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槍?扯淡!你還不懂法啊,我不不信了。”
龍威心裏想著,猛的抬起頭,額頭抵在諾萬卡鼻尖處,強硬的說:
“就算你是長官,你冒充副總統衛兵,多嘴多舌地,還叫我抓泰森達,多危險啊,
剛才你推地我,樹根把我扳倒了,要是怨你就怨樹根去。”
這家夥繼續發揮臉皮厚加指鹿為馬的不要臉精神,反正黑乎乎地,他就是說被石頭絆倒地,諾萬卡也沒法查證。
說完這些,諾萬卡地槍已經頂在他太陽穴上,這家夥倒是爽快,腦門繼續頂,越來越放肆:
“開槍啊,我看出來了,你就是個脾氣大,沒素質,不心疼下屬的人,
打死我,到時候你就說我臨戰脫逃,海浪峰,老兵營上的任務都是你幹的,
擊斃擊傷叛軍一百多人……”
這貨說到動情處,自然沒忘了大家的表現,聲音變得都有些哽咽了:
“到了現在,隊員沙全才九死一生啊,你要是有良心的話,去看看啊,這家夥腿上胳膊上後背上,哪個地方沒受傷啊,
後勤班長劉六,就一個做飯的,現在也消滅十幾個匪兵了吧,
還有朱帥,這幾天發高燒呢,燒的走路拖拉拉的……”
幸虧沒人在跟前聽著,這要是有人在,肯定被感動的同情掉淚啊。
諾萬卡聽得有些動容了,她挺起長頸鹿般的脖頸,俏臉看向天空,慢慢的歎息了起來:
“這些還用你說嘛,海浪峰是任務區今年最大的行動,希望很大,但……”
她說話的口氣明顯軟弱了許多,同時帶著濃濃的感情,心裏正在回放著這一晚上雙方激戰,不斷拉鋸戰的場景,隊員們英勇殺敵,誓死不退,單憑這一點,整個利比裏森國軍界就沒有這種曆史,可當她說到但是時,
猛的想起了那個黑乎乎的神秘男子,頓時話鋒一轉,繼續威逼道:
“我不殺你,但你應該明白,你碰了我的身體,
我曾經成人禮上發過誓,第一個碰我身體的人,不是我的合法丈夫,
就是被我殺掉的人,在這二選一之前,你還有個機會……”
龍威一聽有機會,馬上就好奇的問上了:“長官,什麽機會?
這大半夜的,你不能叫我和你一起私奔吧?
咱沒帶現金,林子裏危險著呢,住就得住大樹上了。”
到了這時候了,他還這麽有興趣,氣的諾萬卡槍口在他臉上點了點,凶狠道:
“你必須抓了泰森達,這是我的要求,更是利比裏森人民最大的希望,隻要他存在,
政府軍征集士兵都是很大的問題,我可以給你講講他的故事……”
氣氛有些緩解了,他倆坐在一起,挨的很近,諾萬卡開始講述了這個泰森達的罪惡往事。
這家夥從一個小部落長大的,那時候普利斯還在首都當青年衛兵,也或者在西方遊學,泰森達就開始組建自己的造反隊伍了,他先是利用邪惡教義欺騙人,
接著巫術的幌子蠱惑人心,隊伍發展起來以後,魔爪伸向了無數涉世未深、爭強好勝的年輕人,甚至是少年少女。
他鼓動很多少年人殺害同伴、兄弟姐妹練膽,每次都叫他們酗酒,吸,,,,毒後行凶,給他們洗腦,帶著他們感受變態的刺激,教他們怎麽殺人取樂……
“他,還有一個戰區司令,在戰鬥的時候,喜歡赤身裸|體的衝鋒,隻穿皮靴,凶殘無比,
手段殘忍,短短的幾年時間裏,他和他的手下,就殺害了幾萬平民和士兵,這個泰森達比他名聲更臭……”諾萬卡說到悲壯處,看向龍威的目光裏泛著淡淡的淚花,
似乎是在救助,似乎是在代表平民申訴。
“這小子,上次在寧巴卡沒弄住他……”龍威陷入了沉思中,淡淡的說著。
他是在思考怎麽抓住泰森達呢,諾萬卡誤以為他這是要退縮了,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槍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她像個無助的少女,緊緊的貼在龍威的胳膊上,輕輕的晃著,聲聲哀求:
“龍,你能的,你肯定能抓住泰森達,我敢保證,
如果你抓住了他,我會叫總部好好嘉獎你,同時嘛,我也可以……”
說到後麵,諾萬卡的聲音變得羞澀起來:“和你,一起深夜在林子裏散布、探險,然後去大樹上……”
他們回到人群裏時,孫遠征正在擔心西南方向的戰事呢,馬上就責問起來了。
這種事諾萬卡沒法說啊,怕一說就露餡了,假裝轉頭看向東南方,龍威正在思考呢,脫口冷冷的回應道:“隊長,必須抓泰森達,有他在,整個任務區都麻煩。”
這句話說的清淡如水,可在國峰和海倫他們聽來,感到異常震驚。
現在的老兵營上,雙方膠著戰打的無比緊張。
李軍、劉六和諾曼旅長各自帶著人,向著高高的老兵營衝去,華小強他們在周邊發力,
一開始還尋思從地道再摸上去呢。
深深的地道早已經濃煙四起,不知道是誰已經炸塌了那地方,根本沒法使用了。
“孫遠征、海倫,你們聽著,你們這群無能的廢物,
竟然想伏擊偉大的猛象組織,我警告你們,這漫山遍野就是我們最好的戰地,
我在這裏等著你們,等你們體力耗盡,猛象們會把你們一個個幹掉,
在這山峰上烘烤你們的鮮肉,
用你們的頭顱喝酒,錄下視頻,當做禮物送給你們的家人。”
泰森達用擴音器喊著,聲音霸氣殘酷,夾雜在槍聲中,聽起來恐怖無比。
類似的喊話,都喊好幾次了,每次喊話過後,匪兵的槍聲無比猛烈。
現在孫遠征不得不重視這個手段狠毒,韌性十足,異常狡猾的家夥了,他從來沒想過一個匪兵特勤隊長,竟然有這麽大的本事,根本就不跑,還占據了山頭,和你死磕。
龍威雖然發狠說抓泰森達了,可在孫遠征看來,根本就不可能,如果有機會,那也隻能等到把對方打的落花流水,匪兵紛紛逃走時。
“愛兵必敗,氣勢才是最關鍵的。”孫遠征目光從龍威那裏收了回來,悄聲說著,目光冒火似得看向了老兵營。
這裏距離老兵營六七百米,中間不少土包和灌木叢,山坡下是那個破舊的洞口,
從洞口再往上,有幾處石頭堆,石頭堆距離上麵的平台,也就二百多米了。
“沙全才,老沙呢,把人都給我叫來,李軍,劉六,都回來,上麵現叫諾曼頂著。”孫遠征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他這邊說完,隊員王超帶著幾個人開始傳達命令了。
不一會功夫,沙全才、李軍他們全部到齊。
這些人全都玩命了,一個個衣服破碎,身上傷痕累累,臉上都是一道道血印。
李軍不知道怎麽弄的,一隻胳膊耷拉著,隨意的一動,就疼的直咧嘴。
“別說了,你們都辛苦了,這情況就是你死我活,
營區那邊也幹上了,兄弟們,我的兄弟,咱們現在就這一次機會,
贏了回營區,待在宿舍裏,可以和家人視頻聊天,
輸了,骨頭就埋在海浪峰,唉……”孫遠征剛剛準備的豪言壯語,此刻全部煙消雲散,變成了傷感動容的貼心話。
就這麽說著,火光映照下的他,眼睛已經開始變紅了。
“隊長,您老人家也太不通情理了,我們在上麵拚死拚活的,龍威呢,
就陪著領導出謀劃策了?不,這樣絕對不行。”李軍心裏想著,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猛的抽了抽鼻子,噗地一聲吐了一口痰。
濃痰吐出來了,感覺嗓子眼有些發鹹,一下子低頭看去,一個隊員向著地上照去,頓時看到了粘痰中黑乎乎的血。
“隊長,我李軍今天死在海浪峰就死了,但是不服啊。”
李軍橫了一眼旁邊的龍威,意思不言而喻,這家夥怎麽沒上去死拚啊,遭罪冒險拚體力的都是我們這些人啊。
如果再這麽僵持下去,這家夥的滿肚子怨氣肯定就得發出來。
都是一群熱血男兒,這時候較真可就不是爭吵那麽簡單了,這些家夥的脾氣孫遠征最了解,明知道他要動粗了,馬上咳嗦了一聲,沉聲道:
“老李,我知道,別說了,你留下來休息,我安排人第二次衝鋒……”
說到了第二次衝鋒,李軍剛剛還是火氣暴烈呢,再接下來心情就複雜多了,連脾氣都沒了。
“你們看到那個洞口了嗎,我想幹上去,可能麻煩點。”
孫遠征瞄了一眼西南方,還看到了旁邊一堆石頭林,馬上又收回了目光。
這些人都聽傻了啊,隊長要親自衝上去。
別看這些人都有脾氣,有個性,但有個共同的特點,都是孫遠征看做親兄弟的人,他們對隊長更是如此啊,一聽說他要上去,劉六第一個反對了。
他擦著眼睛,哭咧咧的哀求道:
“隊長,不行,不行,堅決不行,隻要我劉六在,隻要咱十小隊在,
就是全犧牲了,也不能叫你去啊,你要是沒了,我們特麽的活著都沒勁啊,
到時候做飯給誰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