜二人謀劃。
雖然並不完全相信他們，心中多少有些防備，但巨大的利益就在眼前，李傕和郭汜還是忍不住聽聽李儒的建議。
“好，正該如此”商量了足有一個時辰，終於根據秦天放出來的消息，定下一個妥善的計劃。
（下周‘裸’奔，今天心情有些不太好，到現在腦子裏依舊‘亂’糟糟的，這個星期好像更新蠻勤快的，卻得不到推薦，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