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單槍赴會
目前我能知道的戰局,隻有這些。
現在我軍正在函穀關前進行操練。即將攻打長安了,我們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
就在我們緊鑼密鼓的時候,長安派人來了。
來者正是白馬銀槍的趙雲,帶著五十名軍校,投我軍營中而來。
“大唐天子駕下趙雲,特來求見大漢天子。”
函穀關前空曠的野地中,回**著趙雲的聲音,清晰剛猛。
“傳。”我對曹娥道。
不一會兒,趙雲提著他的銀槍,在曹娥帶領下進入了帳中。
“趙雲特奉大唐天子之令,來與陛下進行談判。”施禮已畢,趙雲道。
“賜座。”我吩咐道。
看到趙雲落座,我特意打量起他來。跟角色凍結前沒有什麽兩樣,隻是眉目中多了一些憂思。這個入敵陣如無物的傳奇將軍,顯然已經被當前的時局所連累,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
“子龍海內知名,寡人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英氣逼人,佩服。”
談判之前,先要給對方戴高帽,這乃是談判秘訣的第一絕招,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不過趙雲也的確能夠當得起這種誇獎。
隻聽趙雲道:“陛下謬讚了。身為武將,不能為國衝鋒陷陣,卻來做此等口舌之爭,實在慚愧。”
我點點頭:“實在委屈子龍了。不知子龍今日來要談判什麽?”
趙雲麵色一正,避席行禮:“陛下,我主大唐天子乃是高祖親身現於朝堂,指定為君,此事群臣眼見為實,早已天下定論。自我主即位以來,天下安寧,百姓富足,得百年難遇之太平盛世。陛下身為高祖苗裔,先帝愛子,自當謹遵高祖之命,共扶明主,不知如何竟興無名之兵,兵鋒直指帝京。”
對於這個問題,陳琳當初起草檄文的時候已經有了借口了。當初我也看得非常得意,但是我卻十分清楚,陳琳那不過是胡說八道。我何等之人,自然不能照舊用胡說八道來敷衍趙雲如此人物。但我又怎麽能說得清?難道我告訴趙雲,我必須攻下長安才能拿回角色控製權?難道我告訴趙雲劉邦這家夥整個就是一個流氓,朝三暮四,今天捧這個,明天扶那個,忙得不亦樂乎?當然不能!
我有我的理由:“子龍既然如此問,寡人也便告訴子龍。治天下者,不僅要有德,還得有才,有能力。我非不知大唐太平盛世,但我大漢劉辯便不能做得一樣好麽?堂堂一國,無論多太平,如果國都守不住,還有什麽太平可言。寡人不過數月,便直趨長安,可見大唐兵備之空虛。如此兵備,即算天下太平,這太平又如何能夠長久?今日我便告訴子龍,張好古能做到的,我劉辯也能做到。張好古不能做到的,我劉辯還是能夠做到。管他高祖矮祖,就算軒轅黃帝在此,也終不能給我說一個輸理。”
趙雲冷笑道:“據雲所知,陛下這場戰爭,贏得實在也太過僥幸了。不過是趁人不備,忽然亂起,算得什麽好漢?陛下若真自認了得,就重新退回冀州,我們再來光明正大打過。”
我哈哈大笑:“子龍此番說話不知根據何在。寡人起事,雖然變起倉卒,卻有諸多玩家前來告密在先,大唐也作出了最快的應對。那時夏侯兄弟直撲官渡,關羽大軍徑奔白馬,都是優於我軍的兵力。若非張文遠一戰破敵,關雲長陣前失算,今日還不知是何結局。子龍以為,那時以來,我軍還勝得不光明正大麽?”
趙雲一時被我說得氣結,卻也並不十分退讓:“陛下今日,不過兵臨城下,自然說來說去,都是你的理由。我長安城中,尚有百萬之眾,卻也並不畏懼陛下。”
我心道趙雲今日孤身來此,必是求和。先前我既然給他戴高帽,此刻不能將先前的氣氛破壞了。大家說得開心,說不定就不需要再動刀兵。
當下我對趙雲道:“子龍且寬坐。寡人也知,長安城中尚有呂奉先和子龍在,你二人都是以一當百的武將,我軍未必便能勝得容易。隻是子龍今日既來,想來不是下戰書而來,大家又何必傷了和氣?”
趙雲氣平了一些,客氣地道:“既是陛下如此說,趙雲便向陛下道明來意。前日呂奉先關前作戰,被陛下手下三員大將一起戰敗,趁機奪了函穀關。我主大唐天子認為,以三打一,陛下雖勝猶敗,而我軍雖敗猶榮。是以今日派雲過來,欲以三場定勝負,必須單打獨鬥。我方三場,就由雲一人接下,陛下可自選三人,車輪上場。”
“好。”我鼓掌道,“你家主上說得有理。如此勝你,果然難以讓你服氣。今日便依了你便是。隻不知勝卻如何,敗又如何?”
趙雲朗聲道:“陛下若勝,我大唐天子將立即遜位,無限江山,從此回複姓劉,盡是漢家天下。若雲僥幸得勝,請陛下答應以函穀官渡白馬為界,我兩家分治天下,如何?”
我仔細想了想,我方若勝,可以乘勝前進;我方若敗,也能保得既得利益。雖然失敗後完成任務將有變數,但今日在張飛趙雲張遼甚至還有曹娥麵前,我卻丟不起那個人。心中打定主意,就算任務失敗,也一定要接下他的挑戰。
當下再不遲疑,大笑道:“子龍既如此說,我方接下便是。隻是我方三人車輪戰子龍,卻對子龍和大唐甚是不公。”
趙雲哈哈大笑,豪氣直衝帳頂:“無妨。子龍既然敢來,便不怕車輪戰,陛下放心派人來戰便是。”
張飛早已按捺不住:“趙子龍,某家張飛便來會你。”
趙雲道:“好。且出帳上馬。”當下大步走出。
張飛也毫不示弱,跟隨他走出大帳。
我心中早已明白張飛的意思。我跟他朝夕相處遊戲時間兩年多,早知道此人貌似粗豪,實則奸狡。他知道今日帳中之將,便以自己最有實力,先出去跟趙雲拚個人困馬乏,就算自己失利,也給後麵人以機會。
眼見兩將上馬。趙雲是白馬白袍銀槍,張飛是黑馬黑袍黑矛,正是對照分明,相映成趣。這幾天張飛跟我說過他在戰場上為什麽喜歡黑色。因為他本喜歡白色,所以將白色都用在他的風流韻致上麵。而一旦上馬提矛,他便變成另外一個人,全身黑色,以與本來的他相區別。
隨著張飛一矛刺出,二人的交戰已經開始。張飛一矛緊似一矛,矛杆大開大闔,磕在趙雲的銀槍之上鏗鏘有聲。趙雲卻槍走龍蛇,那槍花便如梨花一般,一朵一朵,在張飛的四周開放。
張飛沉雷般地一聲狂吼,場中立刻仿佛布滿了來自地獄一般的唳氣,人馬矛混若一體,直向趙雲逼去。趙雲卻仰天一嘯,便象似春暖花開一般,一股光明在黑暗中迸開,應對得遊刃有餘。
看看戰到天晚,勝負仍然沒有分出,張飛哇哇直叫:“趙子龍,你可敢跟我夜戰?”
我不由暗自發笑,這家夥一個便宜不撿到底是不會收手的。
不料趙雲竟回答道:“張翼德,你我二人戰得旗鼓相當,若不與你分出勝負,我豈能罷手。夜戰便夜戰,誰又怕誰來?”
按照我的想法,是不願意象這樣拖垮趙雲的,畢竟這樣勝之不武。可是既然張飛用了這場計,此刻的軍師是他,我還是讓他把這場戲唱完才好,大不了過後跟趙雲道一個歉,我們重新再來比過。
想到這裏,我再不遲疑,吩咐軍士點火把,將帳外映得燈火通明。
一黑一白兩個人影,匆匆吃了一點東西,再次上馬,戰在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