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濮陽大戰

聽劉備說到曹操和郭嘉四百年前的事情。我當時並沒有問劉備詳情，因為我自己就知道當時的事情。韓信在卑鄙地打下齊地之後，他的謀士蒯通勸他做一個真正的流氓，擁兵自重，遏製劉項。韓信卻有感於劉邦對他的知遇之恩，沒有聽從蒯通的建議，結果失去了鼎足而立的機會，也從此走上了不歸路。

四百年後，當曹操再遇郭嘉，想起從前的事情，自然心中對這個從前是蒯通現在是郭嘉的人心存愧疚。無論如何，也得讓他好好表現一下自己。

為了郭嘉，曹操隻在陳留留下數十萬軍隊，卻將自己的二百萬主力都放在了濮陽。守濮陽的除了郭嘉，還有手下於禁、李典、樂進、典韋、徐晃等大將。而二百萬主力中，更有曹操日後馳名天下的五十萬虎豹騎，足以與高順顏良文醜張郃等人的陷陣營相抗衡。

而在田豐這邊，不但有高順等人的陷陣營，還有五十萬公孫瓚的白馬義眾，也是百戰的精騎。官渡的軍隊進攻洛陽的同時，公孫瓚已經將黃河以北四百萬河北軍全部帶過黃河。在濮陽一帶，河北軍與曹軍的比例是五比二，占據絕對的優勢。

濮陽的地勢，兩麵臨河，另外兩麵分別通向北海和小沛。從東麵能夠得到諸葛諒的支持，已經被羅賓遜擋住；南麵能夠得到孫尚香的聲援，因為劉備和孫權已經投降，所以孫尚香保持中立，諸葛諒打算通過小沛聲援曹操，也被曹操拒絕。但無論怎樣，東麵和南麵對於郭嘉來說已經不是問題。西麵無路可通，郭嘉隻需要擋住北麵即可。

從顏良文醜進攻白馬的時候起，郭嘉就在日夜不停趕修濮陽周圍到白馬的工事。現在的濮陽到白馬之間，幾乎全被壕溝布滿，到處都是陷阱。在第一道壕溝後麵，布置著數百座井闌，密切監控著壕溝前麵的情勢。而在每兩座井闌的中間，更是布滿了弓箭手。

看到郭嘉的第一道防線布局，田豐不禁心中喝彩。不愧是曹操麾下的首席謀士，對於戰場主動權的把握實在厲害。而顏良張郃文醜等人，對於這道防線有著一種本能的畏懼。他們至今記得，當日我大破匈奴，就是依靠類似的防線以五萬人擋住匈奴一百萬大軍，最後將匈奴軍隊全殲。在當時，我還沒有使用井闌，還必須防備匈奴人的騎射。現在對方背後有著數百座井闌，無疑更加增加了攻打的難度。

郭嘉使用壕溝防守，也就是放棄了五十萬虎豹騎超強的攻擊力。不過這是有回報的，壕溝同樣限製了十五萬陷陣營和五十萬白馬義眾的機動力，不得不讓田豐放棄了使用這些百戰精兵進行進攻的想法。在公孫瓚帶來的五百萬軍隊中，其中一百多萬都是騎兵，由於現在進攻的限製，河北軍一下子隻有三百多萬的兵力可用。除去運糧的一百多萬步兵，就剩下二百五十萬的兵力。

現在田豐必須靠著這二百五十萬的兵力進攻郭嘉。而郭嘉那邊，除去五十萬虎豹騎之外，尚有一百五十萬兵力。就算這二百五十萬兵力衝破重重防線攻到濮陽城跟前，五十萬虎豹騎照樣可以參與防守。到時候這二百五十萬軍隊還能剩下多少人就說不定了。要麽田豐就要把將近二百萬的騎兵當作步兵來用，這樣是得不償失的。

二十萬井闌部隊和二十萬投石部隊已經被我帶走，田豐的遠程攻擊現在就隻剩下弓箭。這樣跟曹軍對射，肯定吃虧。

麵對這種局麵，田豐並不著急，吩咐軍士在濮陽曹軍的第一道防線麵前堆土成山，聳立起一座座小丘。河北軍的弓箭兵要麽站在土丘之上，要麽藏在土丘之間，跟曹軍進行對射。

田豐這一策略的改變，立即對郭嘉造成了壓力。要知在河北軍中，弓箭兵有百萬之眾，現在河北軍的弓箭兵居高臨下，井闌的威力已經被大大抵消。而那些井闌之間的弓箭兵，也處於對方土丘上的弓箭兵射程之下，局麵非常被動。

土丘對付井闌，也有一些優勢。井闌中能夠容納的弓箭兵少，而土丘上能夠容納的弓箭兵多，所以來來往往之間，吃虧的一定是曹軍。

對於目前的劣勢，郭嘉微微冷笑。命令井闌和弓箭兵退出對方射程之外，隻對壕溝中造成威懾。同時派騎兵和步兵也如河北軍一般壘土成山，重新布置防線。

郭嘉這一變陣之後，曹軍的弓箭兵跟河北軍一樣，也有了土丘作為依托。曹軍更將井闌重新搬到土丘之上，再一次掌握了製空權。

田豐又是一聲暗讚。不過田豐也早有對策，不斷將土丘加高，到得後來，所有的土丘竟然連綿起來，高度也在不斷增加。當曹軍第一道防線前麵出現一條小山脈之後，局麵又變得對曹軍不利起來。製空權重新被河北軍奪回。

郭嘉當然對這種狀況是樂見其成的。隻要雙方都采取這種守勢，對於打平就是勝利的曹軍來說，實在沒有更多的奢望。所以郭嘉依舊是跟田豐一樣，將原來的土丘增高連接。同樣將防線後麵連成一道小山脈。

田豐似乎並不介意，依舊隻是加高土丘連成的小山脈。郭嘉也隻是一味跟他加高。但加過幾次之後，郭嘉便發現了問題。如果再這樣將土丘山脈加高不止，壕溝將逐漸離開曹軍弓箭兵的射程了，田豐就可以派軍士迅速通過壕溝。有了對方弓箭兵的壓製，曹軍的弓箭兵也難以從土丘山脈上麵衝下，組成對壕溝的有效防禦。

郭嘉明白，第一道防線突破之後，河北軍還會故調重彈，繼續突破剩下的防線。所以現在第一道防線能夠堅持多久，將直接決定今後還能防禦多久。

所以郭嘉作出了一個重大的改變，徹底放棄第一道壕溝，轉而將重點放在新形成的土丘山脈上麵來。不再讓土丘山脈加高，而是讓山脈的頂部不斷向後移動，直到完全離開對方土丘山脈上弓箭兵的射程。同時，郭嘉開始在土丘山脈上構築工事，著力於防守通過壕溝之後的河北軍士。

表麵上看來，郭嘉似乎即將丟失第一道壕溝。但第一道壕溝也隻是一道防線而已。壕溝丟失，壕溝防禦的副產品，新的防線土丘山脈卻在。郭嘉並不吃虧。

遠遠看見郭嘉的行動，田豐再次讚歎不已。對峙了這麽多天，盡管即將拿下眼前這道壕溝，卻又出現了新的防線，自己這麽多天的努力竟仿佛做了無用功。

不過田豐並不是氣餒之人。他知道，這次雖然第一道防線並沒有完全攻破，郭嘉的壕溝戰術卻已經失敗。下一步隻要破掉郭嘉的土山戰術，就可以更進一步了。

郭嘉那邊剛剛準備停當，田豐這裏已經默契一般派出步兵和弓兵殺了過去，在土丘之下挖掘地洞，隱藏好身形。

河北軍進入曹軍的土丘山脈下之後，也不向曹軍發動攻擊，隻是日夜不停，繼續挖掘地道，打算穿通山腹，直接到達土丘山脈之後。

郭嘉好幾日不見土丘山脈之下河北軍的動靜，心中已經了然。撤出一半弓箭兵，嚴密監控本方山下動靜。河北軍剛剛鑽通山腹，幾個軍士一露頭，就被射成了刺蝟。其他軍士隻得暫時守在洞口，不敢輕易出擊。

這邊田豐急忙命令送過大盾去，由洞裏軍士執盾出擊。那邊郭嘉早已料定田豐的舉動，派出虎豹騎在洞口進行巡守。那些執盾軍士雖然逃過了弓箭，卻逃不過虎豹騎的鐵蹄。

濮陽戰事，就此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