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提氣的渾身哆嗦。

接引默默拉了準提一把。

忍著吧。

真要動起手來,還能指望這個偏心的老頭子,向著他們不成。

再說······

接引默默掃了原始與通天一眼。

“老師,原始門下有南極,乃是有道真仙,當為天帝。”

如今的原始門下,十二金仙尚未齊全。

外門首徒南極仙翁,內門首徒廣成子已然歸位。

內門首徒廣成子,於原始,於闡教而言,等同於人教玄都,道統傳承所在。

天帝之位再重要,原始也不可能將廣成子送出去。

至於南極仙翁,倒也不能說不重視。

外門相較於內門,還是內門更重一些。

何況這天帝之位,也是洪荒所存,少有福源。

從一定程度而言,天帝之位,還在聖人之上。

若論管理洪荒,諸生萬靈,天帝比聖人,更占大義。

然洪荒是個講究實力的地方,沒那個能耐,再占大義,也是無用。

原始性情高傲,收徒更看跟腳。

能被原始收入門下,哪怕僅是外門。

也足以說明南極仙翁跟腳不俗。

至於修為,有原始教導,有闡教支撐,自不會成為問題。

自身實力不差,背靠原始,背靠闡教。

天帝之位,自是坐的安穩。

“若言德行,吾之門下,亦是不差。”

原始話語剛落,通天緊跟言道。

僅念自己的話,看在兄弟情義的份兒上。

通天也不會跟原始爭。

天帝之位,又言大天尊,卻是幹係不輕。

為了道統門人,通天別無選擇。

原始臉色瞬時變化。

三清安居昆侖山時,有太清居中調停,原始與通天的矛盾,還不是特別明顯。

隨著太清成聖,重選道場首陽山。

沒了調和,原始與通天矛盾愈發明顯。

平時倒也罷了,在紫霄宮,通天也不相讓。

他還把自己當做二哥,二師兄嗎?

而對通天來說,平時無所謂。

此刻反倒是不能謙讓退步。

便是自己不在意,也該為門人弟子所慮。

安坐帝位,執掌天庭,主宰三界。

其福源未必就比聖人小。

“一群被毛戴角之輩,有何德行可言?”

“三師弟,為兄好言勸你一句。”

“盡快將那被毛戴角之輩逐出門牆。”

“免得牽連了你聖人之尊,有道全真。”

不論是言語內容,還是語氣,都蘊含著極強的侮辱之意。

就算是性情溫和都不一定能受得了,何況通天性子,向來強硬。

好你個原始!

以往念及你是兄長,也是師兄,多有相讓。

不想倒是讓你變本加厲,實在是欺吾太甚。

通天不廢話,一聲冷哼,道袍微微鼓脹,劍鳴聲聲。

僅是劍意,便有如此之威。

通天態度之堅決,反應變化之快,令諸位聖人頗感意外。

女媧無言,接引準提,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態度。

於原始臉色鐵青的神態中,太清一聲悠長歎息,盡是複雜。

為何成聖之後,不歸昆侖山,重新於首陽山開辟道場。

看護人族,自是緣故,不過也是隨意罷了。

真正的緣故,除了唯恐昆侖山受不了三尊聖人威嚴,福運,而出什麽變故之外。

最大的緣故,便是太清瞧了出來。

原始與通天之間的矛盾,越發明顯,已然快到不可調和的地步。

作為大哥,太清夾在其中,隻有為難的份兒。

還是獨立出來的好,耳根子清淨,也避免了許多麻煩。

本想著原始與通天,就算矛盾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終究也是同出一脈的兄弟,也是同在鴻鈞門下的師兄弟。

多少該顧念點兒情義,曉得收斂一二。

未曾想,他們之間的矛盾,竟是到了這般地步。

一點兒情義,一點兒顏麵都不顧了。

太清不免一聲歎息,繼而阻止。

難不成,還真眼瞧著他們之間的紛爭,攪擾紫霄安寧,讓旁人白瞧了笑話。

“看來這天帝之選,不可出自教派之中。”

“還是老道安排吧。”

鴻鈞動念刹那,洪荒東方之位,海之臨旁,山脈綿延,得之獨秀。

有青衣身影,安坐山之巔峰,旁邊有一方石頭,吞吐海量靈氣。

“前輩,老爺召集我等回去。”

昊天與瑤池悄然而立,衝著青衣身影,彎腰行禮。

“去吧。”

“早就說過,此地再好,也不過是暫居之所罷了。”

衛無忌頭也不回言道。

“昊天與瑤池,多謝前輩指點之恩。”

再次行了一個半師之禮,帶著幾絲不舍情緒,回歸紫霄宮。

“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往後就屬於你這個小家夥了。”

抬手拍了拍旁邊的巨大石頭,合閉眼眸,再入修行之境。

一絲絲靈光道韻,無意泄露。

大石頭受滋養,頗得好處。

昊天與瑤池回歸紫霄宮,六聖目光深然掃過。

不由得一絲意外,一絲驚異。

昊天瑤池,不過是道祖座下童子而已。

以往在意,也不過是因為道祖師父。

如今再見,倒是多了一絲縹緲虛無。

聖人一眼,難見底細。

昊天於不知不覺間,已然成了氣候。

六聖皆是聰慧輩,這個時候,召聚昊天瑤池,意思已然相當明了。

太清悠然,女媧無意。

其餘四位聖人,皆是刹那神色各異。

原始擰眉,通天挑眉。

接引眼角抽搐,準提整個臉皮都在抽搐。

原始本想說些什麽,看了看鴻鈞,終究無言。

難怪好端端的,令昊天與瑤池入了洪荒。

合著早就盤算,琢磨好了。

“不錯!”

“算是不負吾之期望。”

鴻鈞點頭,讓一直緊繃的原始與準提,霎時鬆了氣。

這事兒果然早就琢磨好了。

縱然童子出身算不得什麽。

道祖在背後支持,誰還能說什麽。

“老爺容稟。”

“我等入洪荒之後,有幸得見前輩手筆。”

“半截不周山,改造成了花果山。”

“我等也有幸,常聞前輩大道之音。”

昊天與瑤池行大禮後,不慌不忙言道。

六聖默然,眼角齊齊跳動。

這事兒不僅是道祖在背後支持。

那位亦有支持的意思與行動。

那就更加是鐵板釘釘了。

隻是這昊天,究竟有何等氣運,能得如此待遇青睞。

“此為天帝道果。”

鴻鈞揚手,一團金光奔向昊天。

昊天似受了刺激般,氣息膨脹。

一條金龍自昊天身上鑽出,張嘴將天帝道果吞入腹中。

再歸昊天身軀,一身童子道袍,已然轉變為帝王袍服。

九龍纏身,日月在肩。

鴻鈞抬手再點,瑤池身旁靈光浮現。

宮裝變幻,顯露威嚴。

一番變化起自紫霄宮。

洪荒之外,妖族安居之大千界,言之妖界,再合適不過。

帝俊似是有所感,哪怕早有準備,還是忍不住一聲悠長歎息。

一隻手悄然握住了帝俊手掌。

帝俊抬眸一笑,盡顯溫和。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

如今的日子,正是從來沒有體驗過舒心,不是嗎?

“為天帝,安坐淩霄殿,當運轉天數,調和洪荒陰陽。”

“其餘的,你便自己把握吧。”

“相信你,不至於辜負期望。”

一揮手,昊天瑤池蹤跡不見。

鴻鈞身形,則悄然而散。

六聖互相對視,皆是默然出了紫霄。

太清深然看了看原始與通天,終究沒能說些什麽。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他們兩個之間的矛盾,已然不是單純的意見相佐,而是道不和。

“通天,不回昆侖山,跑這兒來做什麽?”

衛無忌依舊安坐花果山之巔,通天現身,恭敬而立。

“如此福地造化,也唯有師尊與叔父,具備如此手段。”

掃視一遍花果山,通天由衷言道。

“實在是沒這個福氣,否則倒要在此安居,聆聽叔父教誨了。”

通天此言,更是一番真心。

相對於回歸昆侖山,麵臨諸多糾紛,通天寧願多享一些自在。

“你這是要將此地,也變成糾紛之所啊!”

“真要以我個人的話,倒也無所謂。”

“隻可惜,你來晚了一步。”

“此地,已然有主了。”

衛無忌順手,點了點旁邊吞吐靈氣的大石頭。

“倒是一番造化。”

“待出世後,可否入我截教門下?”

通天還是那個通天,那個相遇,就要收入門牆的通天。

“嗬嗬,他與你截教,可無此緣分。”

“此言並非訓誡,僅是勸告。”

“畢竟你也是聖人,有自己所見,行事準則。”

通天急忙行禮。

“叔父有教訓,通天自當聆聽。”

衛無忌揮手讓通天起身。

“已然說過,僅是勸告,並非訓誡。”

“你若聽,或是你的福分,也或許因此而招來禍事,如何選擇,終究在你自己。”

“若言傳承,你倒是真得了鴻鈞幾分真意。”

“有教無類,倒有幾分當初大開紫霄門,與眾生方便之意。”

通天性情耿直,有此言,無疑是最大的肯定。

笑意與喜悅,還沒來得及迸發。

便被衛無忌接下來的言語壓製。

“然便是當初紫霄宮門開,亦有先決條件。”

“否則紫霄宮也不會僅有三千客,而是被無量生靈充斥。”

“截教意在截取一線天機,有教無類,並無過錯。”

“有教無類重點非心胸寬闊,而在於教。”

“既然你有心受其入門牆,那就有教導之則。”

“不可放任,僅是入了截教門牆便可以。”

“原始固然有原始的問題,有些話,卻也是實際的。”

“若收而不教,你所創立之截教,終究演變為藏汙納垢,妖魔匯聚之所。”

通天俯身,沉默不言。

“以你的聰慧遠見,該能看透這一層。”

“依舊如此,卻是有不可不做緣故。”

“是為了以萬仙之威,鎮壓截教氣運?”

通天依舊俯身默然,身軀明顯哆嗦。

此一言,無疑入了通天心間。

“為截教,你也算多有心思。”

“然正是如此緣故,你才要更加切實的教導。”

“若是放任,你之截教,恐有覆滅之劫。”

“此劫,不僅起於外,更起於內。”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你去吧!”

通天抬頭看了衛無忌一眼,深然一禮後,回歸昆侖山。

回歸昆侖之後,通天第一時間去了玉虛宮。

“二哥!”

原始,通天相對而坐。

通天一言,引得原始幾分神色恍惚。

好久沒聽到這般稱呼了。

“你我同出盤古,又同拜師尊。”

“無論是兄弟情義,還是同門情義。”

“弟弟都不想有任何的影響。”

一番言語,出自真心。

聽得原始不由感歎,語氣也鬆緩了幾分。

“你當明白,做哥哥的,並非刻意針對你。”

“縱然洪荒有言,原始傲性,看重跟腳。”

“此固然不假。”

“然原始又豈當真是這般眼界淺顯之輩。”

“論跟腳,更該論德行。”

“你那門下是何等德行,也不必吾來多言。”

“隻是唯恐那多孽之輩,反倒會連累了你。”

“為你自己,也為他們。”

“你都當好生教導。”

如今的原始,雖看不慣截教門徒所為,卻還不至於到了起殺心的地步。

見通天態度緩和,終究念及情誼,吐露真心。

原始固然有這般那般的毛病,護犢子,也是一大明顯優點。

通天為三弟,原始可是沒少有護著通天的時候。

“這些話,恐怕早就想說了吧?”

“為何等到現在才說。”

一口氣似是堵在了胸口,緩緩吐出之後,通天才言道。

“早跟你說,你能聽進去?”

“若早跟你說這些,你那截教規模,隻怕更為空前。”

“說實在的,真有些好奇。”

“你怎麽會有如此轉變?”

沒了太清調和,原始與通天矛盾尖銳。

雖不至於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卻也是極少走動。

通天能主動踏入玉虛宮,原始著實詫異。

而一番態度表現,更是差點兒讓原始懷疑,眼前的還是通天嗎?

“從紫霄宮出來之後,幾分心緒難平。”

“便往那花果山走了一趟。”

通天也沒什麽好隱瞞。

“怎麽,叔父訓誡你了?”

“我就說你那截教有大問題吧。”

通天狠狠掃了一眼原始。

“你少得意。”

“叔父言說,若論秉承師父誌願,有教無類,我做的最好。”

“隻不過在教導上存在大問題。”

“我也下了決心,好好將截教,整頓一番。”

()萬界最強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