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道友,事關大局,還請現身一見!”
東王公幾許無奈之言,響徹西昆侖。
就知道見西王母,沒那麽容易。
想不到,還真是如此。
當真是連最基礎的都不講究了。
一來是早有預備。
再有局勢逼迫,除了忍,東王公也無他法。
再有此西昆侖得天然庇護,還真不是想闖就能闖的。
強闖的下場便是,惹得自身狼狽,西王母惱怒,事情全都搞砸。
東王公自有東王公的毛病,卻也並非一無是處。
能在洪荒存活,已然是一種證明。
當真一無是處,早已泯滅於洪荒的殘酷無情。
“師父,要不還是見一見吧。”
“說不得,真有什麽大事兒呢。”
西昆侖,乃是西王母的地盤。
以她的修為能耐,又怎能不知東王公入西昆侖。
不見任何反應,便是對東王公最大的厭惡。
著實懶得搭理。
反正以東王公的修為,也沒那個本事強闖西昆侖。
真要強闖,自有他的苦頭。
倒是九天玄女,聞聽東王公遍及西昆侖之言後,不禁幾分勸慰師父。
師父與東王公的恩怨糾纏,九天玄女也是聽師父講過的。
以常理來說,都鬧到那般地步了,就是再厚的臉皮,也不該登門了。
如今東王公不僅來了,還一副不進來誓不罷休的態度。
看來十有八九是出事兒了。
“就他,能有什麽正經事兒?”
西王母哼了一句。
對東王公,她不想再有任何言語交流,若要非交流不可,那就隻有一個選項,便是拳頭。
“師父,您還是聽他要說些什麽吧。”
“若單純為了搗亂,徒兒與您一同揍他個血色淋頭。”
九天玄女捏著拳頭。
那往後成就赫赫威名的女戰神,竟是莫名可愛。
哼唧!
伴隨著清脆聲響,趴在那裏安睡的小獸睜開眼眸站了起來。
那有些朦朧的眼眸眨巴,抬起抓緊緊握,眸中更顯凶悍。
雖無言語,意思表達很明顯,還有俺。
“你這小家夥也是這般意思?”
“那行,就見一麵。”
“要是來胡攪蠻纏的,你可要把他給扔出去,莫要攪擾了西昆侖清淨之地。”
在陸吾點頭中,西王母點頭應了下來。
“小家夥,你就走一趟,將其引領前來吧。”
陸吾幾聲歡躍,一縱之間,再不見身形蹤跡。
“師父,徒兒都有些吃醋了。”
看著沉默不言的師父,九天玄女眼眸一轉,閃動靈慧光澤。
頗為可愛撒嬌。
自家師父與東王公的恩怨糾纏,九天玄女明白。
若非擔心誤了大事兒,斷然無可能出言,讓東王公入西昆侖。
見師父受影響,明顯不歡樂,九天玄女故意耍寶,轉移師父的注意力。
“你這小丫頭,竟然跟個孩子吃醋,還有個出息沒有。”
西王母白了徒兒一眼,宛然笑語道。
“放心,你的師父,心思還不至於這麽窄。”
不待見,甚至有能力,絕對必然打殺東王公是一回事兒。
真要有大事兒,卻是另外一回事兒。
所謂公私界限,便是如此。
若是連這點兒德行心胸都沒有,如何能做洪荒女仙之首。
西王母可不似東王公一般,是鴻鈞,甚至是天道的債主。
雖說公私分明,想要讓西王母好待東王公,也是甭想。
陸吾現身,一聲不吭,拽起東王公就跑。
要不是東王公本身反應不差,都有可能摔個大馬趴。
東王公心頭怒火點燃,本來想打殺陸吾。
何方孽畜,膽敢招惹他的身上。
後來一想,既在西昆侖,當與西王母有關。
事關西王母,那所謂選擇自然隻能是忍。
別說僅是態度不好了,就是罵幾句,打幾下,也不是不可以。
為大局所慮,需當忍耐常態所不能忍。
德行有虧,修為也談不上強大到哪兒去。
能做男仙之首,除了因果之外,東王公自有自己的一套。
“好歹也是客,不至於連杯茶水都沒有吧。”
一路遭冷遇,東王公都能忍耐。
安坐之後,居然連個待客的儀式都沒有,東王公忍不了。
這也太不講究了!
好歹也是與自己一般的女仙之首。
“有事兒趕緊說,明知道我這兒不可能歡迎。”
“要是不想說,現在就出去!”
西王母絲毫不知客氣為何物。
見東王公,是為了大事兒,也是為了洪荒公事兒。
不是聽他在這兒瞎扯。
真要論私交,東王公入西昆侖,除了拳頭再無其他。
“的確大事,否則也不會登門。”
明知道自己不受歡迎,而且西王母也不是那麽好拿捏的。
憑白將自己送上門受冷遇,東王公又沒有覺醒什麽特別的屬性。
“那帝俊跟太一,著實狼子野心!”
東王公激動而憤怒,言說此事,那叫一個慷慨激昂,就如同征討逆賊一般。
話說回來,站在東王公的立場上,帝俊跟太一,還真就是逆賊。
“你說這些,與我有什麽關係。”
聽著東王公慷慨激昂說了半天,西王母悠悠來了這麽一句。
東王公說這些的目的,西王母自然明白。
可就這麽簡單的答應,斷然沒這個道理。
“道友向來聰慧,到了此刻,怎顯得幾分糊塗。”
東王公差點兒被一口氣堵在那兒。
不過他也明白,西王母不是沒有領會到他的意思,隻是要將話,更進一步說明白罷了。
以驕傲與自尊而言,這話是不太好說出口的。
西王母態度若執意如此,卻也是顧不得顏麵,驕傲與自尊了。
於東王公而言,再沒什麽事兒,比帝俊太一兩兄弟之事,更為重要與緊急。
“吾與道友,受道祖與天道所封,為男女仙之首,地位一般。”
“那二賊子野心不小,豈能放得過道友。”
“屆時,恐怕道友與女仙一脈,要受苦難。”
東王公並未立馬開口相求。
如此言說,倒也不是嚇唬,更不是威脅。
從一定程度以及可能性來說,這是擺事實,講道理。
“如此言說,可算是威脅?”
西王母眸中閃過一抹厲色,氣勢威壓滾動,似要將東王公鎮壓。
“道友怎的不講道理?”
東王公臉色通紅,既是氣的,也是為西王母氣勢所影響。
端的厲害!
居然隱隱壓製自己一頭。
東王公心思是複雜的。
有震撼,有屈辱,最終都是吞沒在了肚子裏。
還是那句話,什麽事兒,都沒有比對付帝俊跟太一重要。
西王母修為強大,反倒是一件好事兒。
“道理?”
“道友上西昆侖,是為了講道理的嗎?”
東王公眼角嘴角狠狠抽搐。
這是非逼著他,把話給挑明了。
西王母還真就是這麽個意思。
要求人,就把話清楚明白的說出來。
都到了求人的地步了,還端著拿著有意思嗎?
以私人角度來說,更是故意的。
便是不談恩怨糾纏,僅是道之爭,到了一定程度,也是必然相對的。
殺東王公,如今是做不到的。
便是能做到的,也不會是這個時候。
帝俊,太一兩兄弟,與東王公的爭端,已然到了這般地步。
如今不見動靜兒,不過是準備罷了。
待都準備好了,或者說一方準備好了,必然爆發一場大戰。
這個時候,東王公要是出了事兒,帝俊跟太一怕是能樂開花。
折損自己,成全帝俊跟太一。
西王母還沒有那麽大的情懷,至於交情,更是扯淡。
“既如此,那貧道就隻能把話說清楚了。”
“還請道友無論如何,相助一臂之力。”
東王公低下了頭,眼眸深邃處,凶光一閃。
做到這般地步,已然是極限。
西王母若是還不答應,就莫要怪他爆發。
“就看在你我是道祖所封男女仙之首,僅此一次。”
聽著西王母此言,東王公不由長出一口氣。
不管經曆了什麽,能爭取到西王母,足夠了。
“多謝道友!”
“就此告辭!”
目的達到了,東王公也知曉自己不受歡迎,當即告辭。
與其在這兒磨時間,不如再去做一些事情。
有西王母加盟,穩壓帝俊與太一,應該不是問題。
可這種事兒,哪裏有怠慢的道理。
能多一些準備,自還是多一些準備的好。
“師父,您真的要助他一臂之力?”
待到東王公離了西昆侖,九天玄女看著師父言道。
“你不是說讓為師跟他談談嗎?”
“如此結果,難道不滿意?”
西王母嘴角劃過一絲別樣的幅度,看著九天玄女言道。
“哎呀!”
“師父,不是那麽回事兒。”
“談歸談,不一定非要答應啊!”
“您跟我說過與東王公的恩怨情由,當明白,此就是個不可信任之輩。”
“您相助他對付完帝俊跟太一,他必然反過手來對付您。”
九天玄女急切言道。
這不是可能不可能的事兒,而是一種必然。
“嗬嗬,能看透這一層,倒是真有在洪荒存活的資本了。”
聽九天玄女如此見解,西王母幾分欣慰笑了。
想要在此複雜洪荒存活,實力是第一位的。
第二重要的,便是眼力。
此眼力不言神通,僅是一種判斷。
對身邊事物的判斷。
表麵上一口一個道友,頗為親密。
能否真正相處,甚至是信任,還需經曆,還需判斷。
除了對心性判斷,對能力亦是要判斷。
有些時候,無能比相害之心更為可怕。
真倒黴在無能之輩手裏,恐怕是要憋屈到連恨的資格都沒有。
“師父,您該不是那出爾反爾之輩吧?”
九天玄女有些驚疑不定。
就自己了解的常態師父,肯定不至於如此。
涉及東王公,這就真是說不準的事兒了。
若師父真這麽想,做徒弟的必然要勸一句。
就為了那麽個玩意兒,搭上名聲信譽,可是不值得。
“你這丫頭,如今膽兒大了,居然敢編排起為師來了。”
西王母愣了一下,隨即沒好氣道。
隨手彈指,就是一記腦瓜崩。
師父收拾徒弟,理所應當。
何況有修為的碾壓,不是想躲就能躲開的。
“出爾反爾,自是不至於。”
“就為了他東王公,搭上吾之名聲,可是不值當。”
九天玄女鬆了一口氣,同時又忍不住心思緊繃。
看這意思,是必然參合這一場爭端了。
“其實他所言無差,無論如何,為師都是洪荒的女仙之首。”
有這麽一個名分在,西王母已然失去了選擇的天然權利。
“唯一要思量便是如何能在入局的情況下,全身而退。”
門下就九天玄女這麽一個弟子,西王母的想法,自是不至於隱瞞。
“您這是打算坑東王公一把狠的?”
九天玄女有些呆然看著師父。
師父自沒這麽說,可她就是聽出了這個意思。
“話可不能這麽說。”
“他登門求我出手,基於大義選擇,我也出手了。”
“可我獨身之力,豈能扭轉乾坤。”
九天玄女再次呆然,話還能這麽說的嗎?
“師父,您就這麽不看好東王公嗎?”
先前師父所言,都要在東王公敗局已定為前提,方才能言說。
“這不是看好不看好的事兒。”
“而是他那條路,已經有前輩走過。”
“若能走得通,如今的洪荒,便不是這般局麵。”
西王母搖頭道。
以私人感覺,自是不看好東王公。
然此事牽扯洪荒,大勢豈是個人意願所能左右的。
“那徒兒下去準備準備。”
九天玄女還未離開,便被西王母叫住。
“你準備個什麽勁兒?”
西王母瞪了徒兒一眼。
爭端一起,凶險莫測。
還想著摻和,哪兒來的這般膽量。
“您不會讓徒兒留下看家吧?”
九天玄女一臉沮喪。
“這麽大的家業,也是為師的道場所在,你不看,讓誰看。”
西王母一擺手,將九天玄女送到了其該去所在。
“道友登門,該不至於是為了論道吧?”
將九天玄女送走以後,西王母麵前虛無洞開,帝俊踏步,悄然入昆侖。
“道友知曉吾要來?”
帝俊幾分驚奇看著西王母。
“本來不知道,但是東王公來了,料想道友也該來了。”
帝俊頓時更為驚奇。
東王公跟西王母之間的那點兒事兒,能瞞得過誰。
此也是帝俊登門的底氣所在。
“個人恩怨與大義,吾還是分得清的。”
(.)萬界最強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