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卻身份,單就以實力而言,女媧也可稱得上六界真正的頂級強者。
這一點,魔君無疑也是心裏有數兒的。
故而一出手便是霸道的殺招兒。
滾滾純黑氣霧翻騰,一絲一縷的氣霧,其惡毒程度,便可以輕而易舉的奪去千百人的性命與神誌。
魔氣之前奪去性命也就罷了。
更加難以接受的屍體也不曾被放過。
要做那傀儡一般,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女媧亦是明白這種黑色氣霧的惡毒之處。
倒不覺得能對自己有什麽實際性的傷害作用,落入人界卻是大大的不妙。
素手一揮,道道人性慈愛光輝,將噴湧黑霧盡數阻擋。
駭人精光眸中一閃而逝。
這六界內外,值得母親出手的存在還沒有幾個呢。
或許,這是個合適的機會。
“都跟我來!”
似有似無看了劍癡跟陳靖仇一眼,於小雪率先踏步,急速飛行。
“這是出什麽事兒了?”
於小雪突然的舉動,讓一眾人摸不著頭腦的同時,也不敢有任何怠慢。
張烈有些無奈看著劍癡。
以武道而言,動起手來,水平線差不多相同的他們,自然沒那麽容易分出勝負。
可要說禦劍飛行的本事,張烈是無論如何都追趕不上劍癡的。
那可是人家劍仙一脈的看家本領。
“靖仇,你可是我們拓拔族的第一勇士,可不能墮了我們拓拔族的威風。”
那一日,拓跋玉兒當著眾人的麵,表白了自己對陳靖仇的喜歡。
無論以能力還是僅憑這方麵的關係,張烈都將陳靖仇,封為拓跋第一勇士。
也唯有這個稱號,方能配得上拓拔族最為明亮的明珠。
當然,這個稱號,在拓拔族,引起了不小的動靜兒。
人怕出名,豬怕壯。
何況還有一個明珠般的拓跋玉兒。
於是,陳靖仇的苦日子就開始了。
三天兩頭的,有人來挑戰。
好在經過古月仙人的指導,陳靖仇學了點兒真本事。
不然的話,恐怕要出大醜。
“小雪,著急忙慌的,你這是將我們帶到哪兒啊?”
踏上劍癡駕馭的飛劍,以於小雪所遺留的痕跡為目標。
急速飛馳,卻依舊隻能遠遠看到於小雪的背影。
以陳靖仇這麽些日子對小雪的了解,幾乎可以肯定,真的是出大事兒了。
也正因為如此,才更加要追上於小雪,問問究竟出什麽事兒了。
可惜,於小雪的速度,實在是太快。
劍癡已然施展全部的功力,彼此間的距離,依舊沒有拉近多少。
急速飛行狀態,與空氣劇烈摩擦,揚起了陣陣兒罡氣,甚至有些類似於火星一般的痕跡。
滾滾氣霧,攜帶著戰場殺伐氣息,撲麵而來。
刹那間,陳靖仇與劍癡的眼眸,皆是赤紅光芒閃爍不定。
被二人駕馭著的那柄劍,一聲清脆鳴響。
二人眼眸中的赤紅,迅速退去。
而此時,於小雪已然靠近了女媧。
那滾滾黑氣,確實厲害。
想在瞬間就對她造成傷害,也是有點兒想的太多了。
“你們怎麽來了?”
匆忙間素手一揮,將女兒以及陳靖仇與劍癡護持了起來。
高手對決,往往就在瞬間分出輸贏。
以魔君的實力,跟女媧分出輸贏,確實存在一定的困難。
然不可否認的是,女媧分心的瞬間,確實給了他一定可鑽的空子。
大片黑霧落在了戰場之上,無數的生靈,刹那間成了不生不死,完全喪失了自我的傀儡。
一名大隋士兵,奮力將手中的刀,衝著對麵的高句麗士兵劈了過去。
當!
一聲脆響。
狠勁中,能把一頭牛劈成兩半兒的一刀。
落在了高句麗士兵身上,卻是清晰傳出了鋼鐵脆響。
且不說來自手上的反震能力,
“混賬!”
魚俱羅怒火衝天,提著殺伐了大半生的轉龍刀,進入了戰場。
砍瓜切菜,左右飛舞,一顆顆腦袋,衝天而起。
滿是血腥氣味兒的恐怖殺戮,並沒有讓高句麗士兵害怕。
反而齊齊向著魚俱羅所在位置湧動。
縱然勇武過人,戰場無敵手。
身邊更有親衛營的保護,魚俱羅依舊陷入了重重包圍。
不過不愧是開創了一個朝代的有功之臣。
緊咬著後槽牙,手中的刀,化身奪命利器。
噴然血色中,在眾多親衛拚死守護,魚俱羅退出了戰場。
“混賬!豈有此理!”
提著已然被血色浸染的刀,回到大營,魚俱羅氣急敗壞,破口大罵。
打了這麽多年的仗,沒遇過這麽憋屈的事兒。
狠狠發泄了一通心中的鬱悶,魚俱羅敏銳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兒。
傳令大軍有序退出戰場,以弓弩守護。
大隋征戰天下的兩件秘寶,除了手中鋒利的刀之外。
萬千弓弩,利箭齊發,更是殺招中的殺招。
數十萬箭鏃發射,黑壓壓一片,可謂是真正的箭雨。
這種覆蓋性的強力打擊下,尋常的血肉之軀,哪兒能扛得住。
縱然被黑色氣霧感染,失去了生命,失去了自我。
箭雨接二連三落在身上,也是受不了的。
曆經這麽一場真正的血腥大戰之後,這支訓練多時的大軍,算是完成了蛻變。
鋒芒更甚!
損失,也讓魚俱羅陣陣心疼。
不行,這仗要打的話,也不是這麽個打法!
一封緊急秘奏,送往隋朝皇都大興城。
“娘親,都怪我不好!”
深深自責中,靈性光輝支撐起一道屏障。
將更多的氣霧,擋在屏障之外。
除了讀書人的浩然正氣之外,也就屬於女媧母女的造化之氣,算是魔君的克星了。
這也是請求女媧出手的緣故之一。
本以為穩妥不過的事兒,半途,終究還是出了這樣的岔子!
“劍癡大哥,看來我們沒得選擇了!”
兩柄劍齊齊出鞘!
“兩個後輩不錯嘛,這劍中有屬於那家夥的味道。”
一道聲音悠然而起。
一道身影,由遠而近,踏空而來。
“這家夥,有事兒不跟我說,怎麽還麻煩您了。”
笑嗬嗬看了女媧一眼之後,揮手間,強大的力量爆發。
“魔君,這麽些日子不見,你還是這般德行啊?”
景天一日既往的吊兒郎當,笑嗬嗬看著魔君。
“是你!”
魔君眼眸瞬間紅了,這才真正叫做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一雙眼眸似乎始終對遼東有所關注,魚俱羅的秘奏剛剛出發。
瞬息之後,便擺在了禦書房。
“召集眾卿,即刻上朝!”
咚咚聲響,驚動了大興城中的所有勳貴。
“遼東戰事出現了變故!”
沒有羅裏吧嗦的開場白,一句話,便點出了緊急召集朝會的緣故。
“出了此事,實在是奇哉怪也!”
“不過戰局已然擺開,貿然撤退,於我軍必然大大不利。”
“老臣請旨,前往遼東,以助大都督一臂之力!”
楊林第一個站了出來。
韓擒虎已然承擔起了平定漢王之亂的重擔。
現如今朝中,能夠與楊林一爭的,也就一個楊素。
不過他現在已然是文臣之首。
這種戰場上賣命的事兒,再怎麽著也輪不著他。
除非皇帝下旨。
“雙王爺,這事兒不是這麽幹的吧?”
武將群中發生道。
領兵坐鎮遼東,為的就是與高句麗一戰。
讓魚俱羅搶了先,已經讓這些人羨慕的兩眼發紅了。
現如今好不容易再次機遇降臨,說什麽也得抓住。
至於忌憚什麽王爺身份的。
對不起您了。
平時的時候,對您自然敬著,這個時候就顧不了這麽多了。
當然,以楊林之為人,也不至於為了此事過後打擊報複。
這也是這幫家夥,按耐不住的原因之一。
爭論,吵鬧聲,充斥著整個大殿。
激動嚷嚷聲中,甚至有想要揮動老拳大打出手的意思。
文臣群中,除了少數幾位極有涵養之外。
其餘的,皆都是嘴角一個勁兒的抽搐。
到了最後,看著似有大殿之上便大打出手的武將。
一個個眼角抽搐!
這群殺坯!
“夠了!都給朕閉嘴!”
大殿之上,爭吵也就罷了。
還敢動手了,一個個都膽肥了是吧?
“臣等無狀!陛下恕罪!”
剛剛還爭的麵紅耳赤,想要大打出手的眾將,瞬間安寧了下來,乖巧如鵪鶉。
沒有責怪這些武將!
其實這也是好事兒!
既有大戰,武將若是不爭,便是失去了血氣。
這樣的人,留在朝廷,還有何用。
“這一次朕打算禦駕親征!”
此句話一出口,大殿瞬間陷入了極其詭異的安寧。
“陛下!此言不妥!”
“陛下乃是萬乘之君,幹係著天下眾生,豈可隨意踏入險地!”
“老臣請陛下,收回成命!”
幾個瞬間之後,勸諫之聲齊齊而起。
不管是真心也好,還是假意也罷。
勸諫的臣子,霎時間跪了一地。
大勢所趨啊!
這麽多人都跪了,一個兩個的站在那裏,很是醒目紮眼的好嗎?
而且你們站著是什麽意思?
支持皇帝禦駕親征唄!
你們這些不安好心的亂臣賊子。
想要在朝廷混,不能得罪皇帝,這是首要一位的。
再一個而言,不能得罪文武百官。
當然,不是一個都不能得罪。
這也是不可能的事兒。
“朕意已決,不必多言!”
“傳旨!伍建章,楊素,楊林,蘇威等為輔政大臣,在朝處理朝政!”
看著滿殿跪諫的大臣,鋼鐵意誌沒有任何動搖!
“武士上殿!”
目光一掃,咚咚腳步聲中,雄壯武士踏入大殿。
雖然不是那些手持金瓜的武士,眾大臣依舊感覺到無形的肅殺,撲麵而來。
臉色,說不出的鐵青蒼白。
陛下這是想要幹什麽啊?
不至於為了這點兒事兒就殺人吧?
都說君心難測,伴君如伴虎!
這玩意兒,未免太反複無常了!
還有,陛下,這玩意兒絕對不公平啊!
武將那邊吵吵嚷嚷的,都快打起來了。
也沒見您,把他們怎麽樣。
到了我們這兒,咋就武士上殿了呢?
“一個個給朕看著他們!”
“朕知眾愛卿忠君之心,然此事朕意已決!”
“眾愛卿若是想要跪諫!禦膳坊,太醫院做好準備!”
“若是氣血上湧,想要碰柱以諫······”
雄偉高大的武士,一個個自不必多言。
沒有任何顧忌的出手,對付這些文臣,一手就能提溜一個。
哦!
合著是預防我們碰柱啊!
陛下,您想的可真是太周到了。
“陛下!若您親征,漢王那邊······”
楊素站出來說道。
韓擒虎親自出動,平定漢王之亂,自然不會有什麽問題。
不過楊素擔心,若是皇帝親征高句麗,隻怕會被有些人利用。
沒有確實證據的謠言,一旦爆發,威力也是相當大的。
“傳旨天下,高句麗犯邊!”
“犯我大隋勇武之士,自該忠心報國,為天下安寧而戰。”
“以往不管身犯何等重罪,隻要其忠心為國而戰,一概赦免!”
一道旨意,不由讓滿殿大臣,齊齊行禮。
這道聖旨,實在是有點兒意思。
一石三鳥啊!
一來仁德之名傳言天下!
給了那些本該斬首的死囚,一條生路。
要是機遇不錯的話,沒準兒還能以軍功,一夜翻身。
再者而言,那些死囚本就是戴罪之身。
以他們為軍,便極大的減少了針對民間青壯的征用。
而且這些死囚,為了活命,肯定會爆發二十分力量,勇猛作戰。
其三而言,也是對漢王的一種打擊。
皇帝陛下為了抵禦外敵,親自領兵作戰。
而你漢王為了自己的私心,這個時候搗亂。
是非,天下間自有定論。
吐沫星子,都能將漢王給淹了。
大軍出征,一句話就能定下的事兒。
實際操作起來,卻不是那麽容易。
好在如今的大隋,戰事剛剛停歇不久。
將士們還不曾有安寧中的懈怠之心。
一道道命令發出,大軍立即整裝待發。
也正如朝堂所料的那般,麵對天下的旨意剛剛發布。
除了各地牢中死囚充入軍營之外,亦有無數青壯,自發奮勇。
“突厥平定沒多久,高句麗又開始不安分了。”
“行啊!爺們兒正後悔沒有參軍,加入北方與突厥的大戰,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了。”
浪跡市井的漢子,將手中的酒瓶子扔了,意氣風發,邁步來到了朝廷征兵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