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洪荒,卻非完全是那記憶認知中的洪荒。

整體上無差錯,卻有諸多細節上的不同。

並非刻意追求洪荒如自己認知的那般。

畢竟認知不過是隱約傳聞,可以說是虛幻的,自己經曆卻是實際現實的。

而且口口相傳,出現差異,也是很正常的事兒。

非刻意追求,若有對自身修為,也對洪荒發展極好的事兒,自然得做,必須去做。

一株月桂紮根太陰星,增強受益的乃是太陰星,連帶著薛冰,於洪荒整體,亦有好處。

與鴻鈞對麵而坐,縱橫線條刻畫,形成一個個交叉點。

陰陽氣息匯聚,黑白二色兩枚棋子各自捏在掌中。

“前輩所行當真玄妙,鴻鈞佩服!”

不愧是境界至深,不必介紹,僅一眼,便了解七八分。

“選黑還是選白?”

兩隻手持平,黑白棋子各自掌中。

“過往無提,往後追求,不過光明而已。”

白色棋子,自動落在鴻鈞手中。

“既是追求光明,那便你先走吧。”

衛無忌衝著鴻鈞點頭道。

持黑先行是規矩,持白先行,既是規矩,也是傳統。

當然此刻並無規矩,更無傳統可言。

既然有此所知,行事自該遵守一二。

“那鴻鈞便不推辭了。”

二指捏著白子,隨手一拋,白色棋子便落在了那縱橫交錯線條成型的棋盤之上。

又一枚白色棋子,自動出現在手中。

衛無忌眉頭向上一挑,手中黑棋拋出,落在了棋盤左上角星位。

全然的心思,都放在了這盤棋,時光的流逝感知,完全消失。

恍惚間,又是三千載歲月。

隨著衛無忌一枚黑子落下,鴻鈞緊繃著的一口氣鬆懈。

“前輩之能,遠在我之上!”

方寸之間的一盤棋,陰陽糾纏,縱橫交錯。

下的並不是單純的棋,而是各自的修行,各自對道的認知。

“此一句,為的本來就不是輸贏。”

各自將手中的一枚棋子放下,衛無忌言道。

鴻鈞幾分沉默,此一局,為的固然不是輸贏。

無論輸贏,自己都已然有所得。

完全不在意,卻還是不太有這個可能。

“輸了方寸之間,贏了曠闊天地。”

“若心思僅如此,又何談道之無限。”

爭在棋盤中,得在棋盤外。

身在棋盤外,執念棋盤中。

縱然都是曠闊天地,卻也都是局限。

固然此可言執著,若無執著,何談成事。

鴻鈞的執著,卻是不該在此。

“謝前輩提點!”

“不過念及輸贏,前輩可否割愛,算是一二安慰。”

鴻鈞含笑看著衛無忌,哪裏有一點兒失落之感。

“合著你在這兒等著我呢。”

衛無忌有些發笑,看著鴻鈞。

“我倒是沒意見,隻是你怎麽拿走呢?”

衛無忌心念默動,撤去了時光大殿隔絕,勾連洪荒天道。

一大片功德雲層,隨著洪荒天道氣息顯露而垂落。

洪荒天道氣息顯露,不僅是為了此大片功德,氣息遍及洪荒,諸多生靈皆有實惠。

衝著那一大片功德雲層點擊,垂落融入棋盤棋子。

本有些虛幻的棋盤,諸多縱橫交錯的先天,徹底成就了實質。

一盤棋,徹底成了洪荒首件功德所成至寶。

如此說法,自然是精準無錯的。

功德至寶,目前洪荒自然有數兒。

一件天地玄黃塔,尚在昆侖山。

一件鴻蒙量天尺,在太浩手中。

隻不過此兩件,都是大道功德,而非天道功德。

故此棋盤自是洪荒第一件功德寶,天道功德寶。

不僅是天道功德,棋盤還自有玄機,沾染洪荒第一之數,自有鎮壓氣運之能。

鴻鈞自是幾分眼饞,見此變化,卻是無言。

縱然衛無忌方才所言,他沒意見。

可這棋盤卻是不可能就這般拿走的。

若無如此變化,以自家諸多歲月的積累,倒也能交換。

有此變化,交換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遍察周身,能與此棋盤媲美,估計也就是造化玉蝶。

可造化玉蝶對鴻鈞何等重要。

別說一個棋盤,就是百十個棋盤,也不可能交換造化玉蝶。

“真要舍不得,有閑暇時刻,自來就是。”

衛無忌倒是挺樂意鴻鈞登門。

遍及洪荒,估摸著也就鴻鈞,有能耐跟他玩兒一手了。

“可否在前輩處修行?”

此言自是冒昧,卻也談不上太大不妥。

反正修行所求,為的也不是外物。

就算是有先天自然環境的影響,估計也沒什麽地方,能跟此處相媲美。

“你確定要如此?”

衛無忌深深看了鴻鈞一眼。

此一眼看得鴻鈞有些莫名其妙,隨即神色變幻。

萬不想,一盤棋,竟對自己如此效用。

難怪本心所動,念念不忘。

如此的話,此地就是再好,也不適合鴻鈞。

成道,且不說是否存在不可對人言的隱秘。

關鍵是所欠因果,鴻鈞多少有些背不起。

欠衛無忌已然太多,再有洪荒西方的緣故。

若是再欠這麽個因果,此執掌天道位還能否有所成,就不太好說了。

鴻鈞以自己的能耐勝出,終究還是為了更好管理洪荒。

若背負債務太多,是為合作,還是為了給鴻鈞還債。

畢竟有些債,就算是天道也不可能漠視。

此棋盤能溝動本心,於鴻鈞而言,自有玄機。

若為此玄機而欠債,該如何選擇,真的看鴻鈞自己。

“若有空閑,必然再來叨擾!”

鴻鈞做出了選擇。

有此棋盤,自己可能走得更遠一些。

背負的債務,卻也有極大可能將自己給壓趴下。

經曆諸多,前方的路就算不是一片坦途,也差不了多少。

冒風險,實在沒這個必要。

“若無大事,我自不會出去。”

“有的是時間,等你上門。”

若是簡單一盤棋,送了也就送了。

成了功德寶,還有鎮壓氣運之能。

衛無忌自是舍不得。

就算是財大氣粗,也不可能將家當無常送人不是。

就算是將來,西方立佛門,觀音座下有善財童子。

那也僅是善財童子,而非散財童子。

鴻鈞幾分不舍,歸了玉京山。

而受天道氣息,諸多尚在孕育中的生靈,得了玄機造化。

太陽星為洪荒照亮光明,熊熊灼熱。

太陽星中層,兩隻金烏沐浴真火,闔眸沉睡。

“大哥,此便是天道氣息嗎?”

有些稚嫩的聲音,自一隻金烏身上飄散。

“能有如此靈智,卻還該是謝過。”

被言做大哥的金烏回應道。

若無天道氣息降落,生成此聰慧靈智,還必須經曆時光歲月的沉澱才是。

差不多的對話,在太陰星飄散。

洪荒各處,都有微弱或浩**意誌掃過。

曆經劫數後的空白期,又是這些生靈的安然成長期。

“好強的氣息!”

“此便是洪荒天道嗎?”

偌大不周山,一處隱秘所在,大殿隱匿。

大殿中央,一尊高大雕像挺立。

而在雕像下方,似是連接無限深遠。

一片血壇,十二個血繭吸納血氣,以及不時飄散上來的大地濁氣。

“吾等乃父神十二道氣血,何言天道!”

此十二隻血繭,便是盤古十二道氣血,也就是尚未出世的十二祖巫。

此大殿,便是盤古殿。

也正是盤古殿的守護,方才讓十二祖巫安然成長。

“十二個小子,還未出世,一個個口氣倒是不小!”

靈光匯聚,一道青衣身影背著手,站立盤古殿中。

看著那尊盤古神像,眸中感慨追思閃爍。

抬手一指,點在那盤古神像眉心中央。

死物一般的盤古神像掙紮,似是要活過來一般。

合閉眼眸微微睜開,緊閉口唇也微微張開,最終卻依舊未曾再能往前一步。

“可惜!”

“不過是一道印象,而非本尊!”

盤古殿,乃盤古頭蓋骨所化。

不僅堅固不可摧,且有遮蔽天機之能。

此一道盤古雕刻,並非盤古刻意留存,隻不過一個自我印象而已。

自有盤古氣勢,終究還是底蘊不足。

“孩兒見過叔父!”

幾分輕柔之言傳入耳中,轉頭凝眸,不由溫和一笑。

“懂禮貌的孩子,自是招喜歡的。”

“此便是送你的禮物,若有所用時刻,你自然知曉玄機。”

再次深然看了十二隻血繭一眼,身影虛幻,似要消散。

“還請叔父留步!”

諸多意念齊齊發聲,回應他們的,乃是各自得一份兒流光。

此流光中蘊含各自對應自身的法則修行,還有那修行肉身的玄妙無上法。

功成九轉,自見其意。

出了盤古殿,踏步昆侖山。

“在此地,待得可還算安然?”

看著三團清氣漂浮,衛無忌閑散一坐,似是隨意問道。

“見過叔父!”

一團較大清氣出言。

“你居然有我的印象?”

微微有些詫異,看向了此一團清氣。

若無錯,此便是那三清太上。

“父神遺留傳承,自有叔父印象!”

另外兩團清氣,亦是散發恭敬之念。

能為父神在傳承中遺留,可見父神之看重,又是何等存在。

“對你們的關照,倒是可以。”

“既然入了昆侖見你們,自不能空著手。”

“送你們點兒東西。”

“多提醒一句,莫要小看,沒準兒就有你們的成道機緣在其中。”

三道劍氣,融入三清本源。

一點陰陽種子,落在那較大一團的清氣根基所在。

對於另外兩個,自然不至於厚此薄彼,各自皆有所得。

“謝過叔父成全之恩!”

三道意念,滿是感恩與激動。

本就根基不俗,有此所得,恐怕用不了多久,便有足夠能耐,現身洪荒。

青光消散,再次現身,便是那太陽真火燒灼的太陽星。

一條火毒蛟龍猙獰,衝現身的衛無忌張開了巨口。

太陽星有照亮洪荒之能,何等浩大。

除了那兩隻金烏,自然還有其他生靈成就。

此火毒蛟龍,便是此太陽星孕育的諸多生靈之一。

隻不過因為沾染了火毒的緣故,猙獰霸道,雖比不上凶獸,卻也強不到哪兒去。

“倒不介意你的牙口,這嘴裏的味兒,有些受不了。”

抬手一指,火毒蛟龍猙獰,驟然崩離。

焰火翻騰,引得太陽星諸多火焰暴烈震動。

一絲氣機飄散,諸多暴烈火焰,頓時乖乖誠服。

“大哥,此又是何等存在?”

“為何感覺到來自血脈的至深親切呢?”

金烏疑惑詢問大哥。

凝望那道身影許久,方才遵循血脈至親,小心翼翼喊了一句父親。

“此倒也是無錯!”

“不過更貼合實際來說,他才是你們真正的父親。”

一道身影著帝袍,不知何時安靜站立。

兩隻金烏更為激動,因為此身影給予的親切感,更為明顯。

那種血脈悸動,是做不得假的。

“你我之間,又何必分彼此!”

此帝袍身影,正是化身太陽星,以金烏血脈成就的分身。

“話自是無錯!”

“不過你也該出來見一見了。”

衛無忌點頭道。

“縱有靈智,如今還不到出世的時候。”

“能夠清晰感知,已然知足,又何必再急。”

瞧望兩隻金烏,一抹由衷慈愛,無可避免。

“趁著此安然時刻,自該出來看看。”

“你我一體,有你在,便不必我來操心。”

金烏一脈的諸多玄妙傳承,自有記憶。

以血脈斬分身的那一刻,諸多玄妙施展,便失了本質的真。

縱然許多手段施展,可能威力超過原版。

再無金烏血脈,卻是失了真。

自始至終,都是金烏血脈,而非金烏。

“父親,我們該如何稱呼?”

兩隻金烏犯了難。

“我與他,本就是一體。”

“如何稱呼我,便如何稱呼他。”

“再說,我對你們的相助,僅限於太陽星。”

“他能為你們做的,將更多。”

雖是分身,思想一致,卻也不是傀儡,自有想法。

“孩兒們有些不懂。”

雖未出世,靈慧已然足夠。

父親出身來曆,皆是再也沒有可比的,為何僅限於太陽星。

“當初洪荒初成,一片黑暗。”

“是本尊以血脈,成全了為父,方才為洪荒,帶來了光明。”

“太陽星是為父,為父便是太陽星。”

“我若離,洪荒將陷入黑暗。”

“此非我之所願!”

“況且身在太陽星,為父便是最強。”

“除了本尊,天地間再無為父對手。”

此言表達,已然是足夠的強大。

難不成還能自己與自己打起來?

(.)萬界最強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