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絲帶?”

“難怪槐樹成精,有千年修為。”

“有此絲帶,千年修為,自是算不得什麽。”

“不過他怎麽也玩兒起這一套來了?”

“莫非想著搶月老跟女媧的活兒?”

楊戩無法觸碰,楊嬋以寶蓮燈承載,依舊幾分艱難。

若非得楊蛟楊戩相助,單以楊嬋之能,托起寶蓮燈,已然是極限。

返回楊宅,絕無這個可能。

如此艱難,方才帶回楊宅的絲帶,被衛無忌隨手一招,便落在了指上。

“師父,這絲帶究竟是什麽東西?”

楊戩幾分疑惑,幾分鬱悶。

想他如今一身修為,擔山挑嶽都非難事。

卻抓不住這般看起來,極其飄柔的絲帶。

便是楊嬋以寶蓮燈承載,亦是多有艱難。

二兄弟僅作為輔助,亦是出了相當大的力。

雖然明白自身與師父修為上的差距,心情依舊幾分鬱悶。

“以你們的天賦而言,這般年紀能有此等修為,已然是相當不俗了。”

“這一條紅絲帶,承載的卻是二人一世情緣,更有因果糾纏。”

“此絲帶,自是非凡修為所能掌。”

兄妹三人互相對視,了然點頭。

“師父,我們剛剛已經看過了。”

“以正常生命的流逝計算,七表姐這段情緣,恐怕延續不了多長時間。”

“以師父之言,這其中有那個魔頭的算計。”

“以這條姻緣絲帶而言,此番情緣,怕是非一世那麽簡單。”

“因果輪回之數,若是牽扯太過”

楊蛟眉宇間幾分憂愁。

此刻修為,算不得多有成就。

然踏入仙道,終究也算時日不短。

認識自然也不算淺薄。

入仙道,雖享壽命延長,得以自在。

然仙道也非一路坦途,稍有不慎,便是劫數。

便是仙道縹緲,若因果糾纏太深,怕是要難逃劫難。

“這麽麻煩嗎?”

“我現在就將那個人宰了。”

“直接一了百了!”

楊戩眉宇一挑,幾分煞氣。

“行了,正如師父所言,此局開始便是定數。”

“若順其自然下去,或許還可見到頭。”

“中途剪斷,看似最為簡單。”

“卻是斷了前途,怕是要變數多生。”

楊蛟一把抓住了下一秒就要踏步而出的楊戩。

“情緣因果,輪回癡念。”

“算計倒是夠深的。”

幾分笑意玄妙,衛無忌自語道。

“你們三個辦件事兒。”

“秘密關注七公主的一切。”

“自身不能被發現,同時也要保證她不被天庭發現。”

衛無忌神色一肅,對兄妹三人下達了命令。

“我等自然沒什麽問題。”

“可徒兒擔心那個魔頭出手”

七公主之事,決不能為天庭發現。

以自身為例,一旦為天庭發覺,必然遭受無情天條。

此事暗中卻有老魔頭手筆。

立場之事自不必提,修為間的差距,也是真實存在的。

“有此一物,料也無妨。”

隨手一點,光芒落在了三兄妹身上。

“看來,你把握也不是那麽的充足。”

“便是修為五百萬載,也不得不為天地大勢所動。”

“這應該也是你的無奈吧?”

看著兄妹三人離去的背影,衛無忌低聲呢喃。

身軀於無限光芒中悄然而散。

淼淼荒穀,莽莽山林,一隻猴子意念執著,向前步步掙紮。

“師父,無論天地間何等浩大,徒兒都將找到您。”

疲累已然萬分,意念半分不減。

既是山石靈性,受日月精華而來。

初生便可懂人語,得世俗幾番磨礪,自是學了本事。

這本事雖無翻江倒海之威,卻是生存之本。

“猴子,你打算去哪兒啊?”

一抹靈性落於幾乎昏迷過去的猴子麵前,化為一身淡然青衣。

低頭看著似要昏迷過去的猴子,隨手一點,草木光輝,撫平所有的痛苦勞累。

“徒兒拜見師父!”

自幾分迷茫清醒之後,猴子當即拜倒,以頭杵地。

“你真的想清楚,要拜我為師?”

血跡自額頭滲出,衛無忌眉頭稍微一擰言道。

“有件事兒,你要清楚,拜我為師,或可得長生之法。”

“然我在天地間,卻有不少對手。”

“來日一旦發現,你得我傳承,後果可曾清楚?”

衛無忌再次言道。

徒弟,自有能耐相護。

為了避免麻煩,而熄了拜師之心的徒弟,卻是不能教。

“徒兒心間清楚了。”

“但叫師父放心,便是這天為師父對手,弟子也無畏懼可言。”

這話自是真心。

這真心之言,卻是一顆種子,來日或可成長一方無窮膽量。

“吾有三法,皆可得長生。”

“道求自在,儒言天地,佛求因果。”

“你想學哪一種啊?”

衛無忌將選擇題擺在了猴子麵前。

“師父,徒兒可以都學嗎?”

幾分羞澀,又是幾分期待。

此言卻也是心中真實念想。

選擇題,是小孩子才會做的。

“你倒是貪心。”

“也罷,既然你想學,我就能教。”

“能不能學成,就看你自己了。”

此間雖荒蕪,一心教導徒弟,倒也清淨自在。

這一日,幾分清淨自在為一聲昭告天地之言攪動。

“原始法旨,昭示天地。”

“殷紂無道,多害百姓。”

“鳳鳴岐山,西周聖主已出。”

“順天地之意而為,薑子牙已然攜帶封神榜下山。”

“三界玄門弟子,當克日啟程,齊奔薑子牙麾下。”

“功成之日,論功封神!”

以元始天尊的地位與修行,一言一行,皆可引得四方矚目。

何況這般本身具有震動天地四方效果的法旨。

“師父,那徒兒即刻下山了?”

哪吒看向了閉目養神中的太乙真人。

“讓你跟師父多待幾年,就這麽不耐煩嗎?”

未曾睜開眼眸看了哪吒一眼,太乙真人卻是言道。

“師父,這不是師祖法旨,不敢怠慢嘛。”

哪吒湊過去小心給師父捏著肩膀。

雖不是過去那種無法無天的性子。第一

要讓他在山上,多受幾年清淨,也是幾分為難。

“是啊!的確不可怠慢!”

“好一個克日啟程啊!”

“行了,你去吧!”

“戰場之上,多有凶險,你自己小心就是。”

幾句交代後,一甩浮塵,哪吒便出了金光洞。

“對了,別忘了到天庭把你爹也給接上。”

“他師父度厄真人也拜在師父座下修行,自是我的師弟。”

一眼交代落在耳邊,哪吒頓時幾分神情呆滯。

“要是這麽算來的話,我跟我爹,不是師兄弟嗎?”

似是一道驚雷自腦海中閃過,小哪吒不由滿滿懷疑人生。

“還是先去找二哥吧。”

“雖然他並非玉鼎師伯一個師父,玉鼎師伯卻隻有他一個弟子。”

風火輪承載哪吒,直衝天際。

“好一個克日啟程!”

“大哥,三妹,看來我不能陪你們多待了。”

暗中默默守護七公主的兄妹三人,自然也聽聞那傳揚天地的法旨。

雖得兩位師父教導,玉鼎卻唯有這麽一個徒弟,楊戩自然避無可避。

“二郎表弟,你且去吧。”

“姐姐多謝三位弟妹這諸多日子的照料。”

形容隨日月自然消散。

麵色枯黃,白發飄揚。

靜坐於墓碑前,幾分黯然難掩。

隨著一聲清脆言語,封禁多時,似要忘記一般的法力開啟。

除了一抹傷感,以及歲月滄桑之外。

黑發飄然,一切自如少女一般。

“天庭雖不容私情,父皇母後待女兒倒是疼愛。”

“天庭寶物眾多,自然不在乎一件兩件。”

一枚別在頭上的平凡木釵,悄然間生了幾許光輝。

“這簡直豈有此理!”

“論功封神?”

“封在哪裏?”

一封法旨傳至天庭,玉帝卻不曾喜悅,反而大怒。

連通知都不通知一聲,就往這偌大天庭裏賽人手,未免有點兒太不把這三界至尊放在眼裏。

“陛下息怒!”

“此番封神,於我天庭,倒是好事兒。”

“此番封神過後,我天庭必當人才濟濟。”

“我天庭人手不足的尷尬局麵,自然立解。”

“至於那些出身大教的弟子,多是桀驁之輩,怕是不停調遣,倒是不必念及太多。”

“五極戰神威名赫赫,不是一樣需要尊崇陛下旨意嗎?”

“陛下乃是三界之主,隻要這個大義名分在,不管他們心裏怎麽想,表麵上都不可能太過。”

王母一番情理勸慰,熄了玉帝怒火。

“既是如此,我天庭自不可不派人走一趟。”

“你看看,誰比較合適?”

既然這些大教弟子,有不聽從調遣的可能。

準備,自然要做一些。

一兩個位子,交於多為天庭著想的親近之人,算不上什麽難事兒。

“七兒目前尚在人間。”

“雖為十大金烏之事操持。”

“然此事想來,也非那麽容易。”

“倒是不凡讓七兒代表天庭。”

思慮一番,王母建議道。

“嗯,那就讓天奴帶旨意去往人間吧。”

玉帝點頭同意。

“此事,本公主已經知道了。”

“請父皇母後放心,七兒一定辦妥。”

凡間一所氣勢不凡,錯落有致的宅院,七公主坦然接了天庭旨意。

待天奴返回之後,一切景象如夢幻破碎。

“唯有如此,我才能多幾分理由,安然待在人間。”

“靜待你轉世回來。”

深然看了一眼墓碑,七公主低聲呢喃。

一世情緣,數十載相濡以沫的相守。

一切在心頭如酒發酵,歲月越是長久,味道越是醇厚。

“表姐,這段時間,你還是回府一趟吧。”

“母親對你很是惦記。”

“幾次想來看看,終究忍下。”

“雖有師父之緣,天庭忍下了我一家自在。”

“然若是母親妄動,怕是會引來天庭目光。”

楊蛟言道。

品嚐時刻,願意看的話,自讓他看去。

隻要不打擾一家人生活寧靜,看一看也少不了什麽。

如今要是引來天庭目光,發現了七公主的事兒。

可著實幾分了不得。

“倒是讓姑姑惦記了。”

雖有往楊宅之念,依舊幾分深然不舍,深然看著這片生活過數十載光陰,一草一木皆熟悉的土地。

“表姐盡可放心,此間有我兄妹照看,斷然不會出現半點兒差錯。”

“再次謝過三位弟妹。”

一抹深邃,幾分不舍間,楊戩與七公主身法飄然而去。

“哥,你說若是能得一世相濡以沫,也是一種幸福吧。”

望著飄然而去的背影,楊嬋幾分感歎。

“小丫頭要是有心思,做哥哥的,自不會如玉帝一般無情阻攔。”

“然依舊有句話,望妹妹能記牢。”

“無論我,你二哥,還是爹娘,師父,都希望你永遠,無憂無慮的歡樂。”

“情愛相守,若不能長久。”

“徒留另一方的,唯有癡念與守候。”

“活在天地間,當心有所念,否則長久生命,便如枯井一般無趣。”

“癡念卻是令人心傷。”

“從這一點而言,玉帝所為,雖是無情。”

“卻是少了許多的癡念淒苦。”

說法如此,不一定就代表著認同玉帝所為。

事實如此,不過心有所悟罷了。

“其實若能得一段美滿相守。”

“心中又怎會淒苦?”

受母親影響,看七公主數十年的相濡以沫。

自有深刻印象,留在楊嬋心間。

“還是那句話,無論你做什麽,哥哥都希望,你能平安歡樂。”

楊蛟認真言道。

或許無緣,或許此心已然全部歸於修行。

楊蛟心中雖有感觸,與楊嬋的重點,卻是不同。

以楊蛟聰慧,對楊嬋的了解,自是可看出些許端倪。

倒是沒什麽值得太過在乎。

反正他們家又不是天庭,有那麽多束縛的條條框框。

“以師父之能,不想在此間大事上,留幾分傳奇手筆嗎?”

目光靈動,躍躍欲試之意,自是掩蓋不住。

“你這猴子,讀了那麽多的書,這心猿雖收斂幾分,卻依舊完全。”

“看來,不讓你經曆一番,想要完全,倒是不太可能。”

目光深邃間,抬手自猴子身上一抓。

生命光輝指尖一點,一隻與猴子一般無二生靈,便出現在了一旁。

與猴子本身的靈動,此生靈倒是多了幾分沉穩。

“吾將其心猿留下,你為袁洪,是緣是劫,自有你去經曆。”

忘了沉穩身影一眼,衛無忌點頭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