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一趟,該做的都做了,該見的也都見了。”

“接下來該如何,你有何打算?”

夫妻對坐,薛冰幾分憂愁歎息,與衛無忌言道。

一番所為,從來未曾隱瞞,也不必隱瞞。

一番所為,於此後局勢的影響,可是太大了。

若無自家幹係,自不必操心。

接下來的局勢發展,又怎能言說,與自家沒有幹係。

“能有什麽打算,無非一碗水端平而已。”

“你所思之想,我自然明白。”

“卻是沒必要想太多,兒孫自有兒孫福。”

“既然是生在洪荒,言說大勢也好,言說命運也罷,該麵對的,總要麵對。”

“當然,以我之能,若要改變這一切,倒也算不上什麽太過為難事。”

“隻是如此一來,又有什麽意思,意義將何在。”

“大勢也好,命運也罷,唯有麵對,方能言之逆轉。”

“若僅為活命,躲,自是上佳選擇。”

“可你該明白,有些事兒,遠比活著更重要。”

薛冰沉默,無言對答。

她當然明白,對於有些存在來說,生死是及其重要事。

而對某些存在來說,有些東西,遠比活著更為重要。

若僅為苟活,寧死!

“你也言說大勢,若大勢真到了不可控的地步,又當如何?”

一碗水端平,這話固然講得好。

真正能做到嗎?

便是無所謂偏頗,恐怕也難以做到這一點吧。

“掌控不住的話,自是小崽子翻天了。”

“若真能如此,倒是該欣慰了。”

衛無忌眼眸含笑,無量深邃蘊藏。

時光流逝,於洪荒而言,雖有重大意義,真實感受,卻談不上太多在意。

為濃鬱先天靈氣所充斥的洪荒,就算是什麽都不做,趴在那裏呼呼大睡,也當有所得。

全然心思於修行中沉醉,一句話形容足以。

眼眸一閉一睜,一輩子就過去了。

一輩子光陰若以百年計,不經意間的眼眸開合,既有可能八九十輩子,便已然過去了。

而在此不經意的時光中,經曆劫數之後,洪荒再開熱鬧大局。

一座座山脈,一處處洞天,皆有底蘊深厚,跟腳強大的存在覺醒。

“卡在此境,已然有些歲月。”

“若以底蘊強行突破,倒也可許。”

“毫無疑問,此舉乃是自絕大道。”

“天地間陰陽相生,自是大道······”

東王公身披紫袍,吞吐極陽氣息。

論跟腳,東王公自是不俗。

大日光輝以及南方離火相合成就的一道極陽氣息。

極陽,便是東王公的道。

往昔一味追求極陽,相遇困境,體會玄妙,倒是有幾分所得。

除了更進一步,達到陽極生陰之境。

再有的選擇便是尋求一位修極**者為道侶,共參玄妙。

此倒是不必懷疑,能修極**,自不至於是男兒身。

洪荒偌大天地,尋求極**者,卻是不太容易之事。

抬眸凝望蒼穹皓月,踏步扶搖直上。

九天之上,罡風吹拂,可言凶險。

以東王公的護身手段而言,卻是算不得什麽。

極陽氣息飄散,霎時引起了太陰星之反應。

兩道月之光華凝聚成兩道妙曼身影,幾分單純好奇,亦有防備。

“貧道東王公,二位仙子有禮!”

幾分陰之氣息飄**,霎時引起了內體壓製的極陽氣息反應。

東王公的心,微微顫抖,盡是激動。

有此反應足以說明,自己所思,完全是正常的。

前行之路,完全可言通暢。

雖激動,東王公並未太過表露。

就算是大灰狼張嘴吞吃小白兔,也不至於見麵就張嘴。

“原是東王公道友。”

“吾乃羲和,此為吾妹常曦,皆生此太陰星。”

兩位女子之左側,對東王公自我介紹,同時將妹妹介紹。

“道友可是從洪荒大地而至?”

相對姐姐的穩重,常曦則多了幾分跳脫。

生在太陰,卻是向往洪荒。

很早就想往洪荒走一趟,看看是何等不同於太陰星的景色。

奈何姐姐一直不同意。

有幾分跳脫,卻也不至於不懂事兒。

明白姐姐是為自己想。

洪荒多劫數,煞氣直衝太陰。

若非太陰星重要無比,後來又有一株月桂鎮壓,方才得了幾絲安穩。

否則的話,姐妹根本沒有合適的出世機緣。

諸多大能,皆在劫數下瑟瑟發抖,更不用提兩隻小萌新了。

能在自家一畝三分地安然,又何必因單純好奇而招惹是非,禍端。

對洪荒滿是好奇,曾幾分窺探。

然洪荒何等浩**,豈是常曦所能窺視。

一二朦朧,更是好奇。

如今一位修士自洪荒而來,自要滿足一番對洪荒的好奇心。

“貧道立足洪荒,抬頭凝望皓月,心中不禁升起敬仰,踏步而至,還請莫要怪罪!”

東王公自是俊秀,風度承托下,更顯儀態翩然。

常曦雖然單純,卻也是女修,一時間有些情不自禁的發呆。

羲和一聲咳嗽,喚醒了妹妹。

有些反應,不過本能而已,並不能體會其中深意。

姐姐一聲咳嗽提醒,常曦神色回歸常態。

別的做為無有,就是詢問洪荒。

麵對常曦的好奇,東王公自是無隱藏,將洪荒諸多言說。

雖有凶險,卻也著實精彩。

東王公生成時光終究有限,對洪荒了解,縱有自然印記傳承,卻也談不上全然。

然就此非全然,相對洪荒之浩瀚,也不是簡單一二言語能說完的。

修行之輩,隻要不是大戰,經曆凶險,自是談不上疲憊。

東王公卻未曾一口氣將所知訴說完畢。

真心談不上,險惡倒是有幾分。

所求無非羲和跟常曦的好奇,深入其中不可自拔而已。

為道該是無所不為,以請謀事,實在有些卑劣。

放縱之間,倒也應對自如。

自以為得意,真正收獲,並無多少。

外加為求道,心思難免幾分急切。

自是引起了羲和反應。

常曦雖有些不懂,卻也不是缺根弦。

“道友究竟意欲何為,還請言明!”

羲和肅然看著東王公,坦誠相待。

做為洪荒第一位登入太陰星的修士,姐妹自然招待。

時光歲月相處下來,倒也有幾分情誼。

此情誼所言說之極限,頂多就是朋友。

有話,還是講在明麵。

倒也不急著割袍斷義。

“仙子該知我修何等大道,也當明白吾之拳拳心意。”

東王公滿是真誠,以求打動羲和。

原本還有些溫和的神色,刹那寒冰。

“道友不必再提!”

“若是論道自無不可,若言其他,請自便!”

直接送客,羲和絕不可能再留東王公於太陰星。

“仙子如此所為,是否有些絕情?”

東王公神色一下子冷淡不少,卻因幹係大道的緣故,自不可隨意放棄,還有一絲希望。

“與道友之間的情誼,怕是還不足如此!”

羲和拒絕,依舊是沒有半分遲疑。

縱然是天地陰陽大道,自有其數。

東王公,也絕非合適良配。

“若是如此,莫要怪貧道無禮了!”

東王公眸色幾分陰沉,幹係大道,輕易放棄,絕無此可能。

若就此放棄,想要再尋條件合適的,怕是沒那個機緣了。

何況一番心思,也不能就這麽白白浪費了。

“放肆!”

“太陰星,豈是你撒野的地方!”

東王公出手,引得姐妹震怒,齊齊嗬斥,出手還擊。

論出身來曆,羲和與常曦,自不弱於東王公。

奈何因為身在太陰星,縱有手段,對敵經驗確實薄弱了一些。

幾招之間,便被東王公壓製在了下風。

“現如今事態還未曾不可收拾,道友還是就此離去的好。”

羲和寒聲道。

就算是被壓製在了下風,東王公想要取勝,也沒那麽容易。

“仙子明白貧道心思,若能成全,其餘自都好說!”

東王公自不可能就此退去,要不然,也不會有如此糾纏了。

“即使如此,無論何等後果,都將有道友承擔!”

月之光華匯聚,似是無限縮小的太陰星,被握在了掌中。

衝著東王公一刷,潮汐滾動,更有寒芒。

東王公刹那感覺寒意遍及周身,有極大凶險,若無謹慎對待,怕是要吃大虧。

抬手一柄劍緊握,衝著潮汐,就是一劍鋒芒。

“仙子伴生靈寶著實強大,尤其在此太陰星施展。”

“吾東王公,卻也非等閑之輩!”

此一柄劍,便是東王公伴生靈寶。

“仙子待在太陰星,自是單純,卻也該明白一個道理——財不露白!”

看著月精輪,東王公直白言道。

此物亦是至陰,於自身大道,可起到極大作用。

“放肆!”

兩姐妹更怒。

盯上兩姐妹也就罷了,居然還盯上了月精輪。

知不知道,偌大太陰星,除了兩姐妹,也就月精輪能言之為寶。

月桂樹自然也是一寶,可來的不是遲了一些嘛。

兩姐妹與東王公交手,引得太陰星潮汐翻滾,偌大星辰,散發異樣光輝,照耀大地。

雖有無限距離,站立洪荒,凝望太陰星,卻也可見身影交錯。

“如此倒也不錯!”

“能讓她們明白一個道理。”

“就算在家裏,也該有保護自己的手段。”

青龍在一旁小心賠笑。

若非見那握著茶杯,微微有些顫抖的手,斷不該如此沒出息。

哪來兒不知所謂的家夥,居然敢在太陰星搗亂。

燭龍站定青龍一旁無言,心頭唾罵。

跟著青龍來的,青龍不走,燭龍自不合適走。

後來漸漸也就習慣,不想走了。

見到那陰陽交錯的棋盤後,燭龍更不想走了。

此棋,實在太貼合自身之道了。

青龍求情,衛無忌與燭龍棋盤上較量一番。

燭龍差一點兒龍血噴灑。

論戰力,龍族身軀自有先天條件。

論修行實際,燭龍還是差一點兒。

已然到了極致,再強撐,損耗的將是自身。

一番安排,逐漸恢複。

燭龍心念所及,還是那盤棋。

自是讓衛無忌再跟他下,別說衛無忌願意與否,燭龍自己就沒有多少膽量。

這玩意兒不是慫,而是這條龍命留著,族群還有大用。

到底燭龍跟青龍也有關係,也不能不看青龍的麵子。

衛無忌沒這個可能,與燭龍對弈的,自是薛冰。

無論是修行,還是棋力,薛冰都還未曾達到衛無忌的層次。

燭龍依舊幾分勉強,咬牙支撐足矣。

也正是有了這份兒咬牙支撐,經受的才是磨礪。

燭龍於道的領悟,隨著時日推移,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有此變化收獲,燭龍自然不想走。

怎麽著,也得贏一盤。

若是真能贏一盤,自己的修行,將達到一個全新境界。

不管是感恩,還是為了接下來的道,燭龍對待薛冰,比青龍更多幾分小心。

此刻見薛冰心情不太好,燭龍心情自然不太好。

敢讓自己心情受到影響,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燭龍本想走一趟,不就是太陰星,以他的能耐,也就是一杯茶的功夫。

青龍卻是偷偷拉了燭龍一把。

這位姑奶奶要是真怒了,自不必燭龍出手。

身在太陰星,可以言說是薛冰的孩子。

當然,這話要說出來,肯定得挨揍。

如此心態,青龍倒是能理解。

可是真的能不管嗎?

恐怕也沒這個可能。

未曾出手,不過是磨礪罷了。

與衛無忌談過之後,薛冰更明白了幾分。

有些事兒,哪怕明知結果,也是有讓其遵循自然發展的。

未曾經曆,未曾麵對,哪裏能發現問題,言及成長。

一味躲,卻是不可取。

兩姐妹的遭遇,就是活生生的教訓。

躲不過,便該讓她們體會何為現實。

論實力能耐,東王公自有。

貪心所起,自是動力,出手更加霸道。

哪怕有月精輪,兩姐妹也是僅有招架,而無還手。

一個不慎,防禦為東王公所破。

兩姐妹重重跌落太陰星。

“傷損二位,非我所願。”

“為大道所求,卻是顧不得許多。”

“如此結局,未嚐不是天意,二位又何必抗拒。”

凝望羲和與常曦,東王公言道。

弱肉強食,再實際不過的法則。

如今既然自己贏了,無論做什麽,都是該有之權利。

無上的大道,近在眼前了。

“混賬東西!”

一聲怒斥,響徹太陰星。

東王公驟然所驚,目光掃視四方。

此太陰星,難不成還有強者存在。

(.)萬界最強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