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細作
夜色已深,在定州折衝都尉府的一間密室內,李五把譙王的密信交給徐天監。
李五是譙王的貼身侍衛,一身武功深不可測,此次譙王專門把李五派到定州,可見對此事的重視。
徐天監看了說:“李兄,末將這條命是譙王給的,請李兄轉達譙王,末將一定按期舉兵。”
李五笑著說:“有將軍這句話,在下總算不虛此行。臨行前譙王已交代過我,譙王登基後,將軍是第一功臣。”
“哈哈……”徐天監得意至極,“李兄是譙王跟前的紅人,以後還望李兄多多提攜。來,我們為譙王即將成為大唐陛下而幹一杯。”
說著徐天監把密信放在桌子上,舉起麵前的酒杯。
正在這時,室內的燈火突地一暗,一個黑影如狸貓般潛進來,身法快速地伸手將桌子上的密信抓住。
“誰?”徐天監大驚之下,急忙施展擒拿手,黑影並不戀戰,虛晃一招,弓身撞開窗戶。
徐天監眼睜睜地望著黑影朝窗外逃逸,隻得大呼:“快來人,抓刺客!”
等徐天監和李五追出去的時候,黑影早已躍上屋頂。徐天監急得直跺腳,旁邊的李五冷笑一聲,揚手向前一揮,一道金光閃電般往黑影飛去。黑影慘叫一聲,從屋頂上墜下。聞訊而來的兵士蜂擁趕去,徐天監和李五追上前一看,地上隻有一攤鮮血,並無黑影的蹤跡。
徐天監衝手下喝道:“快去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李五皺皺眉,問:“這個人將軍認識嗎?”
“當然認識。他是我府裏的侍衛張成,否則這戒備森嚴的都尉府,外人怎麽能進來?”徐天監恨得直咬牙根。
李五沉思了一會道:“看來此人必是細作。”
徐天監聽得呆了,若他與譙王暗地來往謀逆的事情被陛下知道,那可就不妙了,謀逆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徐天監冷汗涔涔,半天才說:“李兄。這可怎麽辦呀?”
李五看了看天色,說:“徐都尉不必擔心,此人已中了我的毒鏢。諒他也活不過今天晚上。都尉可立即下令關閉四周城門,就說府邸失盜,對來往路人嚴加盤查。隻要消息不外泄,朝廷拿不到證據也是枉然。譙王畢竟是當今皇上的親兒子。等過了三天。哼,我們起事攻入皇城,還要那封密信幹什麽?”
一席話說得徐天監連連點頭,這李五果然是個人才,處亂而不驚。徐天監連忙吩咐了手下如此行事。
其實,李五猜測得並不錯,那個盜密信的黑影果然是細作,他是李申的手下。定州折衝都尉徐天監是譙王的親信。李申為了能探聽虛實,他秘密派人化名為張成混入都尉府。張成不辱使命。由於他武功不弱,便做了徐天監的侍衛。
恰好這天,李五奉命給徐天監送密信,被張成偵之,張成悄悄地伏在密室之外,偷聽了李五和徐天監的說話,又窺到了密信,於是現身奪走密信。
張成奪走密信後,他跳上屋頂準備逃走,卻不想李五的金鏢厲害,射中了他的後背,他感到一陣劇痛,從屋頂跌落。幸虧張成功力深厚,急用千斤墜穩住身子,往後院奔去。
後院有一處馬廄,是都尉府養馬的地方。張成踉踉蹌蹌地跑過來,背後搜尋的官兵已越來越近,他忍住疼痛,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封密信送出去。張成看到馬廄旁邊的一間草屋內仍亮著燈火,來不及思索,猛地推開房門。
裏麵一個年近半百的老頭正在修理韁繩,聽到聲音嚇了一跳,他舉著燈走過來,看到張成倚著牆壁大口地喘著氣,後背上還插著一支金鏢,鮮血淋漓。
“你……你不是張侍衛嗎?怎麽……”老頭驚訝地說不出話。
“肖老伯,你不要害怕,我沒有惡意,我……”剛說到這裏,因傷勢過重,張成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來。
這老頭姓肖,是都尉府的一名馬夫,為人比較忠厚。他見張成這副樣子,暗想都尉府一定發生了什麽大事。他連忙扶住張成,掩住房門。
張成一把抓住肖老丈的手,懇切地說:“肖老伯,我和你雖然沒有多少交情,但我知道你是個忠義的人,有件重要的事我想拜托你。”
說著張成從懷中掏出密信,把密信的情由說了一遍。
肖老丈聽得呆住了,張成接著說:“三天之內,你必須把這封密信送出去,交給城外廣安寺的住持。肖老伯,大唐王朝的命脈全係於你一人身上,請你務必答應我。”
望著張成眼中閃爍的充滿期待的眼神,肖老丈明白了此事關係重大,張成在絕境之時托付於他,就是對他人品的信任。肖老丈驀地湧起一股豪氣,鄭重地點點頭。
張成掙紮著站起來,臉上露出一絲寬心的笑容,拍著肖老丈的肩膀說:“我現在去引開那群搜捕我的官兵,千萬記住要小心,不然你的性命都難保。”
張成把密信交到肖老丈手中,一咬牙打開房門,衝入了夜幕裏。
肖老丈仔細清除著地上殘留的血跡,如果讓府裏的人知道張成來過這裏,那麽張成以性命相托的事就會敗露。肖老丈雖隻是一個馬夫,但他懂得一諾千金的道理。不管怎樣,這也是為了大唐的義舉。整整一夜,肖老丈冥思苦想,籌劃著送信的辦法。
第二天一早,肖老丈給馬喂草料,聽到府裏的人說,昨夜府裏被盜去了一件準備覲見給皇上的寶物,徐都尉下令全城戒嚴,挨家挨戶地搜查。後來盜寶人的屍體在城門口被發現,竟然是府裏的張侍衛,可在他身上並未發現那件寶物。徐都尉懷疑城裏還有內應,把城門都封鎖了,出城要嚴加盤查。
肖老丈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心裏暗想:這下不好辦了,別說帶著密信出城,看眼前的情勢,就算光著身子,隻怕也出不了城。
肖老丈絞盡腦汁也沒琢磨出什麽好辦法,歎了口氣,拿著掃帚清理馬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