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的心[vip]

林山幾乎是有些絕望的開口;“勳哥,張誌國的妻子聽說這個消息就吞了藥……”

湯啟勳臉色一下變作灰白,他雙手保持著緊握成拳的那個姿勢許久都沒動一下,那一雙總是銳利沉穩的眼眸裏,也有了脆弱的鬆動。

如果他是一個心狠手辣的男人,聽了這樣的消息恐怕想的更多的也是怎麽讓成勳安然度過難關,但湯啟勳和別人不一樣,他此刻心中想的更多的卻是,一個好端端的家庭,因為他的辦事不利,因為他的一步走錯,全部毀了……

林山不敢再開口,時間仿佛都停了下來,房子裏靜的連呼吸的聲音都清晰可聞,林山覺得前所未有的絕望襲上心頭,這一次,他是真的不知道,成勳該怎麽辦了。

正焦灼不安之間,一抬頭,卻看到海遙靜靜站在一邊,她濕漉漉的頭發隨意的係了一下,身上也是閑適的月白色家居服,未施粉黛,神色安然,站在那裏,就像是夏日月光下的一支小荷一般,莫名的就給了人安心的力量茆。

海遙對林山微微點頭,示意他先出去,林山悄悄退出了房間,海遙這才輕輕的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來。

湯啟勳嗅到她身上熟悉的茉莉花的味道,隻覺滿心的煩躁似被一隻柔軟的小手給輕輕撫平了一樣,他伸手擁住她,將臉貼在她濕涼的發上:“遙遙……”

他的聲音裏,是她從未曾聽過的一種脆弱和無助蚊。

海遙覺得心中酸楚的難受,就在方才,她聽到林山說出這些事的時候,她的心裏忽地又冒出陸世鈞和她說的那些話。

不可否認,那些話當初招來了她斬釘截鐵的一頓怒罵,卻也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心底。

“會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海遙知道她幫不了他,她唯一能做的,隻是在此刻,緊緊的擁抱著他,陪著他。

一直以來,他都是她的依靠,她背後的大樹,給她遮擋了所有的風雨。

而這一次,她願意做他的依靠和支撐。

“原本想要咱們三個人好好過一個新年,可是現在看來……”

湯啟勳擁著她許久沒有開口,直到他的情緒似平複了一些,方才抱歉的說出這樣一句。

海遙搖搖頭,卻是更緊的抱住他,她的手指穿插在他濃密的黑發中輕輕梳理,聲音卻是平和的溫柔:“我分得清孰輕孰重,啟勳,我們一家三口日日都在一起,今年沒辦法好好過一個新年,還有明年啊,以後還有更多的時間,你隻管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

湯啟勳使勁點頭,卻一直沉默著什麽都沒有說。

又過了片刻,輕輕的叩門聲又響起來,海遙起身開了門,林山複又進來,這一夜的奔波,他的眼睛裏已經充斥著滿滿的紅血絲了,看起來憔悴又疲憊,隻是精神卻還不錯。

“勳哥,機票都準備好了……”

“都去收拾一下,二十分鍾後出發。”湯啟勳已經站了起來,他的聲音恢複了一貫的沉穩有力,林山也不由得抖擻了精神:“是,我立刻就去準備!”

“我去把康寶叫起來。”海遙輕輕握了握他的手,轉身欲走,湯啟勳卻一下在她身後擁住了她,他的手臂箍緊了她的腰,那麽的用力,似乎要把她整個人都鑲嵌進他的身體裏一樣。

海遙覺得眼眶一漲,淚騰時就要出來,她卻又死死的忍住了。

“回去我們就結婚吧遙遙,隻要25塊錢,我們就能做真正的夫妻了。”

他的唇貼在她的肩窩裏,輕輕的蹭,這話裏卻帶了幾分的孩子氣,海遙覺得此刻的氣氛有些太低落,就也強打了精神開玩笑:“25塊錢就想把我娶回去啊?才沒那麽便宜的事兒呢!”

湯啟勳卻並沒有做聲,擁著她的動作也似微微的僵硬了起來。

海遙未料到他會如此敏感,正欲開口,湯啟勳卻已經苦笑一聲:“說不定我就會變成不名一文的窮光蛋,到時候口袋裏25塊錢都沒有。”

“不會的。”海遙轉過身認真的望住他:“我所知道的湯啟勳不會這樣悲觀,我所認識的湯啟勳,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不會變成那樣的。”

我也不會看著他,變成那樣的,他該是像以往那樣站在萬人的中央被人敬仰,而不是像此刻這樣,狼狽而又窘迫。

康寶睡的正香,被海遙抱起來穿衣服卻也沒有鬧脾氣,隻是睜著一雙大眼睛望著海遙,稚氣的詢問:“是要起來去劃船嗎?”

他還在惦記著沒有能夠在這裏的小池塘劃船呢。

“這次恐怕不行了,媽媽下次再帶康寶劃船好嗎?”海遙將羽絨服的拉鏈拉好,又給他帶了絨線帽子,這才抱了康寶出門。

康寶有些不高興起來:“媽媽又騙康寶。”

海遙心裏難過,連解釋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康寶扭著小臉生氣了一會兒,又抱住海遙的脖子趴在她懷裏親昵的喊起了‘媽媽’。

海遙將兒子抱緊,下了樓,湯啟勳已經在樓下等他們,他伸手接過康寶,又牽了海遙的手一起往外走去。

正是夜色最深沉的時刻,一行人的心情卻比這濃深的夜色還要低落,及至上了車子駛出園子的時候,康寶還趴在車窗上眼巴巴看著氤氳在夜色和燈光裏的烏篷小船。

“下次一定帶康寶把這裏的小船都劃一遍好不好?”湯啟勳見他依依不舍的樣子就覺得心疼。

“你們大人總是欺騙我們小孩子,總說下次,下次,下次,然後你們就忘記了……”

烏篷小船看不到了,康寶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剛才睡著了做夢都是明天劃船的情景……

“爸爸保證,保證不會食言的好不好?”

湯啟勳把小小的孩子抱在懷裏,認真的開口。

康寶點點頭,卻明顯的沒有高興的情緒。

車廂裏又沉默下來,沒有人說話,這一路行程匆匆,直到下了飛機,已經是早晨六點鍾。

天卻仍是昏沉沉的,走出機場燈火通明的大廳,卻已經有無數的記者守在外麵,湯啟勳有些吃驚,他們的消息也太靈通了吧,仿佛他的行蹤都在被人掌控著一般。

隻是還來不及考慮,蜂擁而至的眾人已經將他們一行人團團圍了起來。林山和杜峰原本就窩了一肚子的氣,此刻更是忍無可忍,見那些人不管不顧的衝過來,差點將海遙和康寶都擠的摔倒在地,終究還是發了脾氣。

杜峰年紀小,性子就暴躁一些,一動手就將衝的最近的一個記者推到了一邊,那人跌在地上,人倒是沒事兒,可手中的相機卻摔碎了鏡頭。

場上立刻就混亂了起來,那人被同行扶起來,立刻口中不幹不淨的罵罵咧咧起來。

海遙因為抱著康寶,擔心他被嚇壞,就離人潮有些遠,但仍是有隻言片語傳入耳中。

“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湯啟勳?呸!囂張個屁啊!”

“就是,等成勳一關門大吉,想讓人拍也沒人拍你了!牛氣什麽啊你!”

“媽媽,他們為什麽這樣說爸爸?”康寶大眼裏透出的幾分不高興,詢問海遙。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對湯啟勳說出爸爸這兩個字,仿佛是看到他被人這樣指責欺負,小小的孩子終究還是心疼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父親。

“那些都是壞人,康寶不要理會他們的話。”海遙隻覺眼底膨脹著酸楚和刺痛,她的眼淚無聲無息的淌了出來,隔著洶湧的人潮,幾乎要看不清楚湯啟勳的身影,可她抱著康寶,站的筆直,望著他所在的方向一動不動。

林山和杜峰拚力護著他,他卻還是被那些推搡的人流衝撞的幾乎站立不穩,那些譏誚和嘲諷的話,聲聲刺耳,像是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海遙所有的心防。

“杜峰,道歉。”湯啟勳隻覺全身血液沸騰,他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麵對這樣的情境,他也想發怒,想回擊,可是理智操控著他,要他強壓了怒火,對臉上已然掛了彩的杜峰冷聲輕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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