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七兒她去哪兒了?”

“你為什麽不早說!”

聽著楊嬋幾分猶豫言語,瑤姬頓時瞪大了眼眸,幾分急切。

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

修行本質,是為了不斷強大。

在這不斷強大的過程中,必然得到很多,同樣也失去很多。

壽命大大延長的同時,對於時光流逝的概念,已然不是那麽的在意。

一番交手,看似短暫。

以平常歲月計算,少說也有三四載之數。

三四載不見蹤影,倒非無情顧念。

全部心神為此番足以動**天地的所牽涉,自然無其他心思多慮。

複活十大金烏的熱情,七公主遠超瑤姬。

相對七公主,瑤姬自有一大家子照顧,有所分心,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兒。

由生而死容易,由死而生卻萬般的艱難。

有一線機會,自是多番努力。

便是如此,也不曾想過能在極短時光內,將十大金烏複活。

先前為複活十大金烏,也曾出現過未曾歸府之事。

卻左右不過極短時光,卻不曾出現如今境況。

“娘,你別擔心!”

“七表姐他本領不俗,自有護身之能。”

“這凡俗世間,能為難她的,基本沒有。”

楊蛟聲音沉穩,勸慰瑤姬。

“你也知道基本沒有?”

“基本沒有跟絕對沒有,是同一回事兒嗎?”

“旁的倒是不擔心,萬一七兒陷入深山老林中”

瑤姬擔憂,自有一番情理。

人心險惡,以七兒本事,倒是不必擔憂。

然在這世間行走的,除了基數龐大的凡俗。

他們已然得了仙道,不是依舊世間行走嗎?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種存在,力量龐大,且存於世間。

那就是修行於各處山林的妖魔。

有行善念的正道修士,再加上天庭的鎮壓,無數妖魔皆藏於山林。

於凡俗生靈,倒是不曾打擾。

這也是諸多妖魔,得以存於深山老林的緣故之一。

七兒一人之身,若是遇到這些生於山林,修為不俗的妖魔

稍微想想,瑤姬便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母親莫急!”

“待孩兒以天眼之能看看。”

道道銀色光輝於心念發散天地。

哮天犬亦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

“母親,人世間似是無有七表姐的氣息。”

一番探查,幾分凝重,幾分忐忑,楊戩言道。

哮天犬亦是一臉茫然搖頭。

“娘子莫急!”

“衛兄”

楊天佑緊抓著瑤姬顫抖不已的手,目光投向了衛無忌。

“能讓戩兒跟哮天犬探查不到。”

“看來,這是有人暗中出手啊!”

眸中陰陽轉動,萬千氣韻玄妙。

“除了他,這天地間,也誰能整出這般手筆了。”

“看來,我跟如來的出手,對他而言,是個不輕的刺激。”

眸中道韻玄妙消散,出口之言,讓瑤姬臉色刹那間蒼白如雪。

七兒遇到的情況,比她預想的,還要凶險無數倍。

“倒是夠有手筆的,連千年修行的槐樹都出動了。”

“雖然以木屬生靈的特性而言,千年歲月算不得什麽。”

“可說到底,那也是千年歲月。”

千年歲月的概念,對於楊家兄妹而言,著實幾分浩瀚。

千年歲月,便是修行已然得成,壽命之憂減少幾分。

前後加起來,活了至多不過百年歲月,千年歲月的一點兒零頭。

兩位出自名教門下的,亦是幾分歲月感歎對視一眼。

他們的修行歲月,如今屈指算來,也不過三千之數。

為一個女子,便是天庭七公主,出動一個千年修行的。

動靜兒,是不是有點兒太大了。

“衛兄,瑤姬需要一個清晰明白的解釋!”

瑤姬終究是瑤姬。

如今雖為人妻,更是三個孩子的母親。

平時展現在人前的,自是人妻人母的溫和。

然這溫和,卻不足以讓瑤姬遺忘,來自骨子裏的強悍。

為相助玉帝坐穩寶座,獨身利劍,強闖敵軍陣營,血飄三千裏。

後來執掌欲界四重天,雖曆經無情。

然對自身,何嚐不是一種磨礪。

“瑤姬”

楊天佑幾分猶豫,本想勸阻瑤姬。

不管怎麽說,也是這麽多年的交情。

然一心所念,卻是什麽都沒有說。

正如當年坦然麵對天庭大軍包圍一般,瑤姬無論何等選擇,他都尊重,支持。

“此不為吾之謀算,當是如你一般。”

“或是單純的緣,或是因緣而生的劫。”

“至於那千年修為的槐樹精,倒是不必多餘擔憂。”

“其存在或許有一個代表性的意義。”

“然此局至今,怕是棋盤都沒有完成。”

“他心再急,能耐再強,有件事兒,當為天地大勢,卻是不至於違逆。”

沒算錯的話,天命封神之戰開啟,盡在眼前了。

若以宿命論,此事比哪吒必經之事的影響,都要重大的多。

便是有心修改,怕是也沒那麽大的力量。

何況,修改豈是那麽容易的事兒。

縱有心有力,也得看看旁人答應不答應。

安坐兜率宮的那位,手上戴著的除了金剛圈之外。

應該還有一柄無限鋒芒的七星劍。

“既是如此,瑤姬幾分安心。”

“蛟兒,戩兒,你們兩個立即去把你們七表姐找回來。”

“有瑤姬在,倒要看看,何等算計能臨到七兒身上。”

瑤姬眉宇幾分殺意酣然。

有些事兒,她已然經曆過。

有些苦,她已然嚐過。

正因為親身經曆,才不願意七公主如她一般經曆一次。

此意倒不無有後悔。

若時光倒流,重來一遍,最終局麵,怕也如此時一般。

一切若是能夠重來,怕是結局比現在還要淒慘幾分。

瑤姬心裏清楚,若非衛無忌出手,擋下了玉帝。

他們一家人,早就毀滅於無情天條之下。

“你們不必去了!”

“去了也不可能將七公主帶回來。”

“此或為緣法,或為劫數。”

“反正自她踏出楊宅的那一刻,一切便不可能為外力所動。”

“若是執念,怕是要多生變故。”

衛無忌卻是揮手間,擋下了兄弟二人。

“這世間若是還有什麽算是純淨的話,當為情字。”

“弱水為情的化身,自該捍衛情之純潔。”

“無論是誰,都不可將情字玷汙。”

似是海水澎湃,弱水一身藍衣,幾分清冷眼眸,更是冷意十足。

“非是以情謀大事,不過以情為棋盤,陰陽各持子罷了。”

“如今這棋盤已然成了幾分規模,想要推翻重來,怕是不那麽容易。”

緣在前,棋隨後。

這份兒契機恰當,怕是幾分說法都討要不得。

當然,真要討教,自無不可。

實力,自是守護一切的基礎。

事事皆以此解決,卻是沒意思。

“真不知道玉帝當初是怎麽想的。”

“既有鎮壓陰蝕王之能,為何不直接將此賊磨滅。”

“否則豈有今日災禍。”

瑤姬冷意寒然哼道。

這倒是幾分情緒下的不講理。

當初既有能耐,跟玉帝相爭,除了修為之外,自然還有其他相對等的因素。

曆經五百萬恒久歲月,已然說明了其特性之一,不老不死不滅。

除了囚禁關押,還真想不出其他的應對之法。

“或許這一次,真的能讓他丟了命。”

“於此事,玉帝心裏未曾不清楚。”

嘴角不禁一抽,卻是不再多片刻言語。

執掌天庭,主宰三界。

誰要是真小看玉帝,腦袋被打癟了,千萬別怨天尤人。

“哼!連女兒都能利用,他的無情,我算是真的見識了。”

瑤姬似是自這話中,明悟了許多。

對玉帝本就死心,卻還是不自覺多了幾分怨氣。

“衛兄,棋道我也知曉幾分。”

“黑白之間,演化周天大數,自當玄妙。”

“兩人相對,你來我往,卻該是棋道自然。”

拉了拉瑤姬的手,楊天佑看著衛無忌言道。

此刻即便大能眾多,有資格,有實力與陰蝕王交手的,唯有衛無忌。

“棋盤點數,相對應之手,卻是一顆丹。”

“一顆經過弱水洗禮之後的丹。”

火焰蓮花,掌中成就。

無窮造化之間,抬眸看了弱水一眼。

清冷中含著神情的眸光,不曾半分波動。

抬手間,卻是一小滴弱水落下。

以弱水之能,便是這一小滴,也當有翻江倒海的雄壯威勢。

“既是棋,也是禮,能不能承受得住,就看各自造化了。”

幾聲呢喃,隨手將此丹刨了出去。

雖明知不該丟了大教顏麵,喉嚨還是忍不住瞬間聳動。

一顆丹,一顆八品半的丹,經過弱水洗禮之後,便不是九轉金丹,也差不了許多。

就這麽被隨意的拋出去了?

看來此事已然早有算計,該安排的,差不多都已經安排好了。

瑤姬心間亦有此吾。

幾分複雜看了衛無忌一眼,瑤姬終究決定讓兄弟二人走一趟。

便是不可能帶回躲避,也當提醒一二。

“既然放心不下,那就讓嬋兒也去。”

“寶蓮燈,也算其克星。”

以楊家二兄弟之能,自是真不至於將隱身暗中,萬般謀劃的陰蝕王炸出來。

然考慮修為差距,怕是簡單的一口氣息,也沒那麽容易抗衡。

“師父,如此說來,妹妹不會也落入算計當中吧?”

楊蛟腦海中,突然一陣兒驚醒。

一雙雙目光皆聚在了衛無忌身上。

一身類似龍吟般的長嘯,三尖兩刃刀握在手中。

“真以為你們師父是吃素的?”

“玉帝如來,都未能將我如何。”

“他,自無這個能耐。”

幾分笑意淡然,卻是無上的自信以及說不出的霸氣。

“誰?”

滾滾紅塵間,一處普通的凡俗之所。

一個看起來臉色幾分枯黃,該是相夫教子年歲的女子,眸中一陣兒冷冽警醒。

“七表姐,我們兩個奉母命來看看你。”

楊家三兄妹,身形以虛影顯化。

“原來是你們兩個,我還以為是天庭來抓我了。”

看得兄妹三人虛影,女子明顯鬆了一口氣。

枯黃麵容,居然有幾分少女般的熒光顯露。

“表姐既然擔心,為何還要如此?”

幾分好奇,楊戩看向了那**安睡身影。

“姑姑當初應該也經曆過。”

“可她不是依舊與姑父幸福相守嗎?”

幾分笑意,卻是幸福。

“他怎能跟”

楊戩眉頭一挑,便要出言,被哥哥妹妹左右拉住。

“七表姐,二郎絕無他意。”

無論是當初相助之恩,還是多年相處的感情。

楊戩都絕無傷七公主之意。

多年相處,同輩中人,除了哥哥妹妹之外,也唯有七公主。

在楊戩心裏,是真心把七公主當作姐姐的。

不是看得上看不上的問題。

無論才學樣貌,還是家室,自是配不上七公主。

若真以門戶之念,尋常女子匹配都有幾分夠嗆。

何況堂堂天庭七公主。

莫說如今玉帝天條森嚴,此等事情,一旦為天庭發現,必然為之不容。

就真是有朝一日改了規矩,三界駙馬,也不是誰都能當的。

“我自知二郎表弟顧念之意。”

“可有些事兒,既是緣分,便不再為其他多慮。”

“我也沒有太過奢望,能得幾許安然,已是知足。”

“你們回去告訴姑姑,該回去的時候,我自會回去。”

“就當做是七兒為幾位大哥的事兒,奔波勞碌,一時偷閑。”

七公主搖頭,本有幾分動怒,卻也知曉楊戩性子。

“請表姐自行保重。”

“我等回複母親。”

深深看了七公主一眼,兄妹三人虛影消散。

“大哥,為什麽”

“嗯?”

“大膽孽障!”

“哪裏走!”

楊戩本想問些什麽,突然間察覺不對。

三尖兩刃刀即刻出擊。

叮當脆響,手中力量震動。

“果然幾分了得!”

楊蛟眸色瞬時凜然。

此刻顯現的,莫不是師父嘴裏那個有千年修為的槐樹精?

“大哥,讓我來!”

手中寶蓮燈高舉,七彩光輝照耀黑暗。

一條似虛似實,些許夢幻輪回牽扯的紅色絲帶飄落。

“這是個什麽玩意兒?”

一時分神,凜然警醒之後,唯有絲帶飄然。

“我還就不信,拿你不住!”

唯一的線索,自不該放過。

探手去抓,卻是穿梭而過。

“妹妹,你試著將此絲帶,以寶蓮燈承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